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赫拉克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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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教堂大门在身后沉重地合拢，隔绝了言峰绮礼那令人作呕的、充满恶意的低语，却无法隔绝弥漫在卫宫士郎心头的绝望和混乱。父亲……那场大火……圣杯……退出战争唯一的途径竟然是赢得它荒谬的现实像冰冷的铁链，一圈圈缠绕上来，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失魂落魄地跟在远坂凛身后，脚步虚浮。 远坂凛的脸色同样难看，她紧咬着下唇，对言峰绮礼的愤怒和对卫宫士郎处境的担忧交织在一起。林秋沉默地走在凛身侧，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教堂外被月光和路灯分割的昏暗街道，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不寻常的魔力涟漪。saber则守护在士郎的另一边，碧绿的眸子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风王结界在无形之剑上缓缓流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然而，危险并非来自阴影。 就在他们走下教堂前最后一级台阶，踏上通往山下的道路时，一个清脆、甜美的童音，突兀地划破了夜色的寂静： “晚上好呀，大哥哥，大姐姐们。还有……那边的两位骑士先生。” 众人循声望去。 在道路前方不远处的路灯下，一个娇小的身影静静伫立。纯白如雪的蕾丝裙装，银白如月光的长发，精致得如同人偶般的面庞上，镶嵌着一双巨大的、如同红宝石般剔透却毫无生气的眼眸——伊莉雅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她微微歪着头，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但那笑容却像一层完美的面具，掩盖着其下深不见底的冰冷和漠然。她的目光饶有兴致地在卫宫士郎、远坂凛、saber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如同发现最有趣玩具般，牢牢锁定在林秋身上。 “真是热闹呢，监督者这里。”伊莉雅的声音依旧甜美，“看来，我似乎赶上了有趣的谈话结束不过……”她的笑容加深，红宝石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残忍的兴奋，“最让我感兴趣的，还是这位穿着校服的‘大哥哥’呢。你的火焰，看起来很温暖，也很……危险哦。” 几乎在伊莉雅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如同洪荒巨兽苏醒般的恐怖压迫感，毫无征兆地从她身后的阴影中爆发！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沉重，带着令人窒息的狂气和纯粹的暴力意志！ 轰！！！ 路灯的光线被一个骤然拔地而起的庞大身影完全遮蔽！ 那是一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巨人！虬结如钢铁的肌肉覆盖着古铜色的皮肤，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如同最狂野的图腾。他着上身，仅穿着简陋的皮甲和战裙，一头狂乱的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最令人心悸的是他手中那柄巨大到夸张的石制巨斧，粗糙的表面萦绕着肉眼可见的、充满诅咒和毁灭气息的暗沉魔力光晕！那双眼睛——没有眼白，只有一片燃烧着狂怒与毁灭欲望的猩红！如同地狱的熔炉！ berserker！职阶为“狂战士”的英灵——赫拉克勒斯！ “berserker，”伊莉雅伸出纤细的手指，轻飘飘地指向林秋，语气天真而残酷，“那个穿校服的，看起来最‘好玩’。去陪他玩玩吧，要‘认真’一点哦。” “吼嗷嗷嗷——！！！” 震耳欲聋、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撕裂了夜空！berserker那双猩红的眼瞳瞬间锁定了林秋，狂暴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冲击波席卷而来！他巨大的身躯并没有因为庞大的体型而显得笨拙，反而爆发出与其体型完全不符的、超乎想象的恐怖速度！脚下的地面在蹬踏的瞬间寸寸龟裂，整个人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黑色闪电，巨大的石斧裹挟着开山裂海的威势，以最纯粹、最暴力的直线轨迹，朝着林秋当头劈下！ 斧未至，那狂暴的风压已经吹得远坂凛和卫宫士郎几乎站立不稳，皮肤刺痛！ “archer！”远坂凛失声惊呼。 “小心！”saber瞳孔一缩，下意识就想上前援护，但berserker的速度太快，目标又极其明确！ 面对这足以将一栋小楼劈成两半的狂暴一击，林秋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五百年的战场本能让他没有丝毫犹豫！ “御主，退开！”低喝声响起的同时，林秋不退反进！他右脚猛地向前踏出，深深嵌入地面，整个身体如同拉满的强弓，右臂闪电般向上挥出！ “离明真阳，御守！” 嗡——！ 比之前抵挡lancer时更加凝练、更加炽烈的金红色火焰骤然从他挥出的手臂上爆发！火焰不再是臂铠形态，而是瞬间延展、凝固，化作一面巨大的、边缘跳跃着刺目金光的火焰巨盾！盾面之上，离明宫阙的虚影更加清晰，散发着煌煌神威，仿佛能隔绝一切灾厄，泯灭万般邪魔！ 轰隆——！！！ 石斧与火焰巨盾轰然对撞！ 无法形容的恐怖巨响如同平地惊雷！肉眼可见的环形冲击波猛然炸开，将道路两旁的树木枝叶瞬间绞碎吹飞！远坂凛和卫宫士郎被震得连连后退，saber则瞬间挡在士郎身前，风王结界搅动气流，抵消了部分冲击！ 咔啦！ 林秋脚下的地面以他为中心，如同蛛网般碎裂、塌陷下去一个浅坑！火焰巨盾剧烈震荡，金红色的光芒明灭不定，盾面上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巨大的力量沿着手臂传来，让林秋的身体猛地一沉，气血一阵翻腾！ 好恐怖的力量！纯粹的、狂暴的、不讲道理的蛮力！ “吼！”berserker一击无功，猩红的眼瞳中狂暴更盛！他巨大的身躯如同不知疲倦的战争机器，石斧毫不停歇地再次扬起，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劈砍，而是以更加狂猛的速度和力量，化作一片连绵不绝、撕裂一切的死亡风暴！每一斧都带着碾碎山河的气势，空气被撕扯出尖锐的厉啸！ 林秋眼神凝重，将火焰巨盾舞动得密不透风！铛！铛！铛！铛！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如同密集的鼓点，在寂静的夜晚疯狂敲响！每一次格挡，火焰巨盾都剧烈震荡，林秋脚下的地面不断碎裂，他整个人如同暴风雨中的礁石，承受着最狂暴的冲击！ 火星如同火山喷发般四溅，金红的火焰与berserker斧上暗沉的魔力激烈碰撞湮灭！灼热的气浪混合着berserker身上狂野的腥气席卷四周！ “saber！”远坂凛焦急地喊道，她看出林秋在纯粹力量上处于下风，只能被动防御！ “明白！”saber眼神一凛，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她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无形的风王结界缠绕剑身，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从侧面切入战场！ “风王铁锤！” saber低喝一声，并非解放宝具真名，而是将缠绕在剑上的风王结界高度压缩，形成一股无形却威力巨大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攻城锤，狠狠轰向berserker的肋下！ 砰！！！ 巨大的闷响声中，berserker那如同钢铁浇筑般的庞大身躯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力打得一个趔趄，狂暴的攻势为之一滞！虽然未能造成实质伤害，但为林秋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干得好，saber！”林秋眼中精光爆射，没有丝毫犹豫！在berserker被saber干扰的瞬间，他果断撤去了防御姿态的火焰巨盾！ “御主，最大魔力供给！”林秋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 远坂凛毫不犹豫，体内优秀的魔术回路全速运转，澎湃的魔力通过契约的链接汹涌地灌注给林秋！ “离明宫阙总驭真阳烈火殄灭群魔真君！”林秋的双手猛然高举，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云霄！这一次，不再是防御，而是将积蓄的巡天神君之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轰——！！！ 比之前在学校天台更加恐怖百倍的金红色烈焰，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从林秋高举的双手中轰然爆发！不再是屏障，不再是盾牌，而是纯粹毁灭的洪流！火焰疯狂旋转、凝聚，一座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宏伟、清晰、散发着焚尽八荒、净化一切邪魔气息的离明宫阙虚影，在烈焰中巍然成型！宫殿门户洞开，仿佛连通着太阳的核心，无穷无尽的真阳烈火在其中咆哮！ 整个区域的温度瞬间飙升到恐怖的程度，空气被点燃，发出连绵的爆鸣！地面上的碎石和植被在高温下迅速焦黑、熔化！ “以巡猎之名——焚天神君！灭！” 林秋高举的双手如同握着神罚之矛，悍然挥下！ 那凝聚了恐怖毁灭力量的离明宫阙虚影，连同其中咆哮的真阳烈火，化作一道直径数米、毁天灭地的金红色烈焰光柱！光柱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被灼烧得扭曲！带着焚尽星辰、殄灭万魔的煌煌天威，朝着刚刚稳住身形的berserker，轰然倾泻！ “berserker！”伊莉雅甜美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能感觉到那火焰中蕴含的、足以威胁到她从者生命的恐怖力量！ “吼——！！！” berserker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他发出更加狂暴的怒吼，巨大的石斧被他疯狂地挥舞起来，暗沉的魔力如同粘稠的泥沼般包裹全身，试图硬撼这毁灭的烈焰！他甚至放弃了防御，巨大的身躯迎着光柱猛冲，石斧带着开天辟地的气势狠狠劈向火焰洪流的核心！ 然而，在离明真阳烈火殄灭群魔的煌煌神威面前，一切抵抗都显得徒劳！ 轰隆隆隆——！！！ 金红色的毁灭光柱与berserker和他挥出的巨斧猛烈碰撞！ 没有僵持，只有摧枯拉朽的湮灭！ 暗沉的魔力护盾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间破碎！那柄巨大的石斧，在接触到真阳烈火核心的刹那，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斧刃崩裂，斧身融化！紧接着，毁灭的火焰洪流将berserker那庞大的身躯彻底吞噬！ “呃啊——！！！” 即使是陷入狂暴、失去理智的berserker，在那足以焚灭灵魂的极致痛苦下，也发出了凄厉的、非人的惨嚎！他那引以为傲的、如同神铁般坚韧的肌肉在真阳烈火中如同蜡油般迅速焦黑、碳化、剥落！骨骼发出爆裂的脆响！ 刺鼻的焦糊味和蛋白质燃烧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金红色的火焰光柱持续了数秒，才缓缓消散。 原地，留下一个巨大的、熔融状态的焦黑深坑，边缘还流淌着暗红色的岩浆。坑的中心，只残留着一具勉强保持着人形轮廓的、焦黑扭曲的骨骸，上面还跳跃着未熄的金红火星，散发着袅袅青烟。 berserker的庞大身躯，连同那柄巨斧，似乎都被那恐怖的火焰彻底焚毁了。 “berserker！”伊莉雅脸上的天真笑容第一次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难以置信。她最强的从者，拥有“十二试炼”的赫拉克勒斯，竟然在一个照面就被……烧成了焦炭！ 卫宫士郎和远坂凛也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恐怖的深坑和焦黑的残骸，几乎忘记了呼吸。saber握紧了手中的无形之剑，碧绿的眸子中充满了凝重，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刚才那一击蕴含的毁灭性力量。 林秋缓缓放下双手，胸口微微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刚才那一击“焚天神君”几乎耗尽了他现在所能调动的绝大部分真阳烈火之力，也消耗了远坂凛大量的魔力。他看着深坑中的焦骸，眼神依旧锐利，没有丝毫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