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金丹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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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的高山之巅，云雾缭绕，罡风凛冽。 李玄霄盘膝而坐，身前悬浮着一柄通体银白，剑身流淌着淡淡纯阳气息的古朴长剑。 正是惊鸿剑。 此刻，惊鸿剑的剑身正微微颤抖，发出阵阵急促的嗡鸣，像是在闹脾气的小媳妇。 “再给我一点纯阳剑气。” 李玄霄的声音平淡如水，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嗡嗡嗡！！！” 惊鸿剑震动得更厉害了，剑鸣声中充满了委屈和抗拒。 翻译过来大概是：“不行！打咩！绝对不行！” “本剑灵辛辛苦苦，挨了那么多雷劈，才褪去阴滓，修出这么一丢丢纯阳剑意，都快被你榨干了！” “你这是杀鸡取卵！竭泽而渔！再这样下去，本剑灵就要掉级了！要变回凡铁了！嘤嘤嘤！” 自从跟了这个新主人，惊鸿剑就没过过一天舒坦日子。 这个家伙简直是个修炼狂魔！ 而且手段极其“残忍”！ 刚把它收服的第二天，就开始打它纯阳剑气的主意，说什么对他的修炼有“亿点点”帮助。 看在对方帮自己渡过雷劫，还传了那牛逼哄哄的《九寰问道剑》的份上，惊鸿剑一开始还半推半就，意思意思给了点。 谁知道这个家伙得寸进尺，狮子大开口，跟个催债的似的，每天都要汲取它的纯阳剑气，去淬炼他那五个脏器，温养丹田里那团灰不溜秋的玩意儿。 美其名曰：“物尽其用，共同进步。” 呸！ 放屁！ 这明明是单方面压榨！ 是赤裸裸的剥削！ 惊鸿剑感觉自己这一个月流失的纯阳剑气，比过去五百年辛辛苦苦积攒的都多！ 再这样下去，它真怕自己会被榨成一柄废铜烂铁！ “快点。” 李玄霄睁开眼，淡淡地瞥了它一眼。 “你不给，我就自己动手了。” 语气平静，却让惊鸿剑猛地打了个寒颤。 它毫不怀疑，这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家伙，绝对干得出这种事。 “嗡……” 惊鸿剑发出一声充满悲愤的哀鸣，剑身的光芒肉眼可见地黯淡了几分。 一股精纯至极，带着煌煌雷意和锋锐剑意的纯阳剑气，如同细密的金线，从剑尖不情不愿地溢出。 李玄霄张口一吸。 那股纯阳剑气便化作一道流光，被他吞入腹中。 “算你识相。” 李玄霄满意地点点头，重新闭上双眼。 惊鸿剑经过雷劫洗礼，又与《九寰问道剑》的剑意高度契合，其蕴含的纯阳剑气品质极高。 不仅蕴含着至刚至阳的雷霆之力，更带着一丝历经岁月沉淀的不朽剑意。 用来锤炼五脏，滋养那由五气朝元初步融合而成的先天混元一气，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这一个月来，他每日都以纯阳剑气淬炼五脏。 效果显着。 心肝脾肺肾，在他的内视之下，已经变得坚韧无比，表面甚至隐隐散发出如同金属般的淡淡光泽。 五脏所产生的五行脏气，也越发精纯、雄厚。 而丹田气海内，那团最初只有米粒大小的先天混元一气，在纯阳剑气的持续刺激和滋养下，不断凝练、壮大，隐隐有了新的变化。 纯阳剑气一入体，李玄霄立刻感到五脏六腑如同被投入温暖的烘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活力。 同时，这股精纯的剑气似乎还能滋养他的精神。 那原本有些虚幻，只能在月夜短暂离体的阴神，似乎又凝实了几分。 “只差一步了……” “化雾为液！” 李玄霄心神彻底沉入丹田气海。 内观之下，只见广阔无垠的丹田空间内，那团灰蒙蒙、混沌不清的先天混元一气，如同宇宙初开的奇点，静静悬浮在中央。 随着他心念引动。 周身经脉之中，磅礴的五行脏气如同五色长河，与体内自行运转产生的阴阳二气汇合，化作滔滔洪流，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向丹田，争先恐后地融入那点先天混元一气之中。 先天混元一气，是超越五气朝元的存在。 是更本源，更接近“道”的能量形态。 它无形无色，却又包容万有，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造化万物的伟力。 随着越来越多的能量汇入，那点先天混元一气开始微微震颤，体积缓慢膨胀，其内部似乎在发生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剧烈质变。 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李玄霄如同化作磐石，老僧入定，对外界的风声、云动，不闻不问。 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体内那微妙而宏大的变化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滴答” 一声极其细微，却又清晰无比的声音，突兀地在他心神深处响起。 如同空谷幽泉，滴落在亘古的磐石上。 清脆，悦耳，带着一种难言的韵律。 李玄霄“看”到。 在丹田气海的中央，在那团混沌气雾的核心之处。 竟然……凝结出了一滴！ 一滴晶莹剔透，只有露珠大小，却散发着淡淡金色光晕的液体！ 真气化液！ 成了！ 这一刻，李玄霄心神激荡，却又迅速平复。 紧接着，如同触发了某种玄妙的连锁反应。 “滴答！” “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清脆的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亮。 仿佛从最初的涓涓细流，汇聚成了夏日的狂风暴雨！ 丹田气海内，那原本弥漫的先天混元一气所化的混沌气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地凝结、转化。 变成一滴又一滴，散发着淡淡金芒的液体！ 这些金色的液体，看似轻盈，如同晨露。 实则每一滴都蕴含着难以想象的能量，沉重无比，散发着一股不朽不灭，亘古长存的气息。 “聚气成丹！” 李玄霄心中响起师父左若童曾经关于修行境界的教导，心念随之而动。 丹田气海内，那无数新生的金色液滴，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和号令。 开始围绕着丹田的中心，高速旋转起来！ 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 金色的液滴互相拉扯，碰撞，融合…… 渐渐地，形成了一个约莫龙眼大小，通体浑圆，散发着璀璨金光的柔软“圆球”！ 这圆球，并非实质性的固体，而是由高度压缩、高度凝聚的液态先天混元一气构成。 它的表面流光溢彩，金芒四射，将整个原本灰暗的丹田空间，都映照得一片煌煌！ 虽然，它的形态还不够稳定，表面流转的金光也有些虚幻。 但毫无疑问，这已经是…… 金丹的雏形！ 不，甚至可以说，是…… 金丹初成！ “我的路……没有走错！” 李玄霄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两道璀璨的金光一闪而逝，随即恢复了往日的深邃平静。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 丹田内那颗初成的“金丹”，正在以一种玄妙的方式缓慢运转着。 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比之前气态时，更加精纯、更加强大的力量，如同温润的泉水，无声无息地滋养着他的肉身、经脉、乃至于阴神。 举手投足之间，似乎都能引动周围的天地元气！ 他缓缓站起身。 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如同江河奔腾般的澎湃力量。 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金丹已成。 性命双修之路，终于迈出了至关重要，也是最为坚实的一步。 只是…… 他抬头望向苍穹。 云海翻腾，天高地远。 这个世界，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加广阔，更加复杂。 金丹。 或许，也仅仅是另一个开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