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镜中窥秘与能量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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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的……不是我……” 林雪那破碎的、浸满绝望的呢喃，如同冰冷的蛛丝，缠绕在杨穆白的心头，带来一种毛骨悚然的窥破感。 镜子 普通的镜子怎么可能承载s+级的绝望又怎么会让她发出“不是我”这种近乎崩溃的呓语 一个荒诞却又令人心惊肉跳的猜想不受控制地浮现——难道她的能力，她的异常，与镜子有关甚至……她那庞大的绝望力场，并非源自她自身，而是源自……镜中的某种东西 这个想法太过离奇，却又诡异地与所有线索吻合：她对情绪的超常敏感、那非人的力量、以及这令人费解的呢喃。 杨穆白背靠着墙壁，缓缓呼吸，努力平复因方才惊险博弈而狂跳的心脏和翻腾的精神。能量槽里【480点】的数字散发着诱人的光泽，那是他冒险的成果，也是他应对接下来危机的唯一资本。 他必须知道真相。关于林雪，关于镜子，关于这一切背后的联系。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而知识，就是力量。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林荫小道上，林雪已经勉强直起身，依旧低垂着头，步履蹒跚地朝着旧美术楼的方向走去，背影脆弱得仿佛随时会碎裂在风里。 那个黑帽衫特工没有再出现，但杨穆白可以肯定，他一定还在某个角落，用更隐蔽的方式监视着。 他深吸一口气，如同一个幽灵，再次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这一次，他更加谨慎，将【情绪感知】和自身所有波动收敛到极限，完全依靠纯粹的跟踪技巧和强化后的视力。 旧美术楼是一栋有些年头的红砖建筑，平时除了兴趣小组活动，很少有人来，傍晚时分更显寂静荒凉。 林雪没有走正门，而是绕到了楼后侧，在一扇不起眼的、半地下室的窗户前停下。她警惕地四下看了看——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清醒了一些——然后熟练地用什么东西撬开了窗户的插销，动作敏捷得与她之前的虚弱判若两人，侧身钻了进去。 杨穆白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果然有秘密基地！ 他耐心地等了五分钟，确认周围再无动静后，才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到那扇窗外。 窗户里面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储藏室，堆满了蒙尘的画架和石膏像。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和灰尘混合的气味。 杨穆白没有贸然进入。他蹲下身，借助杂物的阴影隐藏自己，目光锐利地扫视室内。 房间深处，有微弱的光透出，来自一扇虚掩着的里门。林雪细微的、压抑着的啜泣声和某种……指甲刮擦坚硬表面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门缝里传来。 刮擦声 杨穆白屏住呼吸，将【情绪感知】小心翼翼地蔓延过去，不敢触碰林雪本身，只感知着门后的空间。 瞬间，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粘稠、几乎令人窒息的绝望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种疯狂的、执拗的、令人极度不安的怨念！ 【警告！感知到超高浓度负面心灵能量！来源：未知实体！建议立刻切断连接！】 【精神壁垒持续承受压力！】 杨穆白脸色一白，强行稳住，没有切断感知。他咬紧牙关，抵抗着那可怕的精神污染，努力分辨着。 在那片绝望的深渊中心，他“看”到了林雪。她正跪坐在地上，背对着门口，面前似乎立着什么东西，被一块巨大的、脏兮兮的画布遮盖着，只露出下面一点边缘。 那恐怖的绝望和怨念，正是从画布遮盖的东西后面散发出来的！ 而林雪，正用她的指甲，疯狂地、一遍又一遍地刮擦着那东西的表面，发出那种令人牙酸的“咔吱……咔吱……”声。她的肩膀剧烈颤抖着，哭声绝望而无助。 “为什么……为什么出不去……” “放我出去……求你……” “那不是我……真的不是……” 她在和那东西说话还是在祈求 杨穆白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那画布下面盖着的，难道就是……镜子 就在他全神贯注于门后的恐怖景象时，一股极其微弱、但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突然从他身后极远的地方一闪而逝！ 冰冷、理性、带着扫描的质感！ 是那个特工！他还在！而且似乎调整了监视策略，使用了某种间歇性的、超远距离的扫描手段！ 这一丝波动极其短暂，但对于精神高度紧绷的杨穆白来说，无异于惊雷！ 他猛地收回所有感知，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几乎就在他切断感知的同时，里屋那令人窒息的绝望力场和疯狂的刮擦声骤然停止了！ 林雪的啜泣声也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室内外。 糟糕！她被特工的扫描惊动了还是察觉到了我的窥探 杨穆白暗叫不好，身体肌肉紧绷，瞬间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准备随时暴起撤退或应对攻击。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到来。 几秒后，里屋传来了林雪极其疲惫、仿佛耗尽了所有生命力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死寂： “……又来了……总是这样……” “……都想要……窥探……抢夺……” “……那就……都别想好过……” 话音落下。 一股难以形容的、远超之前的恐怖能量波动猛地从里屋爆发出来！但那并非针对外界，而是……向内压缩！疯狂地向内压缩！ 杨穆白甚至能“看到”空气中那无形的、灰色的绝望能量如同百川归海般被强行吸回那画布遮盖之物内部！ 它们在凝聚！在质变！ 【警告！检测到超高强度心灵能量内聚坍缩！】 【能量等级急剧攀升！突破临界点！】 【质变反应：高维干涉力场生成中！属性：】 下一秒，一道无法用颜色形容的、细微的裂痕，凭空出现在那扇虚掩的里门门板上！ 裂痕周围的空间微微扭曲，光线经过那里时发生了诡异的偏折。从那裂痕之中，散发出一股让杨穆白灵魂都在战栗的吸力和毁灭气息！ 那不是物理攻击，更像是……空间本身被那高度凝聚的绝望力量撕裂开的一道微小缺口！ 裂痕只出现了不到一秒，便如同幻影般消失不见。 里屋再也没有任何声息传出，连林雪的呼吸声都感知不到了，仿佛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绝对的死域，或者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入口。 杨穆白僵在原地，浑身冰冷，连呼吸都忘了。 他终于明白，林雪那s+级的绝望意味着什么。 那不仅仅是一种情绪。 那是一种足以扭曲现实、撕裂空间的……力量！ 而那个特工，那个时空管理局，他们监视的恐怕根本不是一个情绪异常的女孩。 他们监视的，是一个行走的、人形的……时空裂缝生成器！ 他之前的所有计划，所有的小动作，在这种等级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渺小。 能量槽里那480点能量，此刻仿佛也失去了所有意义。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向后退去，每一步都轻得如同踩在云端，生怕惊动门后那未知的、已然质变的恐怖存在。 直到退出足够远的距离，他才发现自己背后的衣服，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一片冰凉。 夜幕悄然降临，旧美术楼沉默地矗立在黑暗中，像一座巨大的、充满不详秘密的坟墓。 杨穆白站在夜色里，看着那扇半地下的窗户，第一次产生了转身逃跑，离这一切越远越好的冲动。 但他知道，他已经深入局中，无路可退了。 那面镜子，或者说镜子里的东西，以及它所代表的秘密，已经成为悬在他头顶，最直接、最致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