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粮本风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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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拿起一个馒头掰开,夹了两片厚厚的槽方塞进去。 肥肉部分近乎透明,瘦肉纹理分明。 “吃吧。”他招呼一声,自己先咬了一大口。 丰腴的油脂在口中化开,酱香浓郁,瘦肉酥烂入味,咸鲜中带着一丝回甘,配上暄软的杂面馒头,是寒冬里最踏实的满足。 雨水和许小凤也学着样子,夹着肉片小口吃着,酱香在舌尖弥漫,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许大茂更是不客气,直接夹起一大片槽方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却舍不得吐出来,含混不清地嘟囔:“香……真他娘的香!这资本家……呃,娄董事家,吃的是真讲究!” 他一边嚼,一边又飞快地夹了几片酱鸭胗。 韧脆的口感,独特的酱香,让他吃得停不下筷子,早把刚才那点酸溜溜忘到了九霄云外。 小小的屋子里,炉火噼啪,肉香四溢。咀嚼声,满足的轻叹声,还有许小凤低声和雨水讨论《鸡毛信》情节的细语,交织成一片暖融融的烟火气。 屋外,寒风卷着雪沫子,狠狠拍打着糊了厚厚窗纸的格子窗,发出呜呜的声响。 中院贾家窗户的缝隙里,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何家窗户透出的温暖灯光,鼻翼翕动,贪婪地捕捉着那丝丝缕缕飘出的、令人抓心挠肝的肉香。 含混恶毒的咒骂被风声撕碎,只剩下饥饿肠鸣在冰冷的屋里格外响亮。 何雨柱端起粗瓷碗,喝了一口热腾腾的白菜豆腐汤。 清汤寡水,正好解了槽方的丰腴。 他看着桌边埋头苦吃的许大茂,小口品尝、眼睛发亮的两个小姑娘,还有条案上那本摊开的《鸡毛信》。 这一方陋室的暖意与滋味,是灶台烟火挣来的踏实,是“心之所飨”落于尘世的温度。屋外风雪再大,也侵不透这方寸间的安稳人间。 他放下碗,拿起一个馒头,掰开,又夹了一片油亮的槽方。 炉火映着他沉静的脸,也映着桌上那枚在篮子里安静躺着、来自娄半城的红包。 春节的喧嚣与油香仿佛还在胡同里打着旋儿,一场倒春寒裹挟着细密的雪粒子,便蛮横地扑进了四九城。 屋檐下刚化了一截的冰溜子,一夜之间又冻得粗壮狰狞,在灰蒙蒙的天光下闪着冷硬的寒光。 红星轧钢厂食堂后厨,巨大的蒸笼喷吐着白茫茫的蒸汽,带着粗粮特有的、略显寡淡的气息。 何雨柱系着深蓝围裙,手里的大铁勺在巨大的菜锅里沉稳地搅动着。 锅里翻滚着的是土豆炖白菜,油星儿少得可怜,全凭他精准的盐口和几滴提鲜的灵泉水撑着滋味。 “何师傅,听说了吗”食堂帮厨的赵大姐凑近了些,压低了嗓子,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风是越刮越邪乎了!昨儿我回娘家,街道上正挨家挨户登记呢!说是往后……往后买米买面,光有钱不好使了,得凭‘本儿’!叫什么……粮食定量供应” 何雨柱手腕一顿,铁勺磕在锅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他抬眼,目光穿过弥漫的蒸汽,看向窗外阴沉的天色。 1955年的风,终于带着统购统销的凛冽寒气,刮到了胡同深处,刮进了每个人的饭碗里。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听不出波澜,继续搅动着锅里寡淡的菜,“该来的总会来。” 下班铃声刚歇,何雨柱拎着个网兜走出轧钢厂大门。 网兜里是厂里发的福利——凭工本买的几根剃得干干净净、几乎没挂什么肉的猪棒骨。 这点油腥,在即将到来的票证时代,已是难得。 他没直接回四合院,脚步一拐,走向了南锣鼓巷附近新挂上牌子不久的红星街道第二粮站。 粮站门口人头攒动,比往日嘈杂数倍。 青砖墙上新刷的大标语“计划用粮,节约光荣”墨迹未干,在寒风中格外醒目。 “都别挤!排好队!按户口本儿来!一家一家登记领粮本!” 粮站主任王广福站在台阶上,嗓子已经有点哑,手里挥舞着一摞崭新的、深蓝色封皮的小本子,正是传说中的“城镇居民粮食供应证”。 何雨柱在人群外围站定,目光扫过一张张或焦虑、或茫然、或算计的脸。 他看到了三大爷阎埠贵,正推着滑到鼻尖的眼镜,仔细核对着手里户口本上的人名和定量标准; 看到了后院的韩工和陈姨,两口子眉头紧锁,低声商量着什么; 也看到了人群后面,易中海那张惯常挂着“忧国忧民”表情的脸,眼神却像探照灯,在街坊邻居间来回扫视。 “哥!”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何雨水拉着许小凤,像两条灵活的小鱼从人缝里钻了过来。 雨水小脸冻得通红,眼睛却亮晶晶的,带着点新奇和完成任务的兴奋,“我和小凤姐帮陈姨排队呢!陈姨家领完啦!你看,粮本!” 她献宝似的举起一个簇新的深蓝小本子。 许小凤也小声道:“何大哥,我们家也领了。我爸说,以后买米买面,都得带着它,按上面写的数买。” 何雨柱接过雨水递来的粮本,翻开。 里面清晰地印着陈姨、韩工和他们儿子小虎的名字、年龄、职业(工人/家属),以及对应的粮食定量标准(月斤)。 薄薄的纸页,此刻却重若千钧,决定着城里人饭碗的深浅。 “挺好。”何雨柱把粮本还给雨水,揉了揉她的脑袋,“去还给陈姨吧,外头冷。” 两个小姑娘答应着,又像小鹿般钻进人群。 就在这时,粮站窗口那边猛地炸开一声尖利刺耳的哭嚎,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 “天杀的!凭啥不给我们家本儿!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东旭可是正经八百的工人!吃商品粮的!你们粮站想饿死我们一家老小啊!” 是贾张氏! 只见她死死扒着粮站窗口冰冷的铁栏杆,蜡黄的脸因为激动和愤怒扭曲着,唾沫星子喷在玻璃上。 秦淮茹抱着懵懂的棒梗,脸色煞白地站在后面,想拉婆婆又不敢,眼里满是惶恐和无助。 贾东旭则铁青着脸站在一旁,拳头攥得死紧。 窗口里,年轻的粮站办事员一脸无奈和厌烦,指着摊开的户口本解释: “大娘,跟您说了八百遍了!您家户口本上,就贾东旭同志一个人是城镇户口!他的定量我们肯定给!可您、您儿媳妇秦淮茹、还有这孩子贾梗,户口都是农村户口!这城镇粮本,只能登记城镇户口的人!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