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掠夺之触与系统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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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吸力如同无形巨手，攫取着地下室的一切。画架、碎石膏、尘埃，乃至昏迷的林雪，都缓慢而无可抗拒地滑向那面旋转的灰色镜面漩涡。漩涡深处，那双纯黑的、漠然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仿佛在欣赏即将到手的收藏品。 门口，特工单膝跪地，身体剧烈颤抖，人类眼眸中布满血丝，机械眼疯狂闪烁，皮肤下的亮蓝色电路纹路明灭不定，发出细微的、令人不安的噼啪声。他正经历着严重的系统冲突和内乱，但那股针对杨穆白的、混合着痛苦与杀意的视线，却如同实质的刀锋，死死锁定着他。 杨穆白瘫在冰冷的地上，全身无处不痛，精神世界残破不堪，能量槽依旧干涸。镜界信息的冲击余波还在脑海中肆虐，燃烧精神力带来的虚弱感几乎要将他拖入永恒的黑暗。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上来。 结束了吗好不容易从镜界挣扎回来，面对的却是更糟糕的局面被镜子吞噬还是被失控的特工撕碎 不！ 不能死在这里！ 强烈的求生欲如同濒死野兽的最后嘶吼，压榨出他灵魂最深处的每一丝力量！他还没有弄清楚真相，还没有报复那该死的前世，还没有享受这重来的一切！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那面散发着不祥吸力的镜子，转向漩涡中心那若隐若现的苍白梳影！ 镇魂梳！镜界的钥匙！也是……力量的源头！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在他脑中炸开！ 既然这梳子能沟通镜界，蕴含力量，那它……能不能被掠夺！就像他掠夺情绪一样！ 系统！系统不是刚刚解析了镜界的信息吗！它不是能汲取能量吗！ “系统！”他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咆哮，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渴望、所有的疯狂都灌注其中，“锁定那个梳子！汲取！给我吸干它！！” 【警告！目标能量属性未知！风险极高！】 【执行强制指令！开始尝试建立连接……】 【环境能量汲取（超载模式）——目标修正：单一实体“镇魂梳”（破损）！】 嗡——！ 一股远比之前汲取环境绝望能量时更尖锐、更贪婪的吸力，猛地从杨穆白体内爆发出来！这一次，目标明确无比，如同精准的狙击，穿透那旋转的灰色漩涡，死死咬住了漩涡最深处那柄苍白的梳子！ 仿佛感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掠夺，那旋转的灰色漩涡猛地一滞！ 漩涡深处，那双纯黑的眼睛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不再是漠然，而是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化为滔天的愤怒！ 一声无声的尖啸穿透维度，狠狠刺入杨穆白的脑海！ 【警告！遭遇“镜界看守者”意识反击！】 【精神壁垒剧烈震荡！受损率70%！72%！……】 剧痛袭来，杨穆白却咧开嘴，露出一个染血的、疯狂的笑容！ 有用！系统真的能吸！ 因为一股冰冷、死寂、却又庞大精纯到难以想象的能量，正顺着那无形的吸力通道，如同高压水枪般强行注入他干涸的系统和残破的身体！ 这股能量与情绪能量截然不同，更接近于一种……高度凝练的时空本源或者说，是构成“镜界”的基础法则力量 【能量储备疯狂飙升：100点！500点！1000点！2000点！……】 【警告！能量过载！系统核心无法承受！】 【未知高等能量注入……开始逆向解析……强行适配……】 【系统结构受损……开始重组……进化程序强制启动……】 系统界面疯狂闪烁，大量的错误提示和乱码刷过，整个系统仿佛都在这种强行掠夺来的高等能量冲击下濒临崩溃，却又在崩溃的边缘发生着某种剧烈的、不可控的蜕变！ 杨穆白的身体成为了战场。一边是镜界能量的疯狂涌入和改造，一边是系统强行进化带来的撕裂感。他的皮肤表面浮现出诡异的、如同裂纹般的淡灰色纹路，瞳孔时而收缩如针尖，时而扩散布满整个眼眶，里面倒映出无数破碎的镜子幻影。 痛苦！极致的痛苦！但伴随着痛苦而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能触碰世界规则的强大感！ 那面镜子的吸力骤然减弱了！漩涡的旋转变得不稳定，仿佛失去了动力源！原本被拖向镜子的林雪和杂物停了下来。 “呃啊啊啊——！”杨穆白承受不住那庞大的能量灌输，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猛地抬起右手！ 滋啦——！ 一道不再是微弱电流，而是扭曲的、灰白色的、边缘闪烁着细小镜面碎光的能量束，从他指尖迸发而出，狠狠地轰击在镜面漩涡之上！ 不再是【微量能量冲击】！这是被镜界能量污染、强化后的未知技能！ 轰！！！ 镜面漩涡如同被砸碎的玻璃，猛地剧烈震荡，表面炸开无数细密的裂纹！那双纯黑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被暴怒淹没，但它似乎无法完全突破维度屏障，只能发出更加狂暴的无形冲击！ 【精神壁垒受损率75%！】 杨穆白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但眼神却越来越亮！他能感觉到，那柄梳子的能量正在被他疯狂抽取，它与镜界的联系正在变弱！ “混蛋！停下！”门口的特工发出了嘶哑的怒吼！他显然也察觉到了镜子的异常和杨穆白正在进行的疯狂掠夺！ 秩序侧的目标一直是监控和研究镜界异常，或许也包括回收“镇魂梳”这样的遗物！他们绝不允许一个不受控制的异常个体将其破坏或据为己有！ 特工强行压下体内的冲突，那只过载的机械眼猛地亮起刺目的红光，锁定杨穆白！他抬起那只还能动的手臂，手臂上的皮肤裂开，露出下面闪烁着危险蓝光的复杂枪械结构！ 一道高度凝聚的蓝色能量光束，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射向杨穆白！这一击，不再是捕捉，而是纯粹的毁灭！他要打断杨穆白的掠夺！ 杨穆白此刻大部分精力都用于对抗镜界意识和吸收梳子能量，根本无力躲闪这致命一击！ 眼看蓝色光束就要将他贯穿！ 异变再生！ 那面布满裂纹的镜中漩涡，或许是因为能量被掠夺而极度不稳定，或许是因为“看守者”的暴怒，猛地向内坍缩了极其微小的一瞬，然后爆发出一股混乱的、扭曲空间的排斥力！ 这股力量无差别地作用在室内所有物体上！ 砰！ 杨穆白被这股力量猛地推飞出去，重重撞在后面的墙壁上，恰好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道致命的蓝色光束！ 嗤！ 蓝色光束打空，射在杨穆白刚才所在的位置，将地面融化出一个冒着寒气的深坑！ 而同样被这股空间排斥力扫过的特工，闷哼一声，本就失控的能量系统再次受到干扰，体表的电路纹路疯狂闪烁，他踉跄着后退，险些摔倒。 那面镜子在爆发出最後一股力量后，表面的漩涡骤然消失，恢复了那种缓慢蠕动的混沌状态，只是颜色变得更加黯淡，那梳子的轮廓也几乎看不见了。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陷入了沉寂。 地下室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 只有杨穆白粗重痛苦的喘息声，特工体内能量不稳定发出的噼啪声，以及林雪微弱的呼吸声。 杨穆白靠着墙壁滑坐在地，感觉身体和灵魂都快要散架了。精神壁垒损伤高达75%，意识模糊，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多了一股冰冷、死寂、却又蕴含着无穷可能性的力量。 系统界面艰难地稳定下来，虽然依旧布满裂纹般的纹路，但已然焕然一新： 【用户：杨穆白】 【状态：重度精神损伤，中度镜界能量污染，系统进化中（5%）】 【能量储备：3250点（镜界源能）】 【新增状态：镜界同调（低）】 【新增技能：镜界感知（被动）、微光之触（镜界能量初步运用）】 【警告：已被“镜界看守者”标记！仇恨等级：最高！】 他抬起头，看向那面沉寂的镜子，又看向不远处挣扎着试图重新控制身体的特工。 掠夺成功了……虽然只是极少的一部分。 但麻烦，也才刚刚开始。 他不仅彻底得罪了镜界，似乎还……窃取了一丝本该属于“秩序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