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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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我们供他们粮草，他们竟敢如此放肆当我们南郡好欺负不成”张允听罢勃然大怒。 许衡略作思量，道：“领我去瞧瞧。” 赵宠那两营人马的驻地，就在阳人城南边，离许衡与张允比试箭术之处不远。 因此城东的夏侯惇、曹仁部尚未得到消息，反倒是许衡这边先知晓了此事。 按说赵宠虽奉曹操之命协助许衡，但他并非曹操嫡系，而是受陈留太守张邈派遣来助战的。 故而赵宠这一千人马扎营在城内，刻意与夏侯惇、曹仁的部队分开，以表明其陈留郡兵的身份。 眼下三军粮草皆由许衡供给，不过许衡倒不在意——毕竟最后这笔账自会算在袁绍头上。 可谁能想到，分发军粮竟会闹出乱子。 许衡带着张允及亲卫疾驰至赵宠营寨时，只见荆州军粮官正在清点粮袋，而赵宠的军医忙着为伤兵包扎。 友军械斗绝非小事，赵宠自知理亏，慌忙出帐相迎：“公子恕罪！都怪赵某管教无方，让那些混账伤了贵部将士。您放心，某定严惩不贷！” （ 七百九十八回 许衡听闻麾下兵卒受伤，心中郁结难舒。赵宠既已放低身段赔罪，他亦不便发作，只得强压怒火问道："伤我士卒者，有几人" 赵宠长吐浊气："仅一人所为。" "伤我多少将士" 这问话令赵宠面露难色，支吾半晌才低声道："贵军分粮士卒...共一十三人负伤。" "一人伤我十三兵"许衡瞳孔微缩，"此人现在何处" 赵宠苦笑："那厮伤人后自知触犯军纪，趁乱携械逃遁。公子放心，某已遣精锐追捕，定不教其走脱！" 身后张允突然冷笑："赵司马莫不是在说笑千人大营竟拦不住一个逃兵若非包庇，何至于此" —— 第二百四十九回 不足为奇 赵宠急得额头冒汗："张司马明鉴！事发时某正在校场操练，待闻讯赶回，那厮已冲破辕门守备。此人形如熊罴，接连伤我数名拦阻士卒，众军畏其凶悍未得军令不敢死战，竟被他夺路而去......" 张允嗤笑："世上岂有这等荒唐事" "若有半句虚言，某甘受军法！贵军粟伯当时在场，可作见证。"赵宠指天誓日。 许衡使个眼色，身旁亲卫立即前去查证。待亲卫离去，他又问："可曾遣人追捕" 赵宠抹着冷汗："已派精骑追击。只是那莽夫悍勇非常，只怕追兵见了也......" "究竟是何方神圣"许衡眉头深锁。 赵宠面露难色，支吾道："这典韦是去年刚招入营的猛士，陈留己吾人氏，早年在本郡做过游侠，后来因事遭了睢阳县通缉。改元大赦后，讨董时我把他收进了军中......" 话音未落，许衡突然抬手止住赵宠。 他转头对张允下令："张司马，立即派人回阳人县调黄忠、魏延、文聘、张任，带上全部骑兵随我追击典韦。" 张允闻言愕然："所有将领都去" "一个不留！"许衡斩钉截铁地说完，又对赵宠道："还请赵司马同往，协助擒拿典韦。" 赵宠急忙劝道："公子何必兴师动众区区逃卒，下官自当给公子交代......" 许衡打断道："此人必须由我亲自捉拿。赵司马若真想赔罪，待擒获典韦后，将他交给我处置便是。" 依照军规，典韦本是赵宠部属，纵使论罪当诛也该由赵宠行刑。但赵宠深知许衡如今在袁绍集团的分量，终究不敢违逆。 "全凭公子吩咐。"赵宠只得应下。 ...... 张允派出传令兵后，赵宠麾下三名骑兵赶来禀报。典韦徒步逃窜速度不快，很快被骑兵咬住。但因军令要求生擒，士卒们不敢放箭，只能远远尾随。 待黄忠率骑兵赶到，许衡命赵宠的骑兵引路，带着精锐马队疾驰追击。途中赵宠不住埋怨："早知这厮如此惹祸，当初真不该收他入伍。" 许衡顺势问道："赵司马，典韦既能伤我十余名军卒，为何在你军中只当个普通步兵" 许衡策马前行，向赵宠打听典韦的过往。赵宠直言不讳，将其中缘由娓娓道来。 "典韦本是难得的猛士，论理该受重用......可他早年替襄邑刘氏 ，手刃了睢阳李永。" 许衡听着赵宠话里有话，心中暗自思量。这理由似乎站不住脚。大汉律法明文禁止私相复仇， 偿命更是高祖立下的铁律。四百年间律令虽屡经修订，这一条却始终未改。 但汉室以经学治国后，礼法之间常有抵牾。如今断案往往要兼顾儒家伦常，民间更看重宗族情义。在典韦的家乡己吾，乃至刘氏故里襄邑，这般替人 反而会受乡邻敬重。 典韦获罪潜逃，直到朝廷大赦才重返故里。这样一位重情义的豪杰投身军旅，本该大有作为，却始终屈居行伍，确实蹊跷。 见许衡面露疑色，赵宠叹道："那李永做过富春长......别人或许不计较，但张府君那里......唉！" 许衡顿时了然。汉制万户为令，不足万户设长。富春长执掌一县，至少是三百石的朝廷命官。这等人物若非军功显赫，多半是孝廉出身。而典韦杀的是这样的朝廷命官，难怪张邈心存芥蒂。 ### 凭借战功获得官职者，如刘备，即便卸职也多因战事复起而被重新征召，很少有机会归乡闲居。 所谓"特选"往往缘于重大事件，譬如"出使险境平定叛乱治理河患"等。能担此重任者，通常是地方豪强。当年贾龙、任岐等豪族为平息马相叛乱，就可不受"三户法"限制直接在当地任职，类似特许任命。 像李永这般，严格遵循"三互法"原则，以睢阳人身份赴富春县担任长官的，显然是正途察举出身的士人。 可典韦这个游侠，竟为 杀害了孝廉出身的士人！ 即便遇改元大赦免罪，得以加入陈留义军......但素有"八厨"美誉的名士张邈，怎可能重用典韦 让一个杀害士族的豪侠，整日在清流名士眼前走动 这或许正是典韦后来离开郡国正规军，转投当时尚依附张邈的曹操麾下——效力于夏侯惇帐下的原因。 许衡策马疾驰时暗忖："眼下典韦获赦从军，本该有所作为，却屡遭陈留系排挤......今日之事，想必是长期压抑下的过激之举。" "不过此人擅杀士族，我若招降，还需设法向父亲交代。" 正思索间，前方快马来报——正是赵宠派去追踪典韦的骑兵。 "司马！典韦已弃官道转东南小路而行。" 黄忠略作思量："定是为摆脱追兵，企图遁入霍阳山。若让其入山，再难擒获。" 许衡急令："全力追赶！绝不可让他逃脱！" "诺！" 众人快马加鞭，终于赶上先前派出的骑兵，也远远望见了典韦的身影。 这猛士身手矫健，正向霍阳山方向疾奔而去...... 典韦纵有矫健身手，终归是凡人躯体，难以与战马较量持久。 赵宠帐下骑兵尽可轻易追上，却因需活捉之令，无人敢贸然放箭。近身缠斗又忌惮典韦凶悍，众人只得保持距离尾随，等候大军合围。 许衡策马遥望，典韦身披铁甲，魁梧如山，手执长戟疾奔如风。 他见过最壮硕者本是虎贲军出身的纪灵，但此刻典韦的体魄颠覆了认知——那背影仿若披甲巨熊，巍然矗立天地。 "张任、魏延率轻骑左右包抄。"许衡令道，"余者断其后路，务必围困此獠。" 两路铁骑如翼展开时，典韦已现疲态。见退路将绝，这莽汉骤然止步转身，横戟当胸，如孤峰峙立。 铁骑合围成环，典韦吐纳如雷，充血虎目直刺赵宠："当日招某入伍，可曾说过今日刀兵相见" 声震四野，赵宠面皮抽搐："尔触犯军规，殴打同袍，还敢质问本将" 典韦怒目圆睁，低吼道："老子饭量惊人，这事你早该清楚，为何说和自打投奔你以来，我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你不提拔也就罢了，还处处针对今天老子不忍了！" 话音未落，只听"铛"的一声，典韦将长戟重重 土里，暴喝："要取我性命尽管放马过来！" 这声怒吼震得荆州军将士耳膜生疼。 转眼间两员骑兵拍马杀到，手中长矛倒持，木制矛杆直取典韦后颈——原来许衡早有吩咐不得伤其性命。 "有意思！"典韦铜铃般的眼睛精光一闪，"你们手下留情，我也不取尔等狗命！" 说时迟那时快，两柄长矛同时袭来。这铁塔般的壮汉忽然屈膝沉腰，碗口粗的双臂交叉格挡。"砰"的闷响，矛杆结结实实砸在护腕上。 寻常人挨这一下早该双臂发麻，可典韦恍若未觉。待战马掠过身侧之际，他猛然探出蒲扇般的大手，铁钳似的扣住两名骑士甲胄。只见他浑身肌肉暴起，青布战袍几欲绽裂。 "给我下马！" 这声虎啸震得旷野回响，两名骑士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凌空提起。战马依旧向前奔驰，背上却已空空如也。典韦双臂高举，竟将二人悬在半空，而后猛地掷出...... 这里是用不同表达方式 两名骑兵被狠狠地砸向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尽管身着铠甲，强烈的冲击仍让他们的后背犹如灼烧般剧痛，两人在地上挣扎许久都未能起身。 典韦展现出的惊人实力完全出乎荆州将士们的预料。但赵宠和他的精锐骑兵却对此毫不意外，他们早就见识过这位猛将的本事。要知道此刻典韦还并非最佳状态——他刚经历长途奔袭，体力已消耗大半。 "看你们方才没下死手，今日且饶过你们！"典韦对着地上两名士兵喝道。那两人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惊恐地拖着兵器后退。 观战的黄忠不禁低声赞叹："如此勇猛的战士，末将生平仅见。" 文聘立即高声约束部下："屯长以下不得上前！" 这时张任与魏延突然策马杀出，两人严格遵守军令，用长矛末端左右夹击典韦。明知胜算渺茫，但面对这位恐怖的对手，他们只能选择联手。 典韦敏捷转身闪过攻击，怒喝道："只会骑马偷袭算什么本事敢不敢下马较量！"魏延一时竟真动了下马应战的念头，被张任及时喝止："别中他计策！步战我们绝非敌手。"魏延这才恍然醒悟——他们一个二十出头，一个才十几岁，作战经验尚浅，如何敌得过正值巅峰的典韦两人随即调转马头，再次发动攻击。 典韦早有所料，他略略屈膝，目光紧锁二人来势，待战马逼近，双矛左右刺来之际，猛然出手，竟同时攥住两支袭来的矛杆！ 两柄长矛的冲势霎时凝滞。 张任与魏延在鞍上身形一滞。战马仍向前奔，可二人因死攥矛柄，不及松手，竟被长矛带离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