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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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浪花拍打着临时搭建的水上浮台，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立海大网球部众人站在齐腰深的海水里，冰凉的海水裹着沙袋的重量，沉甸甸地坠在腰间。 真田弦一郎帽檐下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低沉如铁：“水中挥拍赛！规则：三人一组，半小时轮换！ 累计挥拍次数定胜负！胜者，镰仓百年老店‘海之味’顶级海鲜大餐！败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柳莲二脚边那排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保温壶，“——苦瓜汁混合魔鬼水！管够！” “海鲜大餐！！！”丸井文太眼睛瞬间亮如灯泡，红毛脑袋兴奋地晃着，“我要吃帝王蟹！金枪鱼刺身！海胆寿司！” “魔鬼水……管够……”切原赤也脸都绿了，想起昨天那杯500ml的滋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仁王雅治吹了个无声的口哨，狐狸眼扫过柳脚边的保温壶：“噗哩柳，你这惩罚升级得……够狠啊。” 柳莲二推了推细框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抽签分组。” 签筒晃动。结果出炉： a组：毛利寿三郎、神崎凛司、切原赤也 b组：丸井文太、柳莲二、胡狼桑原 c组：仁王雅治、真田弦一郎、柳生比吕士 “哈！神崎小弟！小海带！” 毛利寿三郎火红的眉毛扬起，大手拍在凛司肩上，力道不小，“跟着学长我！稳赢！海鲜大餐在招手！” 他另一只手习惯性地去揉切原的海带卷毛，被后者嫌弃地躲开。 切原赤也撇着嘴，浅绿色的眼瞳扫过凛司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又看看对面b组虎视眈眈的丸井和胡狼，小声嘀咕：“……别拖后腿就行。” 凛司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卸掉毛利搭在肩上的手，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波光粼粼的水面。 海水阻力、浮力、沙袋重心……变量复杂。他调整了一下腰间的沙袋系带，感受着水流对身体的推挤。 “第一轮！开始！”真田一声令下！ 哗啦——！ 三组人同时启动！水花四溅！ a组浮台上，毛利寿三郎一马当先。 球拍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残影，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动作大开大合，充满爆炸性的力量，海水被他搅动得哗哗作响，水珠飞溅！ “喝啊——！！”毛利一声低吼，球拍狠狠劈下！带起一片扇形水幕！“105！106！107！……” 他一边挥拍，一边中气十足地给自己计数，声音盖过了海浪！ b组浮台，柳莲二如同精密的钟表。他推了推被水汽模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沉静无波。 挥拍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每一次幅度、角度、速度都分毫不差！ 球拍切入水流，带起的阻力波纹都带着计算的韵律。“98，99，100……”他声音平直，毫无波澜，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压迫感。 c组浮台，仁王雅治嘴角噙着顽劣的笑意。 他挥拍的动作看似随意，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但球拍轨迹却刁钻异常，总能巧妙地切入水流阻力最小的缝隙，带起的水花极小，效率惊人。 “噗哩102，103，104……”他拖长了调子。 柳生比吕士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寒光一闪，挥拍动作骤然加快！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105！106！” 半小时转瞬即逝。裁判哨响！ “第一轮结束！a组毛利寿三郎：1052次！” “b组柳莲二：1048次！” “c组仁王雅治：1037次！” “哈！领先！” 毛利得意地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对着跳上浮台接棒的切原赤也咧嘴一笑，“小海带！保持住！海鲜大餐稳了！” 切原赤也深吸一口气，浅绿色的眼瞳里燃起火焰：“交给我！” 他接过球拍，身体猛地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下一秒！球拍化作一片模糊的残影！带着刺耳的破水声！疯狂劈砍！ “喝啊——！150！151！152！……”切原的嘶吼声瞬间盖过了海浪！他像一头被激怒的蛮牛，每一拍都倾尽全力！水花炸开如同小型喷泉！速度飙升！瞬间将b组和c组甩开一截！ “哇哦！小海带爆发了！”丸井文太在b组浮台上看得目瞪口呆，随即被柳莲二冷声提醒：“丸井，专注！该你了！” 丸井一个激灵，连忙接过球拍，红毛一甩：“看我的！” 他动作灵巧迅捷，手腕翻飞，球拍如同穿花蝴蝶，带起细密的水珠帘幕！“120！121！122！……” 速度虽不及切原狂暴，但胜在稳定流畅。 c组浮台，真田弦一郎沉默地接过仁王递来的球拍。深蓝帽檐下的目光锐利如鹰。 他站定，重心下沉，腰腹核心绷紧如铁板！挥拍！动作简洁！迅猛！毫无花哨！如同战锤砸落！ 砰！水花炸开！空气仿佛被撕裂！速度不快，但每一次挥击都带着千钧之力！稳定！精准！如同永不疲倦的机器！“100！101！102！……”他低沉的声音如同战鼓，敲击在每个人心头。 第二轮过半。 切原的狂暴输出开始显露出疲态。 呼吸粗重如风箱，挥拍速度明显下降，动作也开始变形。“185……186……呼……呼……” 汗水混着海水从他额头滚落。 a组浮台边，毛利寿三郎抱着胳膊，火红的眉毛拧着，目光落在即将接棒的神崎凛司身上。 凛司安静地站在齐腰深的水里，海水轻轻拍打着他的腰际，银白的发丝在晨光下泛着冷光，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看不出丝毫即将上场的紧张或兴奋。 “喂！神崎小弟！” 毛利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点焦躁，“小海带快撑不住了！你上去可得加把劲！别磨蹭！拿出你打比赛那股狠劲来！速度！速度是关键！” 凛司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接过切原气喘吁吁递来的球拍。 切原撑着浮台边缘，大口喘气，浅绿色的眼瞳里带着不甘和催促：“快……快上！别……别让柳前辈他们超了！” 凛司踏上浮台。海水晃动。他没有像毛利那样爆发出怒吼，也没有像切原那样疯狂提速。 他只是稳稳站定，双脚如同扎根在浮台上。球拍举起，动作标准流畅。挥拍！ 呼——！ 球拍划破空气，带起一道柔和的水流。速度……不快。 甚至可以说有些……慢条斯理动作幅度不大，每一次挥动都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 深长吸气，气流沉入丹田，挥拍至顶点时屏息凝神，球拍下落时绵长呼气，浊气带着高频的细微震荡排出体外。 一吸一呼，一上一下，如同潮汐涨落，与海浪的节奏隐隐相合。 “噗……” 丸井文太在对面浮台上刚完成一组漂亮的网前截击式挥拍，扭头看到凛司这“慢吞吞”的样子，差点笑喷，“神崎小弟！你这是在打太极养生呢还是没睡醒啊再不加速，毛利学长辛辛苦苦攒的优势可要被你败光啦！”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红毛脑袋晃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凛司充耳不闻。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前方虚空一点。 手臂稳定地抬起、挥下。每一次动作都精准复制，分毫不差。 呼吸的节奏恒定不变，如同精密的节拍器。 汗水沿着他冷白的下颌线滑落，滴入海水，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疲惫。 半小时一小时在这种恒定如一的节奏下，时间似乎失去了意义。 场边，毛利寿三郎急得抓耳挠腮：“这小子！搞什么名堂！慢悠悠的！急死人了！” 柳莲二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凛司的动作和呼吸节奏：“心率稳定在120次/分。血氧饱和度98%。肌肉活动度……恒定在峰值效率区间的85%。” 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不是体力不支……是刻意控制。他在……构建一种绝对稳定的输出模式。消耗最小化，效率最大化。” 仁王雅治狐狸眼眯起，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噗哩保留实力还是……在憋大招”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丸井的嘲讽渐渐变成了惊愕。 胡狼桑原黝黑的脸上肌肉抽动。 柳莲二镜片后的目光越来越亮。切原赤也从最初的焦急变成了呆滞。 凛司依旧保持着那恒定不变的节奏。 挥拍！挥拍！挥拍！ 动作没有丝毫变形！呼吸没有丝毫紊乱！速度不快，却如同永不停止的钟摆！他像一块投入激流中的磐石，任凭周围水花飞溅、嘶吼震天，自岿然不动，只按自己的韵律运行。 “时间到！第二轮结束！”裁判哨声响起！ 所有人目光瞬间聚焦在凛司手腕上的计数器上！ 鲜红的数字定格——1450！ “a组神崎凛司：1450次！” “b组丸井文太：1128次！” “c组真田弦一郎：1440次！” 全场死寂！ 1450次！匀速！半小时！未停歇！未减速！ “卧……槽……”丸井文太张着嘴，泡泡糖掉进水里都浑然不觉。 “这……这怎么可能！”切原赤也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毛利寿三郎火红的眉毛高高扬起，半晌，猛地一拍大腿：“哈！好小子！深藏不露啊！这持久力！够劲！” 柳莲二镜片后的光芒闪烁不定：“恒定输出……呼吸节奏……完美的能量管理……神崎凛司……你究竟还藏着多少东西” 仁王雅治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狐狸眼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光芒：“噗哩越来越有意思了……” 凛司放下球拍，微微喘息，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抬手抹去，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惊人的1450次挥拍只是完成了一次普通的拉伸。 他跳下浮台，冰冷的海水漫过腰际，带来一丝清凉。 他抬眼，目光扫过对面c组浮台。 真田弦一郎刚放下球拍，帽檐下的目光锐利如刀，正穿透水面，牢牢锁定在他身上。 那目光里，有审视，有探究，还有一丝……棋逢对手的灼热战意。 凛司微微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冰屑般的锐光。 第三轮……才是真正的较量。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气息韵律在胸腔深处无声流转。 海鲜大餐魔鬼水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