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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校园生活对于楚夜而言，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轨迹。上课，看书，放学。 赵峰那伙人经过那次无形的震慑后，果然收敛了许多，至少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前来挑衅，只是偶尔投来的目光依旧带着几分不甘与忌惮。 苏雨瑾似乎也暂时按下了好奇心，没有再来找楚夜搭话，只是偶尔在楚夜回答出一些连老师都需思索的难题时，她会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 楚夜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对空间坐标的推演中。 那枚“钥匙”蕴含的信息远比初看时复杂，如同一个层层加密的迷宫，指向的终点被重重迷雾笼罩，绝非简单的一次空间跳跃所能抵达。 “需要锚点……”楚夜神识在体内模拟着空间路径，得出结论，“以此界稀薄的空间稳定性，强行撕裂通道风险太大，且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需炼制一枚‘虚空引’，作为临时信标，稳固通道。” 炼制“虚空引”并非难事，关键在于材料。其核心需要一种能承载并传导空间之力的灵材。 在仙界，虚空石、界心髓这类物品虽非稀缺货，但也算常见。可在这灵气枯竭的地球，寻找替代品却成了问题。 他这几日神识扫过淮海市，感知到几处微弱的灵气反应，多是些年代久远、沾染了些许天地精华的古物，但大多灵性稀薄，不足以承载空间之力。 这日放学，楚夜并未直接回家，而是信步走向淮海市有名的古文化街——文萃街。 这里店铺林立，真假古董混杂，文玩字画、玉石瓷器应有尽有，是淘宝者与游客常来之地。或许，这里能找到一丝契机。 文萃街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香火、旧书和各式小吃的混合气味。 楚夜步履从容，穿梭于人流之中，神识如同无形的触须，细致地掠过每一家店铺，感知着内里物件的灵光。 大多都是凡物，偶有几件带着微弱的历史沉淀气息，于凡人而言算是老物件，但于他所需，无异于杯水车薪。 就在他经过一家名为“雅集斋”，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店铺时，脚步微微一顿。 店铺内，靠近橱窗的一个玻璃柜台里，一枚单独陈列的玉佩，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玉佩约莫婴儿掌心大小，白玉质地，雕刻着简单的云纹，玉质算不得顶级，甚至边缘处还有几处细微的磕碰痕迹，显得颇为古旧。 但吸引楚夜的，并非其年代，而是玉佩内部，隐隐流转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平和的灵气。 这丝灵气并非主动散发，而是内敛其中，若非楚夜神识敏锐远超此界任何探测仪器，几乎无法察觉。 这灵气的属性，带着一种安抚、稳固的特质，虽不足以直接作为“虚空引”的核心，但其性质却极为适合作为稳定空间波动的辅助材料，能大大降低炼制失败的风险。 “有点意思。”楚夜目光微亮，迈步走进了“雅集斋”。 店内客人不多，一个戴着老花镜、穿着中式褂子的清瘦老者正坐在柜台后，拿着放大镜仔细端详着一枚铜钱。 见有客人进来，他抬起头，露出温和的笑容： “小伙子，随便看看。” 楚夜径直走到那陈列玉佩的柜台前，指了指： “老板，这枚玉佩，能看看吗” 老者放下放大镜，走了过来，一边取出钥匙开锁，一边笑道： “小伙子好眼光，这枚‘流云佩’是清代中期的老物件了，虽然玉质不算顶好，但包浆温润，形制古朴，算是件不错的玩物。” 他小心翼翼地将玉佩取出，放在铺着绒布的托盘上，推到楚夜面前。 楚夜没有用手去碰，只是神识细细感知。没错，那丝稳固平和的灵气确实存在，虽然微弱，但本质纯粹，应是长期受某种特殊环境或持有者温养所致。 “多少钱”楚夜直接问道。 老者看了看楚夜身上的普通校服，略一沉吟，报了个价：“三万八。” 这个价格对于一枚品相普通的清代白玉佩来说，不算便宜，但也在市场价范围内。 楚夜身上自然没有这么多钱。他之前并未在意过这些俗物。 正思索着如何获取，是暂时以些许手段“借”用，还是另寻他法时…… 突然，店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老板！老板在吗”一个衣着光鲜、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搀扶着一位面色灰败、不断咳嗽的老者走了进来，神色焦急。 那被搀扶的老者，赫然正是楚夜前几日，在公园角落见过的，那个眉心带死寂之气的老者！ “哎，在的在的，金老板，您这是”店老板显然认识来人，连忙迎了上去。 被称为金老板的中年男人急声道： “周老，快帮我看看，我爸这病越来越重了，医院查不出毛病，有人说可能是冲撞了什么，或是家里物件不干净。 您见识广，帮忙瞧一眼，看看我爸最近把玩的几件玩意有没有问题”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保镖模样的汉子，手里提着一个小巧的保险箱。 周老板，也就是店主人，闻言神色也严肃起来，示意他们到里间的茶桌坐下。金老板扶着父亲坐下，示意保镖打开保险箱，里面是几件古玉和一个小巧的沉香木雕。 楚夜的目光扫过那几件东西，微微摇头。那几件古玉不过是寻常古物，并无异常。 倒是那沉香木雕，木质本身没问题，但雕刻的纹路似乎隐含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聚阴效果，长期接触，对于身体健康、阳气充足的年轻人或许无碍，但对于本就元气大损、阳气衰弱的老者而言，却是雪上加霜，会不断汲取其残余生机，加剧衰败。 不过，这聚阴效果非常微弱，更像是雕刻者无意为之，并非刻意炼制害人的邪物。真正的根源，还是这老者自身元气被某种阴邪之物汲取过甚，已是油尽灯枯之象。 周老板拿着放大镜仔细查看了半晌，眉头紧锁，最终摇了摇头： “金老板，恕老朽眼拙，这几件东西，年份、质地都没问题，看不出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令尊这情况，恐怕还是得寻名医……” 金老板闻言，脸上失望与焦虑之色更浓。他父亲金老爷子这时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灰败中透着一股死气，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店内一时间气氛凝重。 楚夜本不欲理会，但目光掠过托盘上那枚“流云佩”时，心中微微一动。 这玉佩的灵气，虽不能根治这老者的疾病，但暂时稳住其即将溃散的心神，吊住最后一口气，却是绰绰有余。 他并非滥好人，但这枚玉佩对他有用，而眼前恰有一场交易的可能。 于是，在周老板和金老板都束手无策、焦急万分之际，楚夜平淡的声音响起： “他的问题，不在外物，而在自身元气枯竭。这枚玉佩，可暂稳其心神。”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这个一直安静待在旁边、穿着校服的少年。 金老板先是一怔，随即有些不悦： “哪里来的小子，胡说什么！”他正心烦意乱，只当楚夜是信口开河。 周老板也皱了皱眉，觉得这少年有些不知轻重。 然而，那一直气息奄奄的金老爷子，在听到楚夜声音的刹那，浑浊的双眼却猛地睁开了一丝缝隙，看向了楚夜。 不知为何，在看到楚夜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时，他混乱的心神竟莫名地感到一丝奇异的安宁。 楚夜并未理会金老板的呵斥，只是看着金老爷子，淡淡道： “信与不信，在你。这玉佩，三万八，可救你一时。” 他的语气太过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不带丝毫推销或恳求的意味。 金老板还要发作，金老爷子却用尽力气，微微抬起颤抖的手，指向了托盘上的那枚流云佩，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 “爸”金老板愣住了。 周老板也面露惊疑，看了看老爷子，又看了看楚夜。 楚夜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站着。 金老板看着父亲那急切的眼神，又看了看楚夜那超乎年龄的平静，一咬牙： “好！周老板，这玉佩我要了！刷卡！”他此刻也是病急乱投医，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愿意试试。 周老板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生意上门没有不做的道理，连忙办理。 交易完成，玉佩被交到金老板手中。金老板按照楚夜之前随口所言，将玉佩轻轻放在了金老爷子的胸口。 奇迹发生了。 玉佩接触身体的瞬间，金老爷子剧烈的咳嗽竟奇迹般地缓和了下来，急促的呼吸也变得平顺了许多，脸上那层骇人的死灰色似乎也淡了一分，虽然依旧虚弱，但不再是那种随时可能断气的模样！ “这……这……”金老板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老板也目瞪口呆，看看玉佩，又看看楚夜，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楚夜拿起装有玉佩付款凭证的袋子，对着金老板淡淡说了一句： “此物只能暂缓，治标不治本。他寿元已损，早做准备吧。” 说完，不再理会众人的震惊，转身便离开了“雅集斋”。 店内，只留下满脸不可思议的周老板，呼吸平稳下来的金老爷子，以及心情复杂的金老板。 而楚夜，则握着那枚内含一丝稳固灵气的“流云佩”，走出了文萃街。 炼制“虚空引”的第一块拼图，已然入手。接下来，便是寻找承载空间之力的核心主材了。 本尊行事，不在于物，不滞于情，机缘所在，顺手取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