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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透过阁楼小小的窗户，在楚夜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缓缓睁开双眼，瞳孔深处那点星芒如同经过晨曦洗涤，愈发纯粹内敛。 一夜调息，不仅将昨日炼制护身符的消耗尽数弥补，丹田内那颗真元种子又凝实了微不可察的一丝。 怀中那简易阵盘持续运转，虽效果微弱，但积少成多，对这具初塑道基的肉身而言，已是难得的滋养。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气血流畅，再无之前的滞涩虚弱之感。虽然距离“健康”的标准还差得远，但至少不再是那副风一吹就倒的病弱模样。 目光落在依旧熟睡的楚轻雪身上。少女颈间的暗金吊坠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与她恬静的睡颜相得益彰。 有这护身符在，只要不是遭遇毁灭性打击，她的安全便无需担忧。 楚夜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带着市井的烟火气息。楼下巷道早已被打扫干净，昨夜那具尸体和废掉的邪术师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家的蝼蚁处理得倒算干净，但这并不意味着结束，恰恰是风暴来临前的死寂。 他神识微动，如同无形的涟漪扩散开去，瞬间笼罩了整片旧城区，继而向更远处蔓延。 城市正在苏醒，车流渐密，人声渐起。但在这些凡俗的喧嚣之下，楚夜捕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暗流。 几股明显不同于普通人的气息，正在城市的不同角落移动，方向隐隐指向林家所在的城西别墅区。 这些气息或凌厉，或阴险，或沉稳，显然都是练家子，甚至有个别几股带着微弱的能量波动，虽远不及昨晚那邪术师，但已超越普通武者的范畴。 “看来，林国栋是把压箱底的力量，甚至可能是一些所谓的‘江湖朋友’都请来了。”楚夜心中了然。昨日接连受挫，连请来的邪异都折戟沉沙，林国栋若还不明白踢到了铁板，那他也坐不稳腾龙集团掌门人的位置了。 这摆出的阵势，是准备拼死一搏，也是想借此摸清他楚夜的底细。 可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阵势都不过是土鸡瓦狗。 楚夜甚至懒得去仔细分辨来了哪些人，实力如何。在他眼中，无非是强壮些的蚂蚁和更强壮些的蚂蚁的区别，一脚踩下去，结果并无不同。 他回到屋内，楚轻雪也揉着眼睛醒了过来。看到哥哥站在窗边，她先是下意识地露出安心的笑容，随即又想起昨夜的担惊受怕和哥哥今天要去面对的可怕局面，小脸顿时垮了下来，眼眶微红。 “哥……你真的要去吗林家他们……” “嗯。”楚夜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道： “今日之后，再无林家。” 他走到桌边，桌上放着楚轻雪昨天买回来的几个冷馒头和一小碟咸菜。他拿起一个馒头，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动作依旧有些生疏，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从容。 楚轻雪看着哥哥吃东西的样子，心中的恐惧似乎被冲淡了一些。她咬了咬嘴唇，也拿起一个馒头，小口小口地啃着，仿佛这样就能给哥哥一些力量。 简单的早餐在沉默中结束。 楚夜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套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这是楚轻雪翻箱倒柜找出来的，比病号服总算顺眼些。 他不需要任何武器，也不需要任何准备。他自身，便是最强的依仗。 “我走了。”楚夜看了楚轻雪一眼，目光在她颈间的护身符上停留了一瞬，“在家等我。” “哥！”楚轻雪猛地站起来，声音带着哭腔，“你一定要小心！我……我等你回来！” 楚夜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推门而出。 阳光洒满楼道，他的背影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挺拔，一步步走下楼梯，融入清晨忙碌的人流之中。 方向，城西，林家别墅。 楚轻雪追到门口，扶着门框，看着哥哥消失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紧紧握住胸前的护身符，仿佛这样才能汲取到一丝勇气。 她知道，哥哥这一去，必将石破天惊。 而此刻，城西那座占地广阔、戒备森严的林家别墅，早已如临大敌。 高墙之上，隐约可见人影闪动；庭院之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各路被请来的“高手”们或坐或立，神色各异，但眼神中都透着一丝凝重和好奇。 他们都在等，等那个让林家家主如此兴师动众、甚至不惜许下重酬的“楚夜”，究竟是何方神圣。 山雨欲来风满楼。 本尊步伐，将踏向凡尘权势之巅。 这一日，注定将在这座城市的记忆中，留下难以磨灭的一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