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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妙青的脚步停在了景仁宫的拐角处。 她没有立刻回宫,而是转身,重新走回了那座刚刚散场的大殿。 殿内,宫人们正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满地狼藉,一地碎瓷,一滩血迹。 而那个被架出去的襄嫔曹琴默,竟不知何时挣脱了宫人,失魂落魄地又折了回来,正跪在那滩属于沈眉庄的血迹前,双目空洞,状若痴傻。 孙妙青挥退了左右,只留下了安陵容与青珊。 她与身侧的安陵容对视了一眼。 安陵容立刻会意,莲步轻移,走到襄嫔身边,柔声细语地劝。 “襄嫔姐姐,地上凉,仔细身子。我……我扶你起来吧。” 襄嫔曹琴默像是没听见,双目空洞地望着地面上那滩刺目的血污。 她赢了。 她把年世兰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亲手送进了地狱。 可她也输了,输得比年世兰更惨。 年世兰只是失了恩宠,失了权势。 而她,被夺走了活下去的唯一念想。 安陵容有些无措,求助地望向孙妙青。 孙妙青这才由青珊扶着,缓缓走了过去。 她在襄嫔面前站定,垂眸看着这个刚刚经历了从云端坠入深渊的女人。 “襄嫔。” 孙妙青的声音很轻,却仿佛有重量,砸进了曹琴默麻木的识海里。 曹琴默的身子颤了一下,终于有了反应。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里,一片死灰。 “慧嫔……”她的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笑话” 孙妙青的唇边泛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姐姐说笑了。你我联手扳倒年氏,也算盟友。如今你大功告成,位列六嫔,本宫为你庆贺还来不及,又怎会是看笑话” 这番话,字字温和,句句诛心。 “盟友”二字,更是像一根无形的刺,提醒着她,她们曾经是平等的。 曹琴默的脸上血色尽褪,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姐姐先别急着伤心。” 孙妙青蹲下身,与她平视,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是恰到好处的关切与同情。 “有件事,我本不该说,可你我相交一场,若再瞒着你,只怕姐姐要一直蒙在鼓里,恨错了人。” 恨错了人 曹琴默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恨谁她恨皇上无情,恨甄嬛假惺惺!她恨这殿里所有看她笑话的人! 孙妙青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像蛇在耳边吐信。 “就在年氏被禁足翊坤宫之后,端妃娘娘,来过我春熙殿。” “端妃” 曹琴默的脑子嗡地一声,完全无法将这两个字与自己的遭遇联系起来。 那个从不问世事的病秧子 孙妙青轻叹一声,仿佛带着无限的惋惜与同情,将那最残忍的几个字,清晰地吐了出来。 “端妃娘娘说,温宜公主聪慧伶俐,而姐姐你……曾依附年氏,品行不足为公主表率,不宜再亲自抚养。” “她说,她想替皇上分忧,要走温宜。” 轰—— 曹琴默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端妃! 竟然是端妃! 那个自己生不出孩子的老虔婆,竟敢觊觎她的温宜! 她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这么害她! “本宫当时便回绝了她。” 孙妙青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一丝悲悯。 “本宫说,姐姐你这些年受尽磋磨,熬得辛苦,好不容易才盼到今日,若此时再夺走温宜,与杀了你何异我亦为人母,最是见不得这般骨肉分离。” 她轻轻抚上自己已然十分显怀的小腹,脸上是悲天悯人的神色。 “本想着今日事了,就立刻告诉你,让你对端妃有个防备。” “谁曾想……皇上竟……唉,圣心难测啊。” 这一番话,不是解释,而是递刀。 原来根源在这里! 不是皇上一时兴起,而是端妃早就觊觎她的温宜!是端妃的话,点醒了皇上! 滔天的恨意,瞬间填满了曹琴默心中因失去女儿而产生的巨大空洞。 那恨意不再是冲着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精准地找到了一个新的、可以被摧毁的目标——端妃! “端妃……好一个端妃!” 曹琴默死死攥着拳,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那声音里的怨毒,让一旁的安陵容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姐姐,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孙妙青的声音陡然转冷,像一盆冰水,浇熄了她外露的疯狂,却让那恨意在心底凝结成冰。 “皇命已下,断无更改的可能。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怨天尤人。” 曹琴默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孙妙青。 里面是疯狂,是绝望,更有一丝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渴求。 “慧嫔……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她不傻。她太聪明了。 她知道孙妙青今日告诉她这些,绝不是简单的同情。 “为什么” 孙妙青笑了,那笑容在昏暗的殿内,显得有些莫测。 她扶着青珊的手站起身,重新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因为,往日的盟友,已经不配再与我并肩了。” 孙妙青的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 “没了温宜,你就是一只被拔了利爪的鹰,空有算计,却再也抓不住任何东西,只能任人宰割。” “而我,怀着双生皇嗣,看似风光,实则前路皆敌。” 她俯下身,凑到曹琴默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仿佛烙印。 “你恨端妃入骨。” “我也要防着所有觊觎我孩儿的人。” “你的仇,我帮你报。” “我的路,你替我铺。” 孙妙青直起身,拉开了距离,目光冰冷地审视着她。 “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的盟友。” “襄嫔。” “做我的刀。“ ”我帮你把女儿夺回来。” “你可愿意,为我效命” 曹琴默剧烈地一震。 她懂了。 她彻底懂了。 盟友那是在彼此都有筹码时才配谈的词。 如今的她,一无所有,只剩下一条贱命和满腔恨意。 孙妙青这是在告诉她,她们的合作关系结束了。 取而代之的,是主与仆。 她要的不是盟友,是一把能为她所用、最锋利、最不计后果的刀。 而孙妙青,给了她一个复仇的理由,一个继续活下去的目标。 曹琴默眼中的疯狂与绝望,一点点褪去,最终化为一片沉寂的、幽深的寒潭。 她扶着地,颤巍巍地,却无比坚定地站了起来。 那张被泪水冲刷得一塌糊涂的脸上,再无半分绝望,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阴冷的平静。 她对着孙妙青,理了理凌乱的衣衫,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属于下对上的大礼。 “嫔妾……谢慧嫔娘娘指点迷津。” 她抬起头,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 “从今往后,愿为娘娘马首是瞻。” 曹琴默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那张被泪水冲刷得斑驳的脸,此刻像一张冰冷的面具。 孙妙青看着她,就像在审视一件刚刚打磨好的兵器。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香囊。 靛蓝色的锦缎上,用银线绣着缠枝莲纹,针脚细密,瞧着就不是凡品。 “回去吧,今夜怕是难以入眠。” 孙妙青将香囊递到她面前。 “这里头是些安神助眠的香料,本宫亲自配的,能让你睡个好觉。” 曹琴默的目光落在香囊上,停顿了片刻。 她伸出冰冷的手,接了过去。 香囊入手微沉,指尖能感觉到里面并非松散的花草,而是几颗滚圆的硬物。 她没有问,只是将香囊紧紧攥在掌心,那点微弱的温度,仿佛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她懂了。 这哪里是安神的香料。 这是娘娘给她的第一道命令,也是第一份信任。 “嫔妾……告退。” 曹琴默再次行礼,而后转身,一步步走出景仁宫。 她的背挺得笔直,再没有来时的半分狼狈与癫狂。 殿外的风吹起她的衣角,安陵容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娘娘,这襄嫔……”安陵容的声音有些发紧,“她当真会……” “一条被夺走幼崽的母狼,你指望她吃斋念佛吗” 孙妙青由青珊扶着,慢慢踱步到殿门口,看着殿内宫人擦拭着地上的血迹。 “哀莫大于心死,恨能使人复生。” “皇上抽走了她的骨,我便给她换一根铁的。” 安陵容垂下头。 “娘娘说的是。” “只是这把刀,刚开刃,还得小心些。” 孙妙青转头,看向安陵容。 “她现在恨毒了端妃,但脑子还没彻底疯。今夜,她会想很多。” 安陵容立刻会意:“娘娘是怕她想通了,这事儿不止端妃一人……” “所以,不能让她想。” 孙妙青的语气轻描淡写。 “那香囊里的东西,能让她一觉睡到天亮,梦里,只会反复出现她最恨的人。” 安陵容心头剧震。 这哪里是安神药,这分明是催生心魔的引子。 孙妙青见她脸色发白,轻笑一声,拍了拍她的手背。 “陵容,这宫里,要么被人当刀使,要么就得做那个握刀的人。” “咱们没得选。”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 “对了,我让你办的事呢” 安陵容立刻回神,压低声音道:“回娘娘,都办妥了。宝鹃已经去敬事房递了话,只说……只说襄嫔姐姐新晋嫔位,悲喜交加,夜里怕是精神不济,伺候不好皇上。” 孙妙青满意地点了点头。 釜底抽薪,就得抽得干干净净。 曹琴默刚晋嫔位,按规矩今夜是有可能被翻牌子的。 若皇帝真去了,瞧着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没准会动一丝恻隐之心。 帝王的那一丝怜悯,最是要不得。 孙妙青要的,是一把心里只剩下恨的刀,而不是一个还对皇帝抱有幻想的怨妇。 “做得好。” 孙妙青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怀着双胎,这一日折腾下来,确实有些乏了。 她正要转身回宫,小卓子却从廊下快步走来,躬身道:“娘娘,碎玉轩那边……刚传来的消息。” “说。” “碧答应今日申时,在御花园里‘偶遇’了皇上。” 小卓子斟酌着词句。 “皇上……夸了她今日的衣裳颜色,像极了夏日里的绿梅。” 殿外一片寂静。 安陵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孙妙青却笑了。 她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感受着里面两个小家伙不安分的胎动,那笑意,竟有几分愉悦。 “绿梅” 她轻声念着这两个字,眼底闪过一丝看好戏的光。 “莞嫔姐姐这园子里的花,可真是开得一茬接一茬,热闹得紧啊。” 启祥宫内,死寂无声。 这里闻不到一丝温宜的奶香气,只有属于“嫔”位那冰冷的、空旷的富丽堂皇。 曹琴默一步步走回内殿,像一具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 她没有哭。 眼泪,是留给还有希望的人的。 遣退了所有人,她独自坐到妆台前,从袖中取出那个靛蓝色的香囊。 她没有去闻,而是直接扯开了抽绳。 指尖探入,触到的却不是松散的香料,而是几颗滚圆坚硬的蜡丸。 她的动作顿住了。 将囊中之物尽数倒在掌心,除了那几颗蜡丸,还有一张被折叠成极小方块的纸条。 曹琴默颤抖着指尖,展开纸条。 上面是两行清秀的字,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冰冷。 一、年氏不可死。 二、音袖去咸福宫。 曹琴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第一条,是试探,也是捆绑。 让她去维系那个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女人的性命,这事一旦败露,她曹琴默就是两面三刀,里外不是人,死无葬身之地。 从此,她的命门就彻底攥在了孙妙青的手里。 第二条,更是釜底抽薪。 音袖是她唯一的心腹,是她在这冰冷宫城里唯一能说几句体己话的人。 把音袖调走,等于砍断她的左膀右臂,让她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 从此,她身边再无亲信,目之所及,皆是孙妙青的眼睛。 这哪里是收服。 这是将她整个人敲碎,再按照孙妙青的意愿,重新拼接。 可笑她曹琴默自诩聪明,在年世兰手下步步为营,到头来,在真正的玩家面前,竟是个刚学会规则的稚童。 她忽然很想笑。 不是悲凉,也不是自嘲。 而是一种棋逢对手,却被杀得片甲不留的……快意。 那是一种被彻底看透、彻底掌控后,放弃所有挣扎的、堕落的轻松感。 她抬眼,望向镜中的自己。 泪痕未干,眼泡红肿,毫无血色的嘴唇,活像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鬼。 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再也没有了方才的绝望与癫狂,只剩下幽深不见底的寒潭。 潭底,压着一头名为“恨”的凶兽,正在苏醒。 曹琴默拿起烛台,将那张纸条凑到火苗上。 火舌舔舐着纸张边缘,字迹扭曲着,焦黑着,最后化作一小撮轻飘飘的灰烬。 她面无表情地将那撮灰烬捻起,走到窗边,随手弹入一盆半死不活的兰花盆栽里。 然后,她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哗”地一声,也倒了进去。 尘归尘,土归土。 从前的曹琴默,死了。 从今往后,活着的,只是慧嫔娘娘的一把刀。 “音袖。” 她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主子。”音袖红着眼圈走进来,满心都是疼惜。 “去收拾东西。”曹琴默看着镜中那张陌生的脸,语气没有起伏,“明日去敬事房递话,就说本宫感念敬妃娘娘与顺嫔娘娘抚育公主辛苦,愿将身边最得力的宫女拨去咸福宫,以分辛劳。” 音袖如遭雷击,瞬间跪倒在地。 “主子!您身边离了奴婢可怎么成啊!您才刚……” “本宫的话,听不懂吗”曹琴默缓缓转过头,那眼神,冰冷得让音袖瞬间失语。 那不是她熟悉的主子。 “去了咸福宫,”曹琴默的声音压得很低,“看好公主,让她吃好穿暖,别被人欺负了去。其余的,什么都别管,什么都别问。” “是……”音袖抖着声音,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曹琴默不再看她,将那几颗蜡丸小心翼翼地收进一个空的首饰盒里,而后起身,走向床榻。 今夜,她需要一个无梦的睡眠。 她需要积蓄所有的力气,去恨,去复仇。 为了她的温宜。 也为了……她的新主。 承乾宫内,死寂无声。 曹琴默,不,如今的襄嫔,一步步走回这空旷的宫殿。这里闻不到一丝温宜的奶香气,只有冰冷的、属于“嫔”位的富丽堂皇。 她没有哭,甚至没有再流一滴泪。 回到内殿,她遣退了所有人。 她坐到妆台前,从袖中取出那个靛蓝色的香囊。入手微沉,她没有去闻那安神的香气,而是直接扯开抽绳,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掌心。 没有香料,只有几颗用蜡封好的滚圆药丸,和一张折叠得极小的纸条。 曹琴默展开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字迹清秀,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一,暗中接济翊坤宫那位,勿使其冻饿而死。” “二,让音袖去咸福宫,陪着公主。” 曹琴默的瞳孔缩了一下。 接济年世兰 让她最信任的宫女,离开自己,去咸福宫 她只是愣了片刻,便明白了。 这是投名状。 第一条,是考验她的服从。第二条,是斩断她的羽翼,让她身边再无一个可以推心置腹之人,从此只能仰仗慧嫔的鼻息。 狠,真狠。 可她喜欢这份狠。 烛火烧完纸条,泼水倒入花盆中。 那张写着命令的纸条在豆大的火苗上迅速卷曲,焦黑,字迹扭曲着消失,最后化作一小撮轻飘飘的灰烬,落在妆台上。 曹琴默面无表情地看着,仿佛烧掉的不是什么惊天秘密,而是一张无用的废纸。 接济年世兰。 让她去咸福宫。 她盯着那撮灰,脑子里却清明得可怕。 好一个慧嫔,好一招釜底抽薪。 第一条,是试探,也是捆绑。让她去接济自己曾经的主子,那个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女人。这事一旦败露,她曹琴默就是两面三刀,里外不是人,死无葬身之地。从此以后,她的命门就彻底攥在了孙妙青的手里。 第二条,更是绝户计。音袖是她入宫就跟着的心腹,是她在这宫里唯一能说几句体己话的人。把音袖调走,等于砍了她的左膀右臂,让她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 从此,她身边再无亲信,目之所及,皆是孙妙青的眼睛。 这哪里是收服,这是将她整个人敲碎了,再按照孙妙青的意思,重新拼起来。 可笑她曹琴默自诩聪明,在年世兰手下步步为营,到头来,在真正的玩家面前,不过是个刚学会规则的稚童。 她忽然很想笑。 不是悲凉,也不是自嘲,而是一种棋逢对手,却被杀得片甲不留的……快意。 她抬眼,看向镜中的自己。 那张脸,泪痕未干,红肿的眼泡和毫无血色的嘴唇,让她看起来像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鬼。 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再也没有了方才的绝望与癫狂,只剩下幽深不见底的寒潭,潭底,压着一头名为“恨”的凶兽。 她伸出手指,将那撮灰烬捻起,走到窗边,随手弹入一盆半死不活的兰花盆栽里。然后端起桌上的凉茶,将剩下的半杯水“哗”地一声也倒了进去。 尘归尘,土归土。 从前的曹琴默,死了。 从今往后,活着的,只是慧嫔娘娘的一把刀。 “音袖。”她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主子。”音袖红着眼圈,她知道主子心里苦。 “去收拾东西,明日起,你去咸福宫伺候。”曹琴默看着镜中自己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温宜身边,不能没有一个咱们自己人。” 音袖大惊失色,跪倒在地:“主子!您身边离了奴婢可怎么成啊!您才刚……” “没有那么多可是。”曹琴默打断她,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从今往后,这宫里只有襄嫔,没有曹贵人了。你去了,只需记住一件事,看好公主,其余的,什么都别管,什么都别问。” 她说完,将那几颗蜡丸小心翼翼地收好,起身,走向床榻。 今夜,她需要一个无梦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