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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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的风，卷着未远川的湿冷与柳洞寺山林间的松涛，呜咽着掠过山门前古朴的石阶。 卫宫士郎和saber的身影出现在石阶尽头，两人身上都带着战斗后的疲惫与风尘，但眼神却燃烧着不容动摇的决意。 士郎的呼吸还有些急促，强行投影rule breaker和长途奔袭消耗了他大量体力与魔力，胸口被葛木魔力冲击的隐痛仍在。saber的状态同样称不上完好，腰腹间承受葛木重拳的部位依旧隐隐作痛。 然而，他们的目标无比清晰——必须在樱找到重伤的美狄亚之前，攻入柳洞寺！ 山门依旧矗立在月光下，巨大的石柱投下深邃的阴影。在那阴影之中，一个倚靠着石柱、怀抱超长野太刀的身影缓缓站直了身体。 佐佐木小次郎。 他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靛青色旧式和服，黑色的长发随意束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额前。看到去而复返的saber，以及她身边明显状态不佳的士郎，佐佐木小次郎的眼中没有意外，反而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如同星火燎原般的璀璨战意！那慵懒的笑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极致对决的纯粹渴望。 “月缺复圆，故人再临。”佐佐木小次郎的声音清朗依旧，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骑士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看来今夜，便是你我完成未竟之约的时刻！” 他缓缓拔出腰间的“物干焯”，狭长的刀身在清冷的月光下流淌着幽蓝的寒光，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锋锐剑气。刀尖遥指saber：“此门，唯剑可过！请赐教！” saber深吸一口气，碧绿的眼眸中所有的疲惫和杂念瞬间被摒除，只剩下如同淬火精钢般的纯粹战意。无形的风王结界在她手中凝聚，发出低沉的嗡鸣。 “佐佐木小次郎阁下，”saber的声音带着骑士的庄严，“此战，无关圣杯，无关御令，唯剑而已！吾将以手中之剑，回应阁下之邀！此战，必全力以赴，不负阁下之期待！”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道身影同时动了！ 没有试探！没有保留！ saber如同金色的雷霆，风王结界缠绕的无形之剑撕裂空气，带着骑士一往无前的决绝与王者千锤百炼的战场杀伐技艺，直刺佐佐木小次郎的中宫！仿佛要将空间都刺穿！ 佐佐木小次郎的身形则如同月下的幽灵，飘忽不定！“物干焯”在他手中仿佛失去了重量，划出一道玄奥莫测、羚羊挂角般的轨迹，刀光如秋水横空，带着斩断流云、洞悉破绽的意境，精准地迎向saber的剑尖！他的剑术已臻化境，追求的是技与意的完美融合，每一刀都蕴含着对“剑”本身的极致理解！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如同古寺洪钟，瞬间撕裂了夜的寂静！狂暴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炸开，卷起漫天尘土与落叶！火星如同烟花般四溅！ 一击之后，两人身影交错而过，瞬间又折返！刀光剑影在狭窄的山门前疯狂交织、碰撞！每一次兵刃相接都爆发出刺眼的闪光和令人窒息的能量波动！saber的剑大开大合，带着战场之上以力破巧的霸道，每一剑都蕴含着崩山裂石的力量！而佐佐木小次郎的刀则灵动诡谲，如同穿花蝴蝶，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saber的锋芒，或以精妙绝伦的卸力、引偏技巧化解那沛然莫御的力量，同时刁钻的反击如同毒蛇吐信，直指saber因强攻而露出的细微破绽！ 快！太快了！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几乎化作了两道模糊的光影，金与青在狭窄的空间内高速闪烁、分离、再碰撞！剑风与刀气纵横切割，在坚硬的山门石柱和地面上留下道道深刻的痕迹！ 卫宫士郎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这场超越凡俗的巅峰对决。他能感受到saber剑中的意志——那是守护的决绝，是打破宿命的渴望，更是对眼前这位纯粹剑客的最高敬意！她的剑势，在伤势与结界压制下，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因这份决意而变得更加凝练、更加纯粹！每一次挥剑，都仿佛在燃烧着她的生命与灵魂！ 佐佐木小次郎的眼中，赞赏与兴奋的光芒越来越盛！将全部的心神都凝聚在了手中的剑上！这种纯粹的、只为“剑”本身而战的姿态，正是他毕生所求！ “好！好一位骑士王！”佐佐木小次郎在又一次激烈的碰撞后，朗声大笑，声音中充满了棋逢对手的狂喜，“如此纯粹的战意与技艺，方不负此战！那么，请接下吾毕生之剑——‘燕返’！”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骤然变得模糊！并非高速移动，而是仿佛融入了月光与空间的罅隙！三道幽蓝的刀光，如同同时从不同次元斩出的紫燕振翅，划出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玄奥至极的弧形轨迹！上、中、下三路，封死了saber所有闪避与格挡的空间！超越了速度的极限，达到了“同时”的境地！ 致命的危机感瞬间攫住了saber的心脏！这一击，比昨夜更加完美，更加迅疾！重伤未愈的身体和结界的压制，让她无法以绝对的力量或速度硬撼或完全避开！ 然而，saber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昨夜利用石灯柱规避的经历，让她对“燕返”那无法同时格挡三方的特性有了更深的理解！更重要的是，她此刻的心境——只为“剑”而战！这让她摒弃了所有杂念，精神高度集中，感知提升到了极限！ 电光火石之间！ 她没有后退！没有试图分辨虚实！甚至没有将宝贵的魔力用于强行催动风王结界硬抗！ 她的身体，如同与手中之剑融为一体，遵循着无数次生死搏杀中锤炼出的、融入骨髓的本能！在“燕返”三道刀光即将临体的前一个刹那！ saber左脚猛地蹬地！身体如同没有重量的柳絮，却又带着千钧之力爆发出的精准轨迹，一个微小到极致、却妙到毫巅的侧滑步！同时，她手中的无形之剑，不再是单纯的格挡或劈砍，而是化作一道凝聚了全部意志与技巧的、如同刺穿黑暗的晨曦之光——一道朴实无华、却快到了极致的直线突刺！ 目标——并非三道刀光中的任何一道，而是三道刀光那玄奥轨迹交汇之前，那唯一、也是最脆弱的“源点”——佐佐木小次郎因发动秘剑而必须存在的那一瞬“真实”本体所在！ 以攻代守！以命搏命！以最纯粹的剑术直觉，直击“燕返”发动时那稍纵即逝的核心破绽！ 嗤！嗤！ 两道幽蓝的刀光几乎是贴着saber的肩甲和腿侧掠过！锋锐的刀气撕裂了灵装，带出细密的血线！ 然而，saber那凝聚了所有力量与意志的直线突刺，却如同无视了时间与空间的阻隔，在第三道刀光即将触及她心脏的千钧一发之际—— 噗嗤！ 一声轻微的、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 时间仿佛凝固了。 佐佐木小次郎的身影在saber面前重新凝聚。他手中的“物干焯”刀尖，距离saber的心脏仅有一指之遥，冰冷的刀气甚至刺破了她的皮肤。然而，那致命的一刀，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因为saber手中的无形之剑，已然精准地、深深地刺入了佐佐木小次郎的右肩胛下方！位置刁钻，恰好贯穿了连接手臂发力的关键节点！ 鲜血，顺着saber的无形剑刃缓缓滴落。 佐佐木小次郎的动作彻底僵住。他低头看了看刺入自己身体的剑，又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saber，脸上没有任何愤怒或痛苦，反而缓缓地、缓缓地绽开了一个无比满足、无比纯粹、如同孩童得到心爱玩具般的灿烂笑容。 “好剑法！”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却充满了由衷的赞叹与解脱。 他手中的“物干焯”无力地垂下，刀尖点地。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却没有倒下，依旧挺立如松。 saber缓缓抽回了无形之剑。伤口处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佐佐木小次郎靛青色的和服。她没有追击，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对这位可敬对手的敬意。 “承让，佐佐木小次郎阁下。”saber的声音带着战斗后的微喘，却无比清晰，“此战，吾胜得侥幸。” “不……”佐佐木小次郎摇了摇头，笑容依旧灿烂，“此乃堂堂正正之胜。骑士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能败于汝之剑下，见证此等剑道极致，吾此生无憾。” 他缓缓后退一步，让开了通往山门深处的道路，单手拄着“物干焯”，身体因伤势而微微佝偻。 “门已开，请。”他微微颔首，姿态洒脱依旧。 saber深深看了他一眼，郑重地颔首回礼。然后，她不再犹豫，转身对紧张的士郎道：“士郎，我们走！” 两道身影，带着战斗的余温与更坚定的决心，迅速穿过洞开的山门，消失在柳洞寺深处那扭曲而神秘的黑暗之中。 山门前，只留下佐佐木小次郎独自伫立在清冷的月光下。鲜血染红了石阶，但他的背影，却显得无比安宁与满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