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传说：狐人之章（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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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王司那沉重、仿佛隔绝了生死的黑石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将里面那令人窒息的绝望和成全彻底封存。 云渺站在冰冷的石阶上，深吸了一口外面带着凉意却自由得多的空气，试图驱散胸中那股沉甸甸的滞涩感。 素心那声带着哭腔的“谢谢”和她枯槁绝望的背影，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烦躁、悲伤、无奈……种种情绪交织，让这位向来清冷自持的太卜罕见地感到心绪不宁。 就在她准备快步离开这令人压抑的地方时，一个身影猛地从旁边的阴影里冲了出来，拦在了她的面前。 是风止。 少年狐人挺拔的身姿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那双曾经空洞麻木的眼睛，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他显然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太卜大人！”风止的声音带着急切，似乎想说什么。 云渺本就心情恶劣到了极点，素心的赴死决心和林秋的托付像两块巨石压在她心头。此刻看到风止眼中不屈的火焰，瞬间点燃了云渺心中压抑的怒火和烦躁。 如果不是风止的父母，前任将军就不会战死，林秋也可以留在仙舟，陪素心过完这一生。 “滚开！”云渺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她甚至没有给风止任何辩解的机会，身形一晃，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嘭！嘭！嘭！” 几声沉闷的肉体撞击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响起，伴随着风止压抑的痛哼。云渺出手极快，也极重！蕴含命途之力的掌风毫不留情地击打在风止的胸腹和肩背！ 风止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喉头一甜，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狠狠击飞出去，重重摔在冰冷的石板路上，尘土飞扬。 他蜷缩着身体，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剧烈地咳嗽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云渺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风止，清冷的月光照在她脸上，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冰冷刺骨的寒意和一种近乎残酷的直白： “别再来找我了，风止。”她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利刃，字字诛心，“你的父母是什么东西，你心里清楚！将军心善，可怜你，给你一个清白的身份让你苟活于世，那是他的仁慈！但——” 她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风止的心上： “叛徒之子，就是叛徒之子！骨子里的东西，洗不掉！我们不可能信任你！永远不可能！” 说完，云渺甚至没有再多看地上痛苦蜷缩的风止一眼，仿佛他只是一块碍眼的绊脚石。她决然地转过身，宽大的太卜司袍袖在夜风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身影迅速融入苍城的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冰冷的石板路上，风止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紧紧咬着下唇，直到尝到浓重的血腥味，才用尽力气，发出如同受伤幼兽般的低吼，声音嘶哑，充满了不甘和某种扭曲的执念： “我明白……我都明白啊！” “所以……我才更想为他做点什么！才更想证明……证明我不是……” “证明我……配得上这份‘仁慈’……配得上……站在他身边啊！” 他的眼神，在极致的痛苦和屈辱之后，终于沉淀为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一个孤注一掷的决心，在他心中彻底成型。 …… 第二天清晨，一封加急的密报被送到了云渺的案头。 “太卜大人！地衡司急报！”一名属官声音急促，“昨夜子时，港口值守人员发现一艘编号‘云槎-柒贰陆’的轻型侦察星槎被盗！经查，最后接触记录和强行突破港区屏障的能量波动指向……风止！” 云渺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片冰封的漠然。 属官继续禀报：“地衡司执事奉命搜查风止居所，在其枕下发现一封……留书。” 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被恭敬地呈上。 云渺展开信纸，上面只有一行字，笔迹带着少年人的稚嫩，却又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 「我所效忠的大义，不在仙舟。我要去追寻我的大义了。」 看着这行字，再联想到昨夜在十王司外发生的一切，云渺几乎瞬间就明白了风止口中所谓的“大义”指的是什么。 ——林秋。 那个少年，终究还是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去证明自己，去靠近他心中唯一的光，去偿还那份他自认为不配得到的“清白”。 云渺的指尖轻轻拂过那行字，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她只是将信纸随手丢回案上，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 “由他去吧。”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和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个被严密监视了数十年的少年，又能翻起什么风浪” 她端起手边的清茶，抿了一口，目光投向窗外浩瀚的星海，语气带着一种对林秋绝对实力的笃信，甚至透着一丝冷漠的轻蔑： “更何况……就算他真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本座也相信，林秋……绝不会因为这么一个小人物而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