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众生相，萧辰叔叔，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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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萧辰如此态度，女娲娘娘眼中那蕴含的星辰万象似乎流转了一下。 她并未动怒，反而露出一丝淡淡的、仿佛看透万古缘法的轻笑：“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于你。” “这三日之期，你便在这娲皇宫中好生静思。” “若改变心意，可随时来寻我。” 话音落下，女娲娘娘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彩，悄然变淡，最终消失不见。 只留下那柔和的生命气息依旧充盈着整个宫殿。 偌大的娲皇宫，只剩下萧辰这一道孤零零的真灵。 女娲娘娘离去，那巨大的压迫感和敬畏感稍稍减退。 萧辰的好奇心立刻被这传说中的圣地所点燃。 之前的惶恐和纠结暂时被抛到脑后。 他开始像个进入超级博物馆的游客，好奇地东张西望。 他飘荡在宏伟的宫殿中，仰头看着穹顶流转的星河日月，感受着那古老而磅礴的生命气息。 墙壁上那些模糊的古老壁画吸引了他，上面刻画着先民筚路蓝缕、艰难求生的场景。 有钻木取火，有结网捕鱼，有筑屋避寒，有祭祀天地…… 那粗糙的线条却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与不屈的斗志，让他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感到深深的震撼。 仿佛触摸到了人族文明的源头。 接下来的三天，萧辰就在这娲皇宫中漫无目的地“游荡”，如同寻宝一般。 这里没有奢华的装饰，每一处看似自然的构造都蕴含着大道至理，让他流连忘返。 期间，他发现了一件奇异的事情。 不知是女娲娘娘故意为之，还是这娲皇宫本身的特性。 他所在的这片区域，竟能隐隐听到来自洪荒大地上无数女娲宫、女娲庙中的祈祷之声。 甚至能看到一些模糊的景象！ 是的。 每当有人去到各地的女娲宫虔诚祈祷时。 他们的声音和影像就会如同水滴汇入大海般，隐约呈现在萧辰的眼前！ 他看到了满面红光的农夫捧着新收的稻谷来还愿，感谢娘娘保佑风调雨顺； 他看到了年轻的妇人跪地哭泣，祈求娘娘保佑她重病的孩儿能转危为安； 他看到了衣衫褴褛的难民绝望地磕头，祈求娘娘能给一条活路，眼中已无光彩； 他甚至看到了心如死灰的女子，在庙中默默祷告后，决绝地留下最后一滴泪，转身走向未知的黑暗…… 人间百态，世间的至喜至悲，至纯至恶，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萧辰面前。 祈祷声中。 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有对苦难命运的不甘，有最质朴的感恩，也有最深的绝望。 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倾听者。 但他那颗本质上属于人的心，却被深深地牵动着。 很多时候，他看到那些凄惨的祈祷，恨不得自己能拥有神通，伸手帮他们一把。 但他不是女娲，他只是一道即将消散的真灵，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无力感，混合着那纷杂汹涌的人间情感，让他在娲皇宫的这三天，内心备受煎熬。 他看到了人族的脆弱，也看到了他们的坚韧。 看到了黑暗，也更看到了那黑暗中偶尔闪烁的、微弱的却无比珍贵的人性光辉。 第三天，终于还是到了。 萧辰感觉到自己的真灵之躯开始变得更加透明，边缘处已经开始如同青烟般缓缓消散。 力量在迅速流逝，一种彻底的虚无感正在召唤他。 他不再游荡，而是选择在宫殿中央，面对那空置的王座，缓缓盘膝坐下，闭上了眼睛。 等待着最终的结局，等待着一切的终结。 心中出乎意料地平静，甚至有一丝解脱。 若真有什么不甘的话，那应该是师父还未解救，至交之仇没有报还……以及姜羿之子…… 萧辰心中怎会没有遗憾，但心头一酸，一切的一切，不是渺小的自己再能改变。 三百年的洪荒之梦……该醒了。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入永恒的黑暗之际—— “砰！！！” 一声巨大而急促的撞门声，猛地撕裂了娲皇宫的宁静！ 紧接着，外界轰隆的雷鸣、哗啦的暴雨声仿佛被瞬间放大，传了进来！ 显然，是某一座人间的女娲庙，在雷雨交加的夜晚，被人粗暴而急切地闯入了！ 萧辰盘坐着，闭着眼，心中微动，知道这又是人间祈愿的景象映射。 他并未在意，依旧等待着消散。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女子极其焦急的、带着哭腔和颤抖的呼吸声。那声音充满了无助与恐慌。 脚步声踉跄而急促，那女子似乎在庙中疯狂地寻找着什么。 然后，一个带着哭音、颤抖而急切的呼唤声，清晰地穿透了雨幕，传入了他的耳中，也响彻在这寂静的娲皇宫： “叔叔！” “萧辰叔叔！” “你在吗” “你在不在啊！” 萧辰盘膝而坐，真灵之躯已淡如轻烟，意识正逐渐沉入永恒的宁静。 然而，那一声声绝望的呼唤和重重的跪地声，如同冰冷的针，刺破了他即将沉沦的感知。 这声音……是在叫他 叔叔 他仔细回想，自己认识的女性的确寥寥无几，印象中绝没有这样一个会如此急切呼唤自己“叔叔”的女子。 “叔叔！萧辰叔叔！你到底在哪啊！”女子的呼唤一声比一声急切，带着令人心碎的绝望。 她似乎在庙里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人。 寻找无果，那女子似乎彻底崩溃了。 他“看”到，景象变幻，不再是娲皇宫的宏伟苍茫，而是一间点着昏暗油灯、被门外雷雨声笼罩的民间女娲庙。 一个身影，正不顾一切地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就在他虚影的“面前”。 那是一个极其年轻的女子，身上竟还穿着大红的嫁衣！ 只是那原本喜庆华丽的嫁衣，此刻早已被门外潲进的雨水和她的泪水打得湿透，紧紧贴在身上，显得沉重而狼狈。 繁复的发髻散乱不堪，珠钗歪斜，脸上精心描绘的新娘妆容被雨水和泪水彻底晕开，红白交错，看上去既可怜又令人心碎。 她跪在那里，甚至顾不上擦一把脸上的水渍。 只是仰着头，对着女娲神像，也仿佛是对着冥冥中的一切存在，发出了泣血般的哭求： “小女赵芷凝……叩求女娲娘娘垂怜……” “求求您……求求您显显灵吧……”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奔跑而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剧烈的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