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谣言起效与失控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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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的铃声如同解禁的号角，沉寂的校园瞬间沸腾起来。学生们涌出教室，喧闹声充斥着走廊。 杨穆白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书包，目光却如同精准的雷达，锁定了正鬼鬼祟祟想从后门溜走的张浩。经过一下午的“休养”，这家伙似乎从那股诡异的虚弱中恢复了些许元气，但眉宇间残留的惊惧和看向杨穆白时那闪躲的眼神，说明食堂的教训足够深刻。 “浩哥，这么急着走”杨穆白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的人声，精准地钻进张浩耳朵里。 张浩身体一僵，像是被点了穴，缓慢而僵硬地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白…白哥有…有事” 称呼直接从“喂”“你”变成了“白哥”，态度转变之快，让旁边几个还没走的同学都投来诧异的目光。 【来自张浩的恐惧+20，紧张+15。】 【来自同学甲的惊讶+5。】 【来自同学乙的吃瓜看戏+8。】 微弱的情绪能量流入账，杨穆白嘴角微不可查地扬起。很好，恐惧的种子已经种下，现在是浇点水让它发芽的时候了。 他走到张浩面前，身高带来的微弱优势此刻在张浩的心理作用下被放大了数倍。杨穆白什么也没做，只是伸出手，动作自然地替张浩弹了弹校服领口上那几乎看不见的灰尘——那是中午被泼饭后他勉强擦干净的痕迹。 这个过于“亲昵”甚至带着点羞辱意味的动作，让张浩浑身汗毛倒竖，肌肉紧绷，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没什么大事，”杨穆白语气平淡，仿佛在聊天气，“就是突然想起来，听说最近学校小树林那边，晚上不太平。” “啊”张浩一脸茫然，没跟上这跳跃的思维。 “有人说，看到有穿红衣服的……东西，在那晃悠。”杨穆白压低了声音，眼神里适时地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神秘”和“你懂的”意味，“好像专门找运气差、或者最近干了亏心事的人。”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张浩的反应。只见对方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眼神开始慌乱地游移，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食堂的“厄运”还历历在目，杨穆白此刻在他眼里神秘莫测，他的话自带一种令人信服（或者说令人恐惧）的光环。 【来自张浩的恐惧+35！联想+20！心虚+25！】 情绪能量猛涨一截！ “我…我没干亏心事！我运气好得很！”张浩色厉内荏地反驳，声音却有点发颤。 “我就随口一说，浩哥你激动什么。”杨穆白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晚上别去那边溜达就行。” 留下张浩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显然已经彻底被这突如其来的“校园怪谈”搅乱了心神。 杨穆白走出教学楼，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心情不错，第一步计划实施顺利。张浩这种校园混混，平时咋咋呼呼，实则内心空虚迷信，是最好的谣言传播器和情绪发酵皿。 他需要更多这样的“节点”。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杨穆白如同一个幽灵，在放学的人流中穿梭。他并没有大肆散播，而是选择了几个关键目标：一个是班里最爱传八卦的女生，他用“我好像看到个奇怪影子，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的开头；一个是经常偷偷去小树林约会的男生，他暗示“最近那边好像有老师蹲点抓早恋”；还有一个是胆子极小又喜欢看恐怖小说的室友，他直接分享了“听说红衣学姐的传说好像是真的”…… 他的话语都半遮半掩，留下大量想象空间，并且精准地投其所“惧”。 【来自八卦女的兴奋+15，好奇+20。】 【来自早恋男的紧张+25，恐慌+18。】 【来自胆小室友的害怕+30，刺激+22。】 能量槽里的数字开始以更快的速度跳动。这种精准投放的效率，远高于课堂上的广域汲取。 做完这一切，他像一个做完实验等待结果的科学家，悄然退到一旁，站在校门口不远处的公交站牌下，看似等车，实则默默观察着系统界面。 情绪能量的增长并未停止，反而因为那些“种子”开始自发地互相交流、询问、印证而呈现出加速的趋势。【好奇】、【怀疑】、【兴奋】、【隐约的恐惧】……各种各样的情绪标签从身边经过的学生头顶冒出，虽然单个质量不高，但数量可观。 谣言，这最古老的信息病毒，开始以其特有的方式悄然扩散。 效果比杨穆白预想的还要好。 晚自习开始前，教室里就已经弥漫着一种躁动不安的气氛。窃窃私语声比平时多了数倍，目光不时地瞟向窗外黑黢黢的小树林方向。甚至有人开始翻找书包里的护身符或是把十字架挂在脖子上。 张浩坐在座位上，显得坐立难安，时不时神经质地回头看一眼后门，仿佛真有什么东西会溜进来。任何一个同学突然的笑声或者东西掉落的声响，都能让他吓一跳。 【来自张浩的持续恐惧+10，+8，+12……】 【来自全班的集体性紧张与兴奋情绪（微量但持续）……】 能量槽稳定增长，很快突破了100点，并且没有停下的迹象。 杨穆白心中满意，正准备规划一下这笔“收入”的用途时，异变突生！ 【警告：检测到异常情绪聚合现象！来源：林雪（s+绝望）！】 【警告：未知高维链接波动！与目标“林雪”产生短暂共鸣！】 系统提示音陡然变得尖锐！ 几乎是同时，正低头假装看书的杨穆白感到一股极其细微但无比冰冷的“视线”扫过自己！那不是人类的视线，更像是一种纯粹的、机械的扫描！ 他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射向斜前方的林雪。 只见林雪不知何时抬起了头，那双总是死寂的眸子，此刻正空洞地“望”着窗外小树林的方向。她的瞳孔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淡灰色数据流一闪而逝！ 她周身的绝望力场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一股更深沉、更令人心悸的寒意弥漫开来，让附近几个正兴奋讨论“红衣学姐”的同学莫名地打了个寒颤，瞬间噤声。 杨穆白的心脏几乎漏跳一拍！ 她感应到了不是感应到谣言，而是感应到了因谣言而汇聚起来的、那些弥漫在空气中的……恐惧情绪并且，刚刚那股扫描似的波动是什么 难道她的能力，或者说她身上的“问题”，与情绪有关甚至……与那个该死的时空管理局有关 晚自习的铃声适时响起，打断了那诡异的瞬间。 林雪眼中的异状瞬间消失，她仿佛耗尽了力气，脑袋一垂，额头轻轻抵在了冰凉的桌面上，肩膀微微起伏，似乎比之前更加疲惫虚弱。周围那令人窒息的力量场也重新恢复了死寂，但杨穆白能感觉到，其核心的浓度似乎又提升了少许。 教室重新恢复了某种秩序，但底下涌动的暗流却因林雪这突如其来的反应而变得更加诡异难测。 杨穆白缓缓握紧了放在桌下的手，掌心因为紧张而渗出细汗。 事情似乎开始偏离他预想的简单“收割”剧本了。 他散播谣言，本意是收割普通学生的恐惧和好奇来强化自身。 却意外地可能惊醒了一个更恐怖的存在，或者说，激活了她身上某种未知的机制。 这个s+级的绝望聚合体，不仅是个黑洞，还可能是一个……放大器或者一个信标 他看向窗外漆黑一片的小树林，那里原本只是他随口编造的谣言发源地。 此刻，在那片浓重的黑暗里，仿佛真的孕育起了某种难以言喻的、不祥的东西。 而这一切，似乎都与他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