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下水道的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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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集团顶层指挥中心。 空气凝滞如铅。巨大的弧形屏幕上，那几根代表着安梦家居及其关联企业命脉的线条，如同被无形的巨斧劈砍过，断崖式地向下坠落，鲜红的跌幅数字触目惊心：amj -65.7%！海神物流 -53.2%！太平洋信托控股的三家海外能源公司债券收益率更是如同坐上了火箭，瞬间飙升至令人瞠目结舌的破产警戒线！ 屏幕上方的实时新闻滚动条里，刺眼的标题疯狂刷新： 【突发！安梦家居（amj）股价闪崩！疑遭国际资本巨鳄联合绞杀！】 【海神物流紧急停牌！母公司安梦深陷财务造假及非法用工丑闻！】 【太平洋信托系能源公司债券遭恐慌性抛售！或引爆区域性债务危机！】 【多米诺骨牌倒下陆氏集团雷霆反击，安梦系商业帝国一夜倾覆！】 张霖站在陆沉舟身后，看着屏幕上那一片象征着毁灭的血红，听着耳麦里不断传来的、华尔街“收割者”团队冷静而高效的杀戮汇报，饶是见惯风浪，此刻背脊也隐隐发凉。老板这五十亿（后来又追加二十亿）美金砸下去，配合精准的情报和雷霆手段，已经不是在打击对手，而是在进行一场外科手术式的商业灭绝！ 陆沉舟端坐在指挥椅上，毯子滑落肩头也浑然不觉。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封的漠然。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代表敌人资产蒸发的天文数字，如同在看一堆毫无意义的冰冷代码。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合金扶手，发出单调而冰冷的轻响，像是在为这场毁灭进行无声的倒计时。 突然，他放在桌面的私人手机屏幕亮起，发出急促的震动。来电显示——周凛。 陆沉舟的目光终于从屏幕上移开，扫了一眼手机，面无表情地接通，按下免提。 “陆总！”周凛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背景是呼啸的风声和隐约的嘈杂人声，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沉重和急切，“孤儿院这边……李秀芬开口了！” 指挥中心内瞬间安静下来，连键盘敲击声都停滞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那部开着免提的手机。 “说。”陆沉舟的声音冷硬如铁。 “据李秀芬交代，联系她的人，自称是‘安梦慈善基金会’的项目专员，叫‘孙强’！”周凛的声音带着愤怒，“接头地点，就在孤儿院后门那条巷子口的‘老王便利店’！时间，是刘小石失踪当晚八点十分！她亲眼看着那个叫孙强的男人，开着一辆没有牌照的灰色五菱宏光，把孩子带走了！” 孙强！又是孙强！ 这个名字如同毒蛇的信子，再次刺痛了陆沉舟的神经！鑫源老厂区的鬼蜮源头！安梦家居的爪牙！现在，又成了绑架孩子的直接执行者！ “人呢！”陆沉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骨的寒意。扶手在他掌下发出轻微的呻吟。 “我们的人第一时间扑向了老王便利店和可能的藏匿点！但是……”周凛的声音带着挫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悚，“孙强……还有那辆灰色五菱……消失了！像人间蒸发一样！我们调取了周边所有能用的民用和交通监控……最后一次捕捉到那辆车的模糊影像，是在城西老工业区边缘，一个废弃的物流园门口……然后，就再也没有踪迹！” 消失了在异管司和警方的天罗地网下，带着一个孩子，凭空消失了 一股更加阴冷、更加不祥的预感，如同毒藤般缠绕上陆沉舟的心脏。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绝非普通的绑架！那个孙强，或者说他背后的人，掌握着某种……超乎寻常的隐匿手段！ “继续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揪出来！”陆沉舟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寒冰中挤出。 “明白！还有……”周凛的声音顿了一下，变得更加凝重，“陆总，城西那边……出事了！” “说重点！”陆沉舟的耐心正在被急速消耗。 “内涝！城西老工业区几个低洼地段，积水倒灌进废弃厂房和地下管网！我们的外勤在协助市政排水时，在一个塌陷的下水道检修井里……发现了这个！”周凛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紧接着，陆沉舟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张高清照片被发送过来。 照片是在一个充满浑浊污水、遍布垃圾和锈蚀管道的昏暗地下空间拍摄的。画面中央，并非坍塌的砖石，而是一个……用森白骸骨、扭曲金属和暗红色不明粘液垒砌而成的、约半人高的诡异祭坛！ 祭坛的基座，是密密麻麻、相互嵌合的人类头骨！上方则用断裂的股骨、胫骨交叉搭建成某种亵渎的符号。最顶端，供奉着一块拳头大小、散发着微弱暗绿色荧光的、棱角分明的矿石！矿石表面，布满了如同血管般蠕动的暗红色纹路！ 祭坛周围的污水壁上，用某种粘稠腥臭的暗红色“颜料”，描绘着无数扭曲、疯狂、亵渎神明的符文！那些符文组合成一个巨大而邪恶的逆五芒星阵！阵法的核心，正指向祭坛顶端那块发光的矿石！ 即便隔着屏幕，陆沉舟也能感受到那祭坛散发出的浓烈污秽、疯狂和令人作呕的邪异气息！这绝不是人类世界应有的造物！ “祭坛……能量源……骸骨……符文……”陆沉舟的脑海中，玉佩带来的冰冷记忆碎片再次翻涌，与眼前这邪异的景象瞬间重叠！他几乎是立刻联想到了刘小石手臂上那些靠吸食孩童精气神成长的寄生虫！联想到了安梦床垫里那些放大恐惧的矿石！联想到了开曼基金利用恐慌情绪收割市场的模式！ “万人献祭阵……”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用活人的恐惧、绝望、乃至生命……作为祭品……喂养和放大……矿石的能量……源头……就在这里！”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对着手机厉声下令：“周凛！封锁现场！最高等级！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进去！等我的人到！” 说完，他根本不等周凛回应，直接切断了通话。冰冷的目光扫向旁边同样被照片内容震惊得脸色发白的张霖。 “通知陈星！”陆沉舟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让他立刻带上他那个‘魂能分析仪’的便携版！还有……把他能找到的所有关于空间能量、阴性能量探测的设备！全部带上！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城西那个坐标！” “是！陆总！”张霖一个激灵，立刻抓起通讯器。 陆沉舟的目光再次投向大屏幕。安梦系的毁灭已成定局，但那只是浮在水面上的冰山一角！真正的毒瘤，那深藏在城市下水道淤泥里的、以万人骸骨为基、以活人恐惧绝望为祭品的邪恶祭坛，才是这一切的源头！他要亲自去，把那肮脏的巢穴，连根挖出来！碾成齑粉！ 陆氏私立医院，顶层隔离区。 这里的空气，那丝若有若无的奇异甜香似乎浓郁了一点点，带着一种令人昏昏欲睡的暖意。隔离病房内，心电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已经停歇，屏幕上代表刘小石心率的曲线虽然依旧偏高，但不再疯狂乱跳，而是维持在一个相对平稳、却依旧远超正常儿童的频率上。 姜眠依旧靠在冰冷的墙角，脸色比纸还白，嘴唇干裂，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针扎般的疼痛。她体内的空虚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觉得费力。但她那双疲惫的眼睛，却死死盯着病床的方向，瞳孔深处充满了惊疑不定。 病床尾端，那个古朴的香薰炉里，暗红色的香料颗粒燃烧着。但此刻，从中逸散出的烟雾，不再是之前稀薄的淡粉色，而是变成了……一种极其浓郁、如同实质般的、梦幻的粉红色！烟雾不再是被负压装置被动牵引，而是如同有生命般，丝丝缕缕、主动地、温柔地缠绕向病床上的刘小石！ 更诡异的是，这些粉红色的烟雾，接触到刘小石那条受伤的右臂后，并没有消散，而是如同活物般，缓缓地、一层层地覆盖上去！在创口表面，在那些青黑的坏死斑痕周围，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闪烁着梦幻光泽的……粉红色凝胶状薄膜！ 薄膜之下，那原本不断渗出的暗红色脓血，竟然被完全封住了！创口边缘那些细微蠕动的阴影，也彻底陷入了静止！ 而刘小石的脸色，在这种粉红色烟雾的包裹下，呈现出一种极其不正常的红润！甚至……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在做一个无比甜美的梦！他微弱的呼吸变得异常平稳悠长，仿佛彻底摆脱了痛苦。 这景象，与其说是治疗，不如说是一种……被精心编织的、甜美的封印！将所有的痛苦、侵蚀、毒素，连同那孩子残存的生命意识，一同包裹在了一个虚幻的粉色泡泡里！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姜眠艰难地喘息着，看着那越来越浓的粉红色烟雾，一种强烈的、源自本能的危机感在她心头疯狂报警！这香薰的效果太诡异了！它在麻痹，在拖延，更像是在……养蛊！它暂时压制了寄生虫的活动，但也像一层保鲜膜，将那些致命的虫卵和毒素，连同孩子的生命力，一起封存在了里面！一旦这层“膜”破裂，或者能量耗尽…… 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她口袋里那部屏幕碎了好几道的旧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来电显示——陈星。 姜眠用尽力气摸出手机，手指颤抖地划过接听。 “姜……姜姐！救命！！”陈星那带着哭腔、极度恐慌的声音瞬间炸响在听筒里，背景是刺耳的警笛呼啸和呼呼的风声，“我……我闯大祸了！我的app……我的倒计时……被人黑了！数据被篡改了！现在全球都在恐慌！倒计时乱跳！服务器要炸了！陆总还让我立刻去城西下水道……我……” 陈星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奔跑的喘息而断断续续，语无伦次。 姜眠的脑子被灵力枯竭的痛苦和眼前的诡异景象搅得一团乱麻，陈星这没头没脑的哭喊更是火上浇油。她烦躁地低吼：“闭嘴！说清楚！什么app什么倒计时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了病床上被粉红色烟雾包裹的刘小石！ 就在陈星喊出“倒计时乱跳”、“全球都在恐慌”这几个词的瞬间！刘小石身上那层粉红色的、梦幻般的凝胶薄膜，毫无征兆地、剧烈地波动了一下！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薄膜下，那些原本陷入绝对静止状态的、如同细长阴影般的寄生虫轮廓，猛地……集体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孩子那条被薄膜覆盖的右臂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微微……鼓胀！皮肤下，似乎有无数细小的东西在……疯狂地蠕动！试图冲破那层粉红色的束缚！ “呃啊……”昏迷中的刘小石，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却充满了痛苦的呻吟！他脸上那虚幻的红润瞬间褪去，被一种更深的青灰色取代！嘴角那丝甜美的微笑也扭曲成了痛苦的表情！ 心电监护仪上，刚刚平稳下来的心率曲线，再次如同过山车般猛地向上窜起！ 姜眠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恐慌……全球性的恐慌情绪…… 香薰……被放大的致幻能量…… 寄生虫……以负面精神能量为食的秽物…… 一个可怕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联想，如同闪电般劈入她混乱的脑海！ “陈星……”姜眠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骇，“你那个破app……是不是……能收集……或者……放大……人的……恐慌情绪！” 城西，废弃化工厂区深处，塌陷的下水道入口。 这里已被异管司的黑色车辆和全副武装的外勤人员里三层外三层地封锁。强光灯将这片污水横流、垃圾遍地的废墟照得亮如白昼。空气中弥漫着化工废料、淤泥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血腥与腐朽的恶臭。 塌陷的入口被扩大，露出了下方幽深、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洞口。浑浊的污水正从洞口边缘不断渗入下方的黑暗。 周凛和几名核心外勤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和防毒面具，腰间挂着强光手电和灵能探测仪，正准备顺着临时架设的梯子进入下方。 就在这时，刺耳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一辆黑色的奔驰大g如同狂暴的犀牛，无视泥泞和废墟的阻拦，一个急刹甩尾，轮胎卷起大片污水泥浆，稳稳地停在了封锁线边缘！ 后车门被猛地推开。 陆沉舟在张霖的搀扶下，踏出车门。他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外面随意裹着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脸色在强光灯下苍白得吓人，嘴唇紧抿，没有丝毫血色。但他背脊挺得笔直，那双眼睛，锐利、冰冷、燃烧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如同出鞘的绝世凶刃，瞬间压过了现场所有的灯光！ 他的目光，越过封锁线，越过忙碌的外勤，死死地钉在那个散发着恶臭和邪异气息的塌陷入口！仿佛要穿透那层黑暗，将隐藏在下方的污秽彻底焚毁！ “陆总！”周凛快步迎上，隔着防护面具，声音有些沉闷，“下面情况复杂，您……” “带路。”陆沉舟打断他，声音冰冷，不容置疑。他没有看周凛，目光依旧锁定着那个洞口，仿佛那里有他必须亲手摧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