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毁灭中的翁法罗斯（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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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星与海瑟音于创世涡心陷入绝境的同时，林秋与诗瑶正按照星之前提及的、与黑塔空间站建立联系时使用的特殊频率与共鸣技巧，在一片相对稳定的能量乱流边缘，尝试着再次沟通那位于遥远星海之中的智慧尖塔。 诗瑶纤长的手指在虚空中快速划动，勾勒出一个个蕴含深奥数理模型的临时法阵，引导着能量的共振。林秋则将精神高度集中，回忆着星描述的那种感觉，将一丝蕴含着“开拓”意向的灵觉，混合着自身的力量，注入诗瑶构建的法阵核心。 起初只有无序的杂音和能量干扰，但诗瑶对能量那精妙绝伦的操控力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她如同一位最顶尖的调律师，在纷乱的噪音中，精准地捕捉、放大、稳定着那个微弱的信号。 终于，一阵熟悉的、带着不耐烦语调的电子合成音，跨越了无尽时空，再次强行挤入了两人的意识： “又来了这次信号比上次还糟糕！你们翁法罗斯的底层规则是筛子做的吗还是说那个叫赞达尔的老古董又把什么不该捅的东西捅穿了” 黑塔的声音依旧充满了研究者的傲慢与对“实验环境”不满的抱怨。 “黑塔女士，”林秋立刻抓住这宝贵的连接，语速极快，“情况危急！我们确认了敌人的真实身份，是‘赞达尔’！传说中创造了星神的存在！” 通讯另一端出现了极其短暂的沉默，随即，黑塔的声音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震惊与极度兴奋的颤音： “赞达尔！你确定！那个只存在于最古老禁忌档案里的名字！他竟然还以某种形式‘存在’着，并且在翁法罗斯搞这种事！” “千真万确！”林秋肯定道，“他夺取了时刻矛，正在利用翁法罗斯的环境试图催生毁灭令使，目标是弑杀博识尊！” “……疯狂！简直太疯狂了！” 黑塔惊叹，但随即语气转为极致的理性与专注，“但这无疑是宇宙级的重要发现！一个观测甚至……干预赞达尔行为的绝佳机会！螺丝咕姆！别摆弄你那些齿轮了！快过来！有超规格的‘大发现’！” 另一个温和、沉稳，带着独特金属磁性共振的声音加入了连接： “黑塔女士，您的激动之情透过量子通讯都能清晰感知。愿闻其详……赞达尔这确实……出乎意料。” 正是天才俱乐部 #76，螺丝咕姆。他的声音永远保持着不疾不徐的优雅与深思。 林秋和诗瑶迅速将已知情报，包括赞达尔的状态、其利用翁法罗斯规则、时刻矛的作用，以及星目前正在创世涡心苦战的情况，尽可能简洁地传达了过去。 “权限层面的压制……确实棘手。” 螺丝咕姆沉吟道，“常规的力量对抗，在能够随意修改底层规则的对手面前，意义有限。除非……能找到他权限体系的‘漏洞’，或者，使用一种他无法轻易‘重置’或‘理解’的力量。” “无法轻易重置的力量”林秋心中一动，他想起了自己身上那些来自不同时空、功能各异，但在这个世界一直处于沉寂状态的面具。 他立刻将关于面具的信息，特别是【欢愉的假面】、【终末的假面】以及【繁育的假面】的情况告知了两位天才。 “面具蕴含特定规则力量的奇物” 黑塔的兴趣被勾了起来，“将你的灵觉频率调整至……（一长串复杂的坐标和参数），尝试连接空间站的‘奇物分析矩阵’，我需要扫描它们的内在结构！” 林秋依言而行，将精神感知投向黑塔提供的那个“坐标”。一瞬间，他仿佛感觉到一股冰冷、浩瀚、充满解析意味的力量扫过他的灵基，重点落在了那几枚沉寂的面具之上。 “有趣！非常有趣！” 黑塔的声音带着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这些面具力量的本质……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附魔或诅咒！它们内部编织的，是极其纯粹且高度凝练的‘命途’之力！” “命途之力” 林秋一怔。 “没错！” 螺丝咕姆接过话头，声音中也带着赞叹，“【欢愉】、【终末】、【繁育】……它们并非简单的道具，而是将这些宇宙基本命途的力量，以某种极其精妙的方式，固化、封装成了可供特定个体在一定条件下使用的‘端口’或‘钥匙’。其本质，与星神执掌命途，在层级上并无区别，只是在量级和权限上存在差距。” 黑塔补充道，语气斩钉截铁：“赞达尔能重置翁法罗斯的规则，是因为他可能拥有这个‘小世界’的部分底层权限。但他绝无可能轻易重置由整个宇宙宏观命途直接支撑的力量！除非他能直接对抗乃至修改那几条命途本身！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星神或许能做到，但赞达尔现在显然不是完全状态！” “所以，这些面具的力量，可以对赞达尔生效”林秋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理论上是这样。” 螺丝咕姆谨慎地肯定，“但需要先解除它们在这个世界受到的限制。这种限制可能来自翁法罗斯特殊的规则环境，也可能来自赞达尔有意无意的干扰。” “简单！交给我！” 黑塔自信满满，“锁定干扰源……分析规则差异……构建反向能量桥接……好了！林秋，试着激活它们！” 林秋心念一动，尝试沟通识海中那几枚面具。 这一次，不再是石沉大海！ 【欢愉的假面】微微震颤，散发出令人心神放松的微光；【繁育的假面】传递出一股蕴含着生命繁衍与扭曲的异样波动；而最重要的【终末的假面】，则散发出一股冰冷、寂灭、仿佛能终结一切时空轮回的可怕气息！ 面具的力量，回来了！ 感受着【终末的假面】那确保“退路”的力量，林秋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至少，在最坏的情况下，他还有重启机会的底牌。 “力量恢复了就好。现在，讨论正题。” 诗瑶冷静的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如何利用现有条件，制定一个能够有效针对赞达尔的计划” 通讯频道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无数数据流和思维模型高速运转的“声音”。 片刻后，黑塔率先开口，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理性：“基于现有情报，正面强攻胜算无限接近于零。他的权限优势太大。必须利用信息差和规则漏洞。” “我同意。” 螺丝咕姆缓缓道，“赞达尔的目标是催生毁灭令使。我们可以考虑……‘污染’这个过程，或者，为他准备的‘催化剂’注入一些……意想不到的‘变量’。” 诗瑶眼中智慧的光芒闪烁：“关键在于‘时刻矛’和‘创世涡心’。那是他仪式的核心。我们需要一个能突破他权限感知，将‘变量’精准投送至核心区域的方案。” 三位站在宇宙智慧顶端的存在的思维在无形的网络中激烈碰撞、交织、推演。无数种可能性被提出、模拟、否决，又衍生出新的分支。 林秋静静地听着，虽然无法完全理解那些涉及高维规则、因果悖论、能量拓扑结构的深奥讨论，但他能感受到，一个极其大胆、精密，甚至可以说是在刀尖上跳舞的计划，正在逐渐成型。 最终，一个融合了黑塔的奇诡、螺丝咕姆的严谨与诗瑶的洞察力的方案，被确定了下来。计划的细节并未明说，但林秋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巨大风险与……一线生机。 “计划大致如此。执行环节需要极度精确的时机把握和对特定力量的操控。” 黑塔总结道，“我和螺丝咕姆会负责远程提供必要的技术支持和规则层面的干扰。但核心的执行，尤其是对‘星’那边的支援……” 就在这时，一个轻柔而坚定的声音，带着一丝空灵的回响，介入了通讯： “那边，交给我吧。” 是昔涟！或者说，是昔涟那残存的、与翁法罗斯记忆融合的意识体。 “我记录了千年的一切，我知晓这片土地每一寸的悲伤与坚守。我的存在本身，就是通往‘星’身边最稳定的‘路’。” 昔涟的声音带着决绝，“而且，由我来将‘变量’和‘计划’的关键信息传递给星，是最合适，也是……最不容易被赞达尔权限察觉的方式。”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毕竟，我只是……一段即将消散的记忆啊。” 通讯频道内再次沉默。所有人都明白，昔涟的选择意味着什么。这将是她的最后一次“记录”与“传递”。 “昔涟……”林秋心情复杂。 “不用担心我，林秋。” 昔涟的声音依旧轻快，仿佛只是要去完成一次普通的旅行，“能参与到这样宏大的故事里，能帮助到你们，对我来说，就是最棒的结局了。” “那么，开始吧。” 诗瑶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按照计划，分头行动。” “翁法罗斯的终局，是毁灭还是新生，就在此一举了。” 螺丝咕姆的声音带着一丝庄严。 “哼，可别搞砸了，让我白白浪费这么多算力！” 黑塔依旧是那副口吻，但其中似乎也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