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黑白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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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那片树林，沉重的使命感如同枷锁般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贞德紧握着圣旗，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碧蓝的眼眸深处翻涌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与困惑。 林秋走在最前方，术士袍在荒原的风中轻轻摆动，神情平静得近乎淡漠，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偶尔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推演轨迹。远坂凛和玛修一左一右护卫着藤丸立香，奥尔加玛丽所长则紧张地观察着四周。 他们的下一站是拉沙里泰，一座曾经繁荣的河畔城镇。然而，当众人抵达时，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炼狱般的景象。 熊熊烈火贪婪地吞噬着残存的木质建筑，发出噼啪的爆响，滚滚黑烟直冲天际，将那本就阴沉的天空染得更暗。曾经充满生气的街道，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和焦黑的尸骸。 双足飞龙低空掠过，发出刺耳的尖啸，锋利的爪子撕扯着地面未被烧尽的残尸。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些残缺不全、焦黑扭曲的东西正从废墟和灰烬中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它们眼中燃烧着幽绿的鬼火，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拖着残破的身躯，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漫无目的地游荡。 “这就是她想要的救赎吗”贞德的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颤抖着，几乎无法站稳。她看着眼前这比战场更残酷、更亵渎的地狱景象，巨大的悲伤和愤怒冲击着她的心灵，“屠戮无辜的百姓，亵渎死者的安宁，召唤魔物啃食他们，另一个我，你究竟对人类怀有多深的恨意！才能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行径！” 一股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魔力波动如同无形的海啸，毫无征兆地从城镇废墟的中心爆发开来！ “小心！高能量反应！”玛修立刻将盾牌矗立在众人前方，远坂凛手中的宝石瞬间亮起刺目的光芒，奥尔加玛丽所长也下意识地凝聚起防御魔术。藤丸立香感到一阵心悸。 烈焰升腾之处，五道身影清晰地显现出来。 为首者，立于一头狰狞骨龙的头颅之上。她身披漆黑如夜的铠甲，边缘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复仇之焰。原本金色的长发被剪短，染上了不祥的灰白，随风狂乱地舞动。那双曾经清澈的碧蓝眼眸，此刻却燃烧着熔金般的纯粹恶意与疯狂。正是龙之魔女！ 她的身后，侍立着四名散发着强大而扭曲气息的从者：手持人皮教本、狂热赞颂着“圣女”的术士吉尔德雷；手持巨弓、眼神空洞嗜血的猎手阿塔兰忒；周身缠绕着不祥血气、手持长枪的穿刺公弗拉德三世；以及手持染血铁桩、带着病态优雅笑容的伯爵夫人卡米拉。狂战士的狂气与魔女的憎恨交织，形成一股令人绝望的压迫感。 黑贞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火焰，瞬间锁定了人群中的林秋！ “找到你了…碍眼的变数！”她发出尖锐而饱含憎恶的宣告，根本没有任何交谈的意图。她高高举起了手中那柄缠绕着地狱业火的诅咒之旗，毁灭性的魔力疯狂汇聚！ “咆哮吧！吾之愤怒！！” 轰——！！！ 一道足以焚毁山岳、撕裂大地的暗红色毁灭洪流，带着无数扭曲哀嚎的怨灵虚影，如同地狱之门洞开，朝着林秋咆哮着吞噬而来！速度之快，威力之猛，让玛修都来不及举盾完全格挡！ 然而，就在那毁灭洪流即将吞没林秋的瞬间，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向侧后方滑开一步！ 这一步，看似简单，却妙到毫巅！时机把握得精准无比，仿佛早已预见了攻击的轨迹！毁灭的洪流擦着他的衣角轰然掠过，将他身后一大片废墟和来不及躲避的活尸、飞龙瞬间汽化湮灭，留下一条深不见底的灼热沟壑！ 灼热的气浪吹得他术士袍猎猎作响，但他本人却毫发无伤，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只有那双平静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无数星辰轨迹在生灭流转。 “什么！”黑贞德熔金色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身后的狂化从者们也发出低沉的嘶吼。 “啧，躲得挺快嘛，杂种。”黑贞德收回了旗帜，毁灭的魔力缓缓平息，但眼中的恶意丝毫未减。 她没有继续攻击，反而饶有兴致地站在骨龙头颅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仿佛在看一群挣扎的虫子。“不过，能躲过一次，不代表你能一直躲下去。有人特意提醒过我要小心你，看来，你确实有点意思。” “另一个我！”白贞德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步，圣旗指向黑贞德，声音因愤怒和悲痛而颤抖，“看看你都做了什么！看看这片土地！看看这些无辜的生命！这就是你所谓的救国！用火焰和死亡去拯救法兰西这根本就是彻底的毁灭！” “无辜同胞”黑贞德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狂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悲凉，“哈哈哈哈！多么天真愚蠢的言论啊！乡下来的村姑，你懂什么！”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熔金色的眼眸死死盯着白贞德，里面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憎恨之火：“背叛！是他们先背叛了我！是他们！眼睁睁看着那个为了他们浴血奋战、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圣女被他们自己的教会审判！被污蔑为魔女！被绑在火刑柱上活活烧死！听着我的惨叫，闻着我的焦臭！那时，他们在哪里所谓的同胞在哪里！” 她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寒风，刮过每一个人的心头：“人类这个种族本身就是罪恶的温床！虚伪、懦弱、贪婪、背叛！只要人类还存在一天，这样的悲剧就会不断重演！今天是我，明天就会是其他人！法兰西要得救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净化！将这片土地上所有肮脏的人类，连同孕育他们的罪恶根源一起烧成灰烬！让纯净的火焰成为法兰西新的救赎！” 她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这片燃烧的炼狱，“这才是救国圣女真正该做的事情！这才是对背叛者最完美的复仇！而你…” 黑贞德轻蔑地指向白贞德，如同在看一件可悲的垃圾：“你居然还对那些背叛者心存怜悯还想保护他们愚蠢！懦弱！无可救药！你根本不配拥有‘贞德’这个名字！你只是个活在自己可笑幻想里的乡下村姑！” 白贞德如遭重击，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碧蓝的眼眸中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迷茫。黑贞德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中了她内心最深处的伤痕和对人性信仰的动摇。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而坚定的手轻轻按在了她因激动而颤抖的肩膀上。 是林秋。 他并未看黑贞德，只是平静地注视着痛苦的白贞德，声音沉稳而清晰，仿佛带着某种穿透心灵迷雾的力量：“不必在意她的言辞，贞德小姐。被仇恨彻底吞噬的灵魂，其眼中所见，心中所想，早已扭曲变形，无法理解真正的救赎与守护为何物。她的道路，只是通往更深黑暗的绝路。” “你——！”黑贞德被林秋那平淡却直指本质的话语彻底激怒，熔金色的瞳孔爆发出骇人的凶光，手中的诅咒之旗再次燃起不祥的火焰，她身后的狂化从者们也蠢蠢欲动，狂暴的魔力即将再次爆发！ 就在这剑拔弩张、战斗一触即发的瞬间—— 叮铃铃…… 一阵清脆悦耳、如同水晶风铃摇曳的声响，毫无征兆地在战场上空响起。 紧接着，无数晶莹剔透、折射着诡异瑰丽光芒的玻璃玫瑰，凭空在迦勒底众人与黑贞德及其从者之间绽放、凝聚！ 这些玻璃玫瑰美丽得令人窒息，却又散发着致命的危险气息。它们旋转着，交织着，将即将碰撞的双方硬生生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