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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公堂派来接引的中年管事,是个面容精明、八面玲珑的人物。 他没有刻薄倨傲地让这个远道而来的香港洪门二路元帅出示信物,而是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 他一路将陈九的大部分弟兄引至一处会馆的住所安顿,言谈举止间滴水不漏,既表现出对陈九的恭敬,又恰到好处地保持着几分距离。 陈九等随船兄弟安顿完毕,则让他带着周正、黎伯、华金、小哑巴陈安、王崇和、阿忠等九个核心人物,径直前往位于菲斯加德街的至公堂总部。 那里,一场精心布置的接风宴,正等待着他们。 罗四海已经站在门口等候。 他没有像管事那样恭敬,只是静静地立在堂口门前那两尊怒目圆睁的石狮子之间,身上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 短发利落,身形精悍。 他身后,站着四名同样穿着短打劲装的汉子,垂手侍立,神情恭敬中透着一股子难以掩饰的悍气。 “黄兄,你由咁远路过来,真系辛苦晒。” 罗四海不卑不亢地抱拳,声音沉稳洪亮。 “罗香主客气。”陈九以“黄久云”的身份,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点了点头,目光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 他刻意模仿着记忆中黄久云那种属于上位者的倨傲与轻慢,眼神里带着几分挑剔和审视。 罗四海似乎并未在意他这副姿态,只是侧身让开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九迈步踏入致公堂。 正厅宽阔,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字画,虽非名家手笔,却也装裱得古色古香。 正中央的神龛更是金碧辉煌,比金山总堂的还要气派几分。 八仙桌上已经备好了茶水,正堂并无太多人,只有几个年轻些的侍立在场。 几番简单的寒暄,罗四海先是向同行的黎耀祖和周正问了好。 “黎伯,周先生,几年冇见,风采依然啊。” 他的语气熟络,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赵龙头近来身体可好总堂的生意,是否还顺利” 黎耀祖笑容满面,拱手回应。 他一个早就没什么权势的老叔父,何苦招人厌恶。 他此行名为“随行”,实为陈九的眼睛和顾问,一路上早已将自己对罗四海的了解与猜测,尽数告知了陈九。 此刻只是简单寒暄几句。 周正则显得有些局促,他毕竟只是负责具体“业务”的管事,在这种场合,并没有太多说话的份量,只是欠了欠身子,道:“劳罗香主挂心,龙头一切安好。” “罗香主,” 陈九呷了口茶,开门见山,“我等此来,事务繁多。不如,罗香主你先同我地讲下呢个维多利亚港,同埋成个卑诗省而家系咩形势” 罗四海闻言,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元帅吩咐,敢不从命。” 他亲自给几人添了茶,缓缓开口,“卑诗者,british columbia 之谓也。” “呢块地,话大唔大,话细唔细。真正能让我们华人企得稳阵脚的地方,其实不多。主要就是两个,一个是咱们脚下这维多利亚港,另一个,就系北边卡里布地区掘金的大埠,巴克维尔。” 他的手指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从维多利亚到巴克维尔,要走卡里布马车道,成条路都系山高水深,险过剃头。但系嗰度,有金执,就自然有人去。而家,长住系巴克维尔的华人矿工,已经差唔多有四千个。” “四千人”陈九的眉毛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这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冇错,四千人。仲要,基本都系孤家寡佬。” 罗四海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黄兄你都知,四千个血气方刚的寡佬,聚埋一齐,如果冇人管住,就系一盘散沙,任人鱼肉。但如果可以将人地都收编起身,就系一股边个都唔敢睇小的势力。” “呢股势力,可以令我们华人,系呢片鬼佬的地头上面,落地生根,安身立命。”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当然,想在这里扎根,光靠人多是不够的。还得懂这里的规矩。这卑诗省的规矩,是谁定的是英国佬。讲白点,是一家叫’the bay’的公司。” 他指的是哈德逊湾公司(hudsons bay company),这个以皮毛贸易起家、拥有自己舰队、堡垒乃至法律的商业帝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这片广袤土地实际上的统治者。 “这家公司,先是占了地,开了商站,建了堡垒,然后才上报给英女王,让女王追认此地为英国的殖民地。所以说,这里的规矩,由一开始,就系生意人的规矩,系讲金唔讲心的规矩。” 罗四海的这番话,让陈九心中一动。他对这些旧事并不算熟悉,但罗四海言语间透露出的那份洞察力,却让他再次提高了警惕。 “至于我们华人内部,”罗四海接着说道, “维多利亚港和巴克维尔,大大小小的堂口,共有六家。” “来这里洗金的多是宗亲同乡,一同过海,也因此人心集晒。” “黄江夏堂,是黄姓的宗亲祠堂。听讲祖上系东汉个大孝子黄香,讲究个孝义传家。” “周爱莲堂,是周姓的祠堂。他们的祖宗是北宋的理学家周敦颐,一篇《爱莲说》流传千古,他们也自诩清高,不染淤泥。” “曾三省堂,是曾姓的祠堂,拜的是曾子,天天把‘吾日三省吾身’挂在嘴边。” 罗四海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嘲讽。 “还有冈州会馆,原是新会同乡会。里面的人大多来自四邑,抱团得很紧。” “明义堂,则是些零散的、不属于任何宗亲或地域的小堂口,为了互助取暖凑在一起的。” “最后,便是我们致公堂。”罗四海的声音微微提高了几分,“作为洪门分支,我们致公堂的宗旨,便是团结所有海外华人,反清复明,共谋大业。如今,这卑诗省八成的华人,都已拜入我们致公堂门下。无论系宗亲堂口,定系同乡会馆,见到我们致公堂支旗,都要比三分薄面。” 罗四海的这番介绍,看似是在为他解说局势,实则也是在不动声色地划定自己的地盘,展示自己的实力。 他将其他堂口都描述成基于血缘或地域的狭隘组织,唯独将致公堂抬高到“团结所有华人”的政治高度,其用意不言而喻。 这个罗四海,不仅有枭雄的狠辣,更有政客的手段。 比起周正和黎伯嘴上形容的土皇帝,眼前这人还要难缠几倍。 想来也是,能从鬼佬地头厮杀出来,还逼得赵镇岳“忍气吞声”,又能是什么简单人物 正思索间,门外传来一阵喧哗。那中年管事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队捧着各色菜肴的仆役。 接风宴,正式开始了。 山珍海味,水陆毕陈。 烤得油光锃亮的整只乳猪,卧在巨大的盘子中央。 旁边是一盘清蒸的海鱼,鱼身硕大,肉质雪白,上面淋着滚烫的、爆香了葱姜蒜末的滚油,香气四溢。 还有一锅用药材炖煮的鸡汤,盛在巨大的砂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汤色金黄,闻之便让人食指大动。 罗四海表现得热情周到,礼数无懈可击。 他亲自将陈九引至主位,又频频举杯,言谈间尽是对香港总堂的敬仰和对“黄元帅”亲临的荣幸。 他手下的几个核心头目,也轮番上前敬酒。 这些人,大多是与罗四海一同从巴克维尔金矿里杀出来的悍匪,身上带着一股子草莽英雄的豪气与匪气。 陈九不擅长饮酒,大多浅尝辄止,这些人也竟没有意见,大多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堂内的气氛愈发热烈,划拳行令声、吹牛拍马声不绝于耳。 陈九始终沉默地吃着菜。 终于,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擦了擦嘴角。 他这个动作,仿佛一个无声的号令,原本还在吃饭的王崇和等人,竟在短短数息之内,全部停下筷子安静了下来。 黎伯和周正还在喝酒,看见席上的众人停下筷子,更是慌不迭的放下酒杯,讪笑两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到了他们身上。 “罗香主,” “我姓黄的这一趟过来,为乜事,相信你都心中有数。酒,都饮得七七八八啦。我们都是时候倾下正经嘢。”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众人,最后落在罗四海的脸上,语气陡然转冷, “总堂同赵龙头的意思好清楚,近排北美风声紧,啲差佬查得好严。无论系金山,定系卑诗,都出了唔少麻烦。为了统一各路航线,减少风险,由今日起,维港呢条‘生意’,就交俾我的人马直接打理。” 他这话说得极其不客气,等同于当众夺权。那“生意”二字,更是说得明明白白,毫不避讳。 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罗四海手下的那几个头目,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与压抑的怒意。 他们下意识地看向罗四海,等待着他的反应。 然而,罗四海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怒意,反而沉默片刻,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站起身,对着陈九拱手,“黄兄!这担子,我罗四海早就觉得力不从心了!唔怕同你讲,呢条线上的风险一日大过一日,我只系个粗人,带住班兄弟勉强顶住,生怕几时出了咩差错,坏左总堂的大计。而家元帅你亲身到埠,肯接手呢个烫手山芋,真系我地维多利亚分舵上下几百个兄弟的福气!” 他转过身,面向堂内那几十名早已惊得目瞪口呆的头目,声音陡然拔高,洪亮如钟:“都听到了吗以后’生意’上的事,全凭元帅话事!边个够胆驳嘴,就系同我罗四海过唔去,按堂规处置!” “全凭元帅话事!” 堂内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在几个核心头目的带领下,齐刷刷地起身,抱拳应和,声势震天。 黎伯的脸色顿时有些变了,偷偷看了一眼陈九。 九爷的脸上,也是冷硬如铁。 ———————————————————————————————————— 夜幕低垂,维多利亚港的海风带着凉意,吹拂着致公堂安排给洪门二路元帅下榻的独栋小楼。 这楼位于唐人街相对僻静的一角,表面上看颇为体面,红砖结构,比周围的木板房坚固不少。 然而,陈九一踏入,便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监视气息。 窗户的位置、走廊的转折,都透着刻意的安排。这与其说是贵宾房,不如说是罗四海临时准备的监所。 送走了罗四海派来嘘寒问暖的管事,陈九脸上的倨傲瞬间褪去,只剩下冷冽。 他示意王崇和在门口警戒,陈安则悄无声息地隐入楼内阴影处。 陈九自己则坐在硬木椅上,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煤油灯, 很快,黎耀祖和周正被带了进来。黎伯脸上带着几分旅途劳顿和酒后的微醺,周正则显得有些拘谨不安,眼神躲闪。 “坐。” 陈九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没有多余的客套,“把你们知道的罗四海,仔仔细细,再同我讲一遍。从最初识得他开始,到后来如何变成今日这般模样。我要听的,系最真实的嘢,唔系酒桌上的客套,亦唔系人云亦云的传言。” 黎伯和周正对视一眼,知道这是陈九已然动了怒。 黎伯清了清嗓子,浑浊的眼中流露出回忆的神色: “九爷,老朽第一次见罗四海,系五六年前,跟住赵龙头深入卑诗省腹地,去咗巴克维尔(barkerville)嗰个金矿大埠。嗰阵时的景象,真系……终生难忘。” “遍地都系淘金的人,白人、华人,挤在山沟沟里,个个都系饿狼扑食的眼神。罗四海当时不是洪门的人,他是开平同乡会的首领。皆因这里开平人最多,他拳头够硬,心够狠,好快就聚拢了一帮同乡,成为一股势力。” 黎伯的声音低沉下来,“嗰阵时,我们华人矿工的日子,真系猪狗不如。鬼佬定落的规矩,简直系明抢!最阴毒的一条,就系只准我们在那些鬼佬矿工挖过、搜刮干净或者干脆什么也没找到的‘废弃’矿区做嘢!摆明就系唔想我们淘到真金,永远做他们的下等人、苦力!” “赵龙头睇唔过眼,亦深知要在异乡立足,必须要有自己的地盘同力量。他睇中了罗四海手下那班敢打敢拼的同乡仔。于是,龙头亲自出面,以洪门的名义,同罗四海联手,在巴克维尔建立咗洪顺堂。” “即系而家卑诗省致公堂的前身。” “罗四海呢个人,嗰阵时脾气就极暴躁,一言不合就敢带人同白鬼开片,喝多了更是连自己人都打。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今日一见竟然城府颇深。但系他有两样,真系冇得弹———够胆搏命,亦识得组织人!” 黎伯眼中闪过忌惮,也有一丝佩服。 “他带领洪顺堂的兄弟,唔理鬼佬那套狗屁规矩,直接组织人手,硬抢!专拣那些‘废弃’矿区落手。我们做事勤力、心细,淘金挖矿比他们彻底得多!就咁样,硬生生从鬼佬手指缝里刮咗大把真金白银!” 黎伯顿了顿,继续道:“洪顺堂不单只是咁简单。龙头深知要凝聚人心,光靠金唔够。金山总堂落力支持,组织人手,在巴克维尔开了杂货铺、餐馆、洗衣铺,仲有最重要的中医药铺!那些铺头,不单止改善兄弟的伙食,仲为成个聚居区提供生活必需,稳住了人心。” “更重要的系,” 黎伯语气凝重,“洪顺堂不仅照顾新来的同乡、安置伤病、甚至将不幸客死异乡的兄弟骸骨,千里迢迢运返,落叶归根。呢份情义,重过千斤!所以,洪顺堂一呼百应,唔单止开平人,好多其他四邑、甚至广府各地的华人矿工都争相加入。卑诗省洪门的根基,就系嗰阵时在血同金、义同利之间,硬生生打落来的!组织力极高,本地华人虽苦,但唔算混乱。” 黎伯说完,叹了口气,仿佛耗尽了力气,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大口。 “可惜洪顺堂越做越大,这罗四海却狼子野心显现,拼命盘剥,如今人心早不如以往啦!” 陈九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周正:“周生,你呢你管‘出水’‘入水’,跑维港最多。罗四海把堂口搬过来之后,又点” 周正说道:“回九爷话。自从龙头安排好这条走私线路,生意越做越大,重心就逐渐从荒山野岭的巴克维尔,转移到呢个通江达海的维多利亚港。罗香主……罗四海他,自然亦将他的核心人马同势力,大部分都移了过来。” “我多次往返维港打点,亲眼睇住他点样在呢度扎根、壮大。他在维港的势力,比当年在巴克维尔更加盘根错节,更加难以撼动。” 周正的声音低了下去,“至于同总堂的关系……” 他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陈九冰冷的脸色,才继续道:“自从搬来维港,远离巴克维尔那些洪顺堂早期的兄弟,罗四海同金山总堂,就……就真系开始阴奉阳违。龙头的指示,他表面应承,背地里往往另搞一套。尤其系走私的货仓、中转。点分、点用,他的手越伸越长,胃口越来越大。” “后来,” 周正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气气,“龙头忍无可忍,决定亲自带人过维港,要同罗四海’倾清楚数’。那次…我没有跟来。但系听讲,场面好僵。龙头带来的一批精锐打仔,本意是要震慑,甚至必要时代替罗四海的人手。” “结果……结果唔知点解,龙头离开后,那批人大部分都留在这里了,话系协助管理维港堂口同航线。” “估计也是尾大不掉,龙头无奈之举。” 周正说完,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近来两年,旧时堂口的兄弟越来越少,不知道被罗四海赶去了哪里....” 他透露的信息,无疑坐实了罗四海早有异心且手段高明。 房间里陷入一片沉寂,只有煤油灯芯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窗外的海浪声似乎也变得更加清晰。 陈九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硬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眉头紧锁,仿佛在梳理一团乱麻。 赵镇岳死得太快,也太突然…… 他生前显然对罗四海早有戒备,也做了一些安排和制衡,比如派精锐打仔过来,试图掺沙子。 但这些手段,要么被罗四海化解,要么随着赵镇岳的暴毙而戛然而止,成了一笔笔糊涂账,留下的只有隐患和猜忌。 更麻烦的是,陈九越发明白,赵镇岳习惯性地喜欢在棋盘上多留几手,很多关键的信息和布置,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如今人死灯灭,线索全断。 现在,面对这个在卑诗省经营多年、心狠手辣且极具手腕的罗四海,这黄久云的身份能维持多久 坐船到金山不过五六日,来回也就十天,十天时间,如何能解决如此一摊乱麻 对方表面的顺从背后藏着怎样的杀机 直接亮出龙头棍和真实身份强压 风险太大,对方在维港经营日久,人马枪械充足,自己这四十多人是精锐,但这里不同金山,罗四海常年把持走私生意,手里也都是常年在金矿和白鬼抢地盘的硬仔,硬桥硬马岂不是送命 通过黎伯、周正这些“旧人”去接触罗四海的核心圈子 黎伯人老成精但已无实权,周正只是个业务管事,恐怕连走私这条线真正的核心都进不去,更别提探听虚实。 不能被动等待罗四海出招,也不能痴心妄想对方会因为香港洪门和金山总堂的名头就真的交权。 必须找到突破口! 他猛地停下敲击的手指,“黎伯,周生,辛苦你们。听日开始,你们两个,用返自己的身份同人脉,唔好提我。周生,你尤其要留心,想办法摸清楚而家两条走私线的具体路线、交接点、关键人物,特别是……在维港内部,那些事以前总堂派过来的人,或者仲对总堂有念想的人!” “记住,要暗,要稳,唔好打草惊蛇。” “明白!” 周正连忙应道,感觉肩上的担子沉甸甸。 黎伯也凝重地点点头:“九爷放心,老朽识做。” “华金!” 陈九朝门外低唤一声。穿着得体西装的华金立刻推门进来。 “你英文好,识得同鬼佬打交道。听日,你带两个醒目的古巴兄弟,扮成商人或者水手,在港口区、海关附近,甚至鬼佬的酒吧,打听下最近走私团伙火并的详细情况,同埋……罗四海同本地洋人官员、警队的具体关系,边个收钱,边个同他有过节。我要知他在洋人那边的底牌。” 华金简洁地领命。 “崇和,” 陈九看向门口如同铁塔般的汉子,“睇实呢栋楼,任何陌生人都不准放进来。阿忠,你带人轮班,暗中睇住黎伯同周生的安全。” 王崇和无声地点了下头,阿忠的身影则在阴影中微微一动,表示收到。 安排完毕,陈九挥挥手让黎伯和周正先去休息。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他走到窗边,微微掀开厚重的窗帘一角。 罗四海那张看似豪爽的脸,还有那些话,在陈九脑海中挥之不去。 短短六七年时间,如何能让一个打仔头目成长到今天 观此人言行,显然是费心收集了情报,并且跟洋人打过很多交道的,恐怕日常也不少学习。 这种人,跟自己一样,显然内心有一个足够长远且足够宏大的目标.... 既然此人如此盘剥无度,显然是爱极了钱。 但眼里都是钱权之辈,必然短视贪婪,又如何养出这一番气度 他有些想不明白。 ———————————— 摸清走私线,接触旧人……这是撬开罗四海的第一步。 这仅仅是开始。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与这条盘踞多年的地头蛇周旋,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赵镇岳留下的烂摊子,远比他想象的更棘手。 他需要信息,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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