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家 黄泉路上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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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新奇的把箱子里的东西反复放进脑子里又取出来，直到夕阳的光照在她的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赵石榴才注意到自己该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了，夜晚可不安全，可能会有野兽，或者山匪水匪什么的。 赵石榴挑了挑今晚要吃的食物放在箱子里，其他的都背着人，偷偷地装在了自己脑子里的小渔船上，给她省了不少力气。 后来了解这个世界后的赵石榴，不禁感慨自己的运气，整个农贸市场都是有摄像头的，正正好垃圾回收处在一个监控死角，没有拍摄到她把东西反复凭空消失又出现的场景拍下来，不然这又会是另一个故事了。 赵石榴抱着东西，在这个巨大的市集转了起来—— “这有人不行。” “这里好臭好像是茅厕也不行，” “哇这里的海鲜好丰富啊，自己会处理海鲜，不知道这边的人需不需要小工，明天白天了可以看看。” “这里的肉店好大，这头猪起码得四五百斤也说不定....” 赵石榴就这样一边了解这个市场的情况，一边找今晚住宿的地方。最后在巷子的拐角处找到了一个凹进去的地方，刚好能塞进去两个赵石榴那么大的位置，赵石榴当即就决定今晚住这里。 避风还安全，不容易被人发现。 为了不弄脏水果店婶婶给的大袄，赵石榴还专门清理了一下地下的灰尘，又在屁股底下垫了一块纸板，这才坐下靠着墙慢慢的吃起来她今天的晚饭。 吃起来的草莓的时候，赵石榴又想起来了娘和嫂嫂，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因为自己突然消失不见担忧有没有吃饭 然后赵石榴就觉得自己眼睛酸酸的，胀胀的。抿了抿嘴抬起头，赵石榴不想流泪，因为眼泪流到脸上脸会刺刺地痛。 吃完了东西，天也完全黑了下来，她这条巷子没什么人，天黑整个世界也都黑了下来，几乎看不见，偶尔会从很远的地方有一条发光的直线，会照亮一些地方，然后又隐匿于黑暗中。 赵石榴以为这可能是属于这个地域的人的仙法，便也不再多关注。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尖锐的，响彻天际的“嘀”声发出，那声音大的仿佛天雷，赵石榴越来越紧张了，她不知道夜晚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响声出现，也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她缩成一团紧紧地抱着自己，害怕地捂住耳朵，却又凝神地关注那个巨大的声响什么时候停止。 想起来脑子里的水果蔬菜，她不禁想着要是自己也能进自己脑子里就好了，这样就听不见这可怕的声音了。 于是，下一瞬—— 赵石榴出现在了自家院子里的渔船上。 此时已经是白日，看日头刚升起不久。 赵石榴左右看了看自己，穿着那件黑色的大袄，又看了看周围熟悉的院子和房屋，不禁有些摸不清状况。 自己怎么突然回来了 还没搞明白事情，就看李妖屋里踉跄的出来，脸色苍白，头发凌乱，一看就是未梳洗。 见到是赵石榴，两步冲了过来，滑跪在渔船边上，伸手倾身摸向赵石榴的脸，眼泪簌簌的往下落“石榴石榴是你吗你回来了没被妖怪吃掉吗” 石榴也被李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也没忘记李妖还怀着孕，赶紧扶着李妖的腋下将她带着站了起来，“嫂嫂我没事，别害怕，没有妖怪，我只是去大海的另一边，等下我再跟你们细说，娘呢怎么没见到娘她去哪儿了” 李妖听到赵石榴询问尤小花的情况，眼泪更是连成线的往下落，低头紧紧握着赵石榴的手不说话。 看到李妖的神情心里一空，语气也变得急躁起来，“嫂子你别光哭你说话啊！娘呢她怎么了我离家了多久都发生了什么事” 说完甩开了李妖紧握着她的手，就朝着屋里跑去，嘴里还不停喊着娘。一进屋赵石榴就看见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尤小花，嘴唇白的像翻了肚的鲳鱼，娘死了！！ 赵石榴腿一下软了，倚靠着嘎吱作响的门板跪坐在地上，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自责那天擅自触碰渔船上闪光的东西导致娘被吓死，还是感慨命运和海神爷爷的残忍，要他们家一个一个的死绝。 脑海里闪过自己去过的另外那片地域，想起来给自己许多善意的的水果店婶婶，想起那些没有见过没有吃过的东西，想起来爹和大哥.... 赵石榴觉得她好累啊，眼前一阵阵眩晕，胸腔好像被愤懑，委屈，难过充满，满的快要让她窒息，终于，哇地一声呕出一口鲜血，然后意识渐渐模糊。 要死了吗 死了好像也不错，有爹爹，有大哥，有娘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了。 从赵石榴看见尤小花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到她吐血昏厥，其实也就短短两三秒到时间，等到李妖跟在赵石榴身后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吐血昏厥，一时间吓得李妖小腹一阵阵紧缩，她弯腰捂住自己的肚子，一步步晕倒在门板边的赵石榴走去。 每走一步李妖都在承受因走路小腹被牵引着的痛，但现在家里清醒的人就只有她，如果她也倒下，就真的全都完了。 肚子里还有赵桔唯一的血脉，她一定要给赵桔留个后，也一定不能让娘和小妹出事，这一刻李妖在心底求遍了万界神佛，只求未出生的孩子，娘和小妹能平安。 兴许是神佛有了感应，李妖觉得自己肚子都没那么痛了，她颤抖的伸手去探赵石榴的鼻息，好在还有气息。 李妖松了一大口气，这时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任由汗水一阵阵的打湿全身。 缓了好一会儿，李妖起身慢慢的把赵石榴往床板上拖，打算把她放在床板上后再去找胡药头一趟。 手接触到柔软滑腻的面料时，李妖才注意到赵石榴身上穿的衣服，很特别，是她从没见过的衣服，但眼下也不是询问她的时候。 李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赵石榴弄到床上躺下，给她盖上了另一条薄被，但是看着赵石榴露在外面等黑色的衣服，李妖想了想还是帮她脱了下来，越脱越心惊，这衣服非常轻盈柔软，按压下去又能迅速回弹。 来不及仔细观察，李妖快速把衣服叠好，压在箱笼里放好，匆匆朝着五泉山那边去找胡药头来瞧瞧赵石榴的情况。 赵石榴是被疼醒的，睁开眼就看到胡药头埋头把针扎入自己的身体，偏过头就看见李妖站在一侧眼睛红肿的看着自己，眼神和她对上，李妖忙开口“石榴，娘没事，娘没死.....” 没死吗..... 娘还活着...... 太好了。 “那，娘怎么躺在这不醒”赵石榴的头偏向另一侧，看着尤小花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妖看了眼胡药头才开口，“你出门后，娘担心你，一下晕倒了，胡伯伯说娘是心力憔悴，身体过度劳累加上你突然出门，就一下这样了。” 李妖没敢说如果尤小花继续这样醒不过来的话可能就会一直这样睡下去了，也可能会在某个瞬间没有呼吸。 赵石榴知道她指的是自己一下消失的事情，但是不想让胡药头知晓便说自己是出门，看来还是自己突然的消失让娘一下接受不了造成的，心里对娘的愧疚更多了，分家前明明对自己发过誓，一定要保护好娘照顾好娘的，结果才搬出来第一个伤害娘的就是自己。 赵石榴微微挪动头靠近尤小花，眼泪从眼角溢出又滑进发丝里，“娘，我是石榴，我回家了，你醒醒好不好娘......” 赵石榴的头挨着尤小花的头，母女俩紧紧相依，赵石榴不断呼唤着尤小花，或许是母女连心，或许是海神庇佑，尤小花眼珠轻轻转动，缓缓地睁开了眼。 尤小花眼角看见靠着自己头的赵石榴，伸手搂住，“石榴，石榴我的石榴，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此刻胡药头也完成了收针，看见抱头哭泣的二人也是叹了口气，这家人难啊！ 收起药箱就要离去，李妖赶忙送人出屋，“胡伯伯，谢谢您了，又麻烦您跑了一趟，这看病钱恐怕还得拖一些日子，您也知道这刚分家，家里还什么都没有....” 胡药头摆了摆手，“哎，不急，谁还没个难处的时候了，妖妹啊，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揣了一个。” “是，是，胡伯伯我知道的，多谢您了，今日的恩情，我跟娘和石榴都记住了，来日必报答。” “日后再说，我走了，你不用送了，去看你婆婆和小妹吧。”说完胡药头背起药箱离开了院子。 走出很远后，胡药头转身看向赵石榴的家的方向，右手掐指喃喃自语：“否极泰来，否极泰来啊。” 李妖关上远门后回到屋里，就看赵石榴已经坐起身了正在手舞足蹈的和尤小花比划着什么，看见李妖进屋，赵石榴忙招手让她把门关上一起坐到床板上来。 “嫂子，快关上门过来，我有大事跟你们说。” “你快在床上躺好，虽然胡药头说你吐出来的是淤血，但那毕竟是身体里的血，还是要多注意点的。”李妖一边说一遍准备坐在床板上。 李妖坐到床板上才想起来把赵石榴身上那身黑色的衣服给收起来了，于是又起身把它从箱笼里拿出来。 “嫂嫂我就知道是你放起来了，不然被胡伯伯看见可是说不清，快看这个叫羽绒服，是那个水果店......”赵石榴把羽绒服展开盖在三人身上，细细地讲起来她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