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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屋里又磨蹭了一会儿， 林栋坐在椅子上，抱着他的显示器不肯撒手，什么昏招都出了， “我真的不能离开你啊！” “我的爱人，我的大宝贝！” “噗嗤——！” 乔幼灵听见这话，没忍住笑出声来，然后一脚踹在男朋友屁股上， “说什么呢你！” 林栋回头看了她一眼， “放心，你是我永远的正宫。” “forever” “呸！——！” 乔幼灵听见他这话臊得慌，“会拼这个单词嘛你。” “啧，怎么说话呢，for......谁不会拼！” 林栋卡了壳，让女朋友白了一眼， 乔幼灵转身去换衣服了，留下男朋友在后面声音的巨大的“ever——lover”的说个不停。 等她出来，又催了一遍。 “快走了啊，你妈都问了好几遍。” “来了来了。” ...... 两人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太阳刚沉到楼栋的那边去，天边还留着一抹橘红，像是被轻轻抹开的油彩，余晖洒在云层边缘，把一团团云都染成了浅粉和金色。 树叶在风里沙沙作响，带着一股傍晚特有的潮气与桂花香，投下斑驳的影子。 小区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人牵着狗散步，孩子们在滑滑板、踢球，嬉笑声此起彼伏。 三三两两的邻居在树下乘凉，手里摇着蒲扇，一边聊家常，一边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 林栋出了单元门就开始跟各种大爷大妈打招呼，热闹的很。 象棋， 他路过看了一眼，积极的给魏爷爷出主意， “这里，走马。” “你看他这个......” 然后话刚说了一秒钟，对面的王爷爷就破防了，老子头拍着桌子，邦邦响， “哎你这臭小子！到底是帮谁的” 林栋赶紧笑着摆手， “帮您帮您！这不是……策略讨论嘛！” 说着他还凑过去想挪个位置看看局势，结果魏爷爷眼疾手快，一下子把他拦住，“别掺和，快回家去吧。我前面看见你妈买菜回来了，一会儿让她等着你挨骂。” 说着还从桌边的袋子里取出来几个甜瓜， “刚好拿回去你们晚上吃。” 林栋可不要，往后退了两步，魏爷爷这才看见他身边的乔幼灵， 于是就塞给她了， “来，来来你帮他拿着。快走吧！别碍事了。” 乔幼灵避闪不及，手里被塞了三个瓜，她身形晃了一下， 林栋赶紧上前接住， “谢谢谢谢，我们这就不打扰了。嘿嘿.....” 魏爷爷撇他一眼，刚想开口，就看见搭子的小动作， “哎哎哎——搞什么呢你！” “我没动！” “我都看见了，你刚才......” 两个老头吵吵闹闹的，旁边多的是判官，你一言我一语的。 再一转头， 王阿姨手里提着两个筐，她脚步不快，边走边擦着额头的汗，见到林栋，立刻露出熟悉的笑。 “小栋回来了啊。” 林栋下意识迎上去，笑得很热情， “王阿姨，买东西去了啊” “老家那边送了点东西过来，我刚收拾完。” 说着，她顺手把其中一只筐提到前面，林栋一看，还以为是要让他帮忙拎，就立刻伸手去接。 “我来拿吧，你歇会儿。” 谁知王阿姨却笑眯眯地摆摆手：“不用不用，这不是让你拿，是给你拿的。” 她从筐里掏出一袋子鸡蛋，用旧报纸包得严严实实，递到他面前， “这是老家拿来的土鸡蛋，你回去给你妈尝尝，正得很。” 林栋一愣，手伸在半空里，整个人僵了两秒，嘴里忙道： “哎呀，这哪行啊！我们家有鸡蛋呢，这东西可好贵，你自己炒着吃呗。” “贵啥贵，”王阿姨笑着拍了拍他胳膊，“家里老母鸡下的，不要钱。上次吃饭你妈还帮我们打折了，这点心意你可别推。” 林栋推不过她，急得直挠头，“那我也不能白拿啊。” “你再啰嗦，我可生气了啊。” 王阿姨话音一落，脸上依旧带笑，却带着一点不容拒绝的“长辈语气”。 最后还是乔幼灵接过鸡蛋， 王阿姨这才满意下来，又看了俩人一眼， “你俩现在回去吃饭啊。” 乔幼灵点了点头，乖乖地回答： “嗯，” 王阿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哎呀，这样挺好。你俩啊，整天形影不离的多好，不像我那孙子，都快大学毕业了，连个对象影子都没有，整天就知道玩电脑。”说完还叹了口气，摇着头感叹着。 乔幼灵被她一说，脸“唰”地红了，连忙低下头去，手指轻轻绞着鸡蛋袋的边缘，声音细得快听不见。 反倒是林栋拉着人的手先走了。 他这人一向行动快，嘴上笑着“走走走，赶紧回家”，手却一点没松。 两人出门的时候手里空空荡荡，回来的时候就跟赶了个集似的——一袋土鸡蛋、三个甜瓜，外加一路的招呼声和笑声，满满当当。 他们从小就住在这里，这片小区几乎是林栋的天下。 他小时候那会儿，成天在楼下乱跑，追猫逗狗、掏鸟窝、帮人拎东西。嘴又甜，谁家都能叫一声“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一口气喊下来都不带重的。 时间久了，小区里真就没他不认识的人。 乔幼灵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小步快跑地追着，手里拿着棒冰或者弹珠，跑得满头大汗。 你要单独说“乔幼灵”，可能还有人要想一会儿—— 可要是说“那个老跟林栋在一起的小姑娘”，那立刻就能恍然：“哦，就是她呀！” 只是那会儿的小姑娘扎着两条辫子，走哪儿都蹦蹦跳跳。 现在——辫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柔顺的长发，衣角被风一吹，轻轻地贴在大腿边。 从小他跟在林栋的后面，现在两个人牵着手。 这一幕，说不出的自然，又带着点梦境般的错位感——仿佛他们还是那个在楼下追逐打闹的两个人，只不过岁月把一切都悄悄换了颜色。 乔幼灵本来是想躲的。 她低着头，手在林栋掌心里挣了两下，力道轻得几乎只是象征性的。 可林栋握得实在紧，他的手掌温热，指节微微发烫，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执拗。 于是她最后还是没能抽回来。 只能任由那只手被他牵着，心口却像被什么小鹿撞了一下、又一下，跳得乱七八糟。 风从小区的树影间穿过，带着淡淡的草木味，吹动她鬓角的几缕发丝。 她硬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抬头望天，可越是这样，越显得局促，毕竟小区里的人他们都认识， 这是不是就代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