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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荣幸‘只有文武百官有，她们不配。 ”阿耶，阿耶。” 临出发前，李二给溪娘好几次选的机会，是和阿姨待在长安，还是和兄姐耶耶去洛阳 明洛一个劲儿地怂恿溪娘去洛阳，生怕被李二觉得自己’带坏’了溪娘，导致溪娘和真正的自家人不亲。 但李二不许明洛说话。 溪娘自己选的话，一来三次都在万般纠结后选了明洛，她还是最喜欢阿姨了，耶耶阿姐阿兄都喜欢，但她最爱阿姨。 “对，阿耶马上回宫了。但溪娘……阿姨和你说，阿耶刚回宫很忙，你要是想阿耶的话，阿姨送你过去立政殿好不好” 住在立政殿的话，甭管李二再忙，每天看一眼闺女儿子的时间肯定有。 “好。阿姨也去。” 溪娘不管干什么都喜欢带上明洛。 明洛在溪娘面前从来不拿亲儿子当挡箭牌，编出什么她要陪儿子的鬼话，不过招惹溪娘反感罢了。 “立政殿人太多了，阿姨去就很挤，你也不想阿姨被挤在一个小小的角落吧”明洛极少去立政殿，一方面是出于对长孙的尊重，那是她仙逝的地方，也是长孙住了许多年的寝殿。 另一方面，人都不喜欢自己卑躬屈膝，去一个注定敬陪末座的场合。她在立政殿里，真的是食物链最底层。 即半奴半主的尴尬身份。 于李世民李治李泰和两位公主前，她什么都不是。但于其他宫人嬷嬷前，她又是个像样的主儿。 多么割裂的区别。 饶是明洛心理素质强大，也有点麻痹着自己接受。 溪娘真听懂了明洛所言，当即只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瞧她，奶声奶气道：”溪娘舍不得，阿姨不坐角落。” 明洛不想点得太透，让溪娘小小年纪心里就埋下高低贵贱的阶级感，温声细语哄她。 “阿姨和你说，立政殿里你兄姐都在，尽量少提阿姨好不好你可以问问兕子姐姐，阿娘长什么样读过什么书“ 明洛真不想拿孩子争宠。 但这不是她说了算的。 孩子养在她地方，她注定跟着沾光。 ”溪娘知道。阿姨画画地好。“溪娘说着便跑出内殿，去了一处被明洛布置地很简单的耳房。 明洛则追在身后，那间耳房里都是她的私人物品，好些是她当初带进宫的孤品独一份的，溪娘可别捣蛋。 耳房不比淑景殿的外殿敞亮大气，也不比内殿的精心陈设，确切来说有点阴暗狭小，有淡淡的檀香味在此间漫开，衬着明洛为两位故人抄佛经的低沉心情，除此之外都很简约朴素，和明洛最爱的富贵荣华截然相反。 溪娘熟门熟路地扒拉开一副木质画架。 “我的小祖宗。” 明洛生怕她一个不当心把‘作品’毁坏了。 “这个，这个好看。” 溪娘完全按照自己的审美挑了一幅长孙的画画，只见画上色彩缤纷，笔触细腻，是长孙景禾怀溪娘时在湖畔漫步的景象。 柳叶低垂，湖水微澜，春日的气息遍布于画上每一处细节，有含苞的鲜花，有振翅的小鸟。 长孙低眸含笑，望着自己隆起的肚腹，姿态娴雅柔和，周身散发着为人母的温润和为国母的高雅。 这是主要人像。 边上还有作陪的李二。 明洛依照着记忆描摹了出来，画得相对清爽贵气，轮廓有些模糊，五官随意糊弄了下。 “阿耶。” 画上颜料已经干涸，溪娘直接指着。 “对，还有你呢你在你阿娘的肚子里。”明洛小心点了点长孙的肚子，里头的孩子八九个月了。 “嗯，溪娘也在。” 溪娘对这幅画满意极了。 直接拎着转起了圈圈。 “哎哟，哎哟。” 明洛主要担心她踩到画画，再被绊着摔倒。 “拿去拿去。” “不不，溪娘。这是阿姨的画画，你不能拿出淑景殿。”明洛嘴角扯起浅浅的弧度，看似像是不以为意，不过动作上的劝阻一览无余。 开什么玩笑。 这幅画的长孙是美，意境也好，但李二她纯粹是敷衍着画的，面目不清晰，五官不明朗。 这就算了。 重点是她不想拿着长孙去邀宠。 太丧良心了。 “要拿，要拿。”溪娘难得被明洛拒绝，一时间也倔起来。 明洛这会已把画画卷了起来，开始思索替代品，自打李二东行去了洛阳，她闲时就画画，主要是把记忆里的长孙和李秀宁保存下来。 也给溪娘留个关于妈妈的念想。 省得小孩子满心里只有她这个阿姨没了阿娘。 “溪娘不去了。” 溪娘也不继续胡搅蛮缠，她找到了其他的玩具，扒拉着抱在怀里气哼哼地走了。 明洛赶紧赔着笑脸追上去，使着眼色让人把耳房的门锁好。 不去就不去吧。 大不了隔两天再哄溪娘去李二跟前卖乖。 不过她想得美，但李二没忘了她俩。 白内侍出现在了传晚膳前。 夕阳的余晖是薄薄的金红色，今日晚霞正好，在天边弥散如锦。 明洛觉得对方似乎清瘦了些，眼神略有些疲倦，暗自庆幸自己没跟去的明智，哪怕是有人伺候的主子都累呢。 “有劳白内侍走一遭了，这汤刚煮好，喝一碗歇歇吧。” 是最寻常的一碗燕窝雪梨爽。 不会让内侍逾矩。 “哪里有这功夫。”白内侍叹了口气，精神气还不错，打了个千儿，看向边上吃山楂棒的溪娘。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灵动可爱。 不怪陛下一直心心念着。 “是陛下要和溪娘一块吃晚饭是吧”明洛浅浅一笑。 赶紧地把这祖宗拎走，还她一顿清静的晚饭。 “正是。” “嗯。”明洛招呼了溪娘身侧的宫人们，简单交代几句后检查完毕溪娘的衣着配饰。 “挺好的，可以去了。” 她轻快地拍了拍手。 奈何溪娘小小的脑袋瓜记忆好得不行，她老神在在地摆出一副架势，眼神不停瞟向那间耳房，意思昭然若揭。 她要画画。 苍天。 当着白内侍的面，明洛没和溪娘继续拉扯，因为不管她妥协还是不妥协，耽误了功夫，李二问起来只显她矫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