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音乐之外，皆为不纯之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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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喵梦有那么一点点不知所措，在挂断电话的那一刹那，她本来都做好了上去欢呼的准备。 毕竟刚刚的洛风可是完成了一次教科书般的扮猪吃虎，制裁的，还是在喵梦这样的底层艺人心中，权威近乎至高无上的经纪人。 再加上那句一听就帅得爆炸，让喵梦悄悄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的“你哪里是知道错了，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整个人逼格瞬间刷满。 但在完事之后，她能够明显感受到，老大好像没那么开心。 为啥不开心呢明明那个找麻烦的已经自寻死路了。 “见笑了”又是什么意思呢是说接下来的联动可能会凉吗 可哪怕切割了那个无关紧要的ob一串字母，剩下的五个人也完全足够一支乐队的配置啊 喵梦有些糊涂了。 她自认是个俗人，不讲高大上，只讲真实。 像洛风这样，见谁都不怂，看到不爽的人敢于直接上去怼，还有雄厚的家底支撑他不用担心对方的记仇， 如此生活，喵梦自己做梦都想要体验几天。 所以她理解不来洛风为什么会在完胜敌人之后，反而自己表现出这样一副姿态。 但虽然喵梦自己的演技一般般，但也能看出洛风此时表现出的情绪完全不像是作假。 所以大猫非常老实地没有开口。 另一位鼓手倒是比她稍稍敏锐一些，但作为这里唯一一个暂时的“纯路人”，他显然也不合适在这个时间点插话。 不过没事，鼓手不c，有人c。 “辛苦了。”犹豫了一阵，坐在洛风身边的taka，竟是主动伸出手拍了拍洛风的肩膀。 “小问题，对方自己怂了罢了，她要真硬气到底，至少我还真没办法直接对她做什么，除非我想被老头子抓回去。”洛风抬起头笑笑。 也不等taka回答，他便顺手抄起放在一旁的账单：“稍等，我先去结账，然后咱们再商量接下来的安排。” 洛风走了，憋了老半天的喵梦终于逮着了机会，畏畏缩缩地看了眼taka。 她其实是有些害怕taka的，毕竟就对方在日娱的背景，是真正能够用一句话让喵梦在娱乐圈人间蒸发的。 但喵老师又是个好奇心十足的家伙，不然也不可能找到那么多可以蹭的热度。 这种明显有瓜却没人切的情况，让喵梦觉得浑身上下都有小猫，唱着“c-u-r-ios and i-t-y”在她身上乱爬。 好奇心害死猫，喵梦一个没忍住，咬咬牙还是开口问道：“森田前辈，老大刚刚到底怎么了” 至于taka，他完全没察觉到眼前这个小运营的小九九，只是犹豫了一下：“怎么说呢，可能是有一种‘不属于自己的胜利’的感觉吧” “不属于自己的胜利”喵梦一愣。 “毕竟他刚刚，也算是依靠着父辈的影响力，才能够压制那个经纪人的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taka的声音里带了点感慨。 “这样不好吗”喵梦表示理解不能。 有个能够庇护自己的家庭还不好她喵梦要是有这样的家境，早就螺旋升天了好吧 而对于喵梦的疑问，taka似乎也有些见怪不怪，他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人提出类似的质疑。 “怎么说呢……确实不太好解释，但我必须得说，这样的情绪是真实存在的。”他的目光微微放远。 “比如……我自己，就时常陷入这样的自我质疑中。” 还有新瓜 纠结了一下，似乎是犹豫要不要和眼前这两个也算是第一天正式见面的陌生人聊这些，但话都说到嘴边了，要是再吞回去，似乎又憋得慌。 于是叹了口气，他开始用某种看似平淡的语气讲一个平淡的故事。 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在全霓虹最强的事务所杰尼斯，一路并不开心地平步青云的故事。 …… 杰尼斯事务所的竞争压力之大，从选人的时候就开始了，每年他们能从全霓虹接到近四十万个少年的简历，但其中只有那么两百人能够加入，成为光荣的“jr.” 而这不到两百人也绝非就正式开启了艺人生涯，他们中的绝大部分，要做的是给那些已经出道的前辈，或者同辈中的佼佼者们当伴舞。 这两百人中，能够有那么几个人最后能够搏到一个出道的机会，那就已经算是成材率非常高了。 四十万中挑几个，这就是出道即顶流的杰尼斯偶像，背后的残酷竞争。 刚入社那段日子，还叫做森内贵宽的taka是做好了，自己也要在这台巨大的绞肉机里狠狠地操练一番的准备的。 虽然他对自己的歌声和体能极度自信，但跳舞和偶像营业确实不在他的舒适区，哪怕已经拼命地跟着录像练习，他也总是在跳舞的时候慢半拍。 外加上身高实在是太吃亏，那时候连一米六都没长到，在对身高要求还算比较严苛的偶像行业真就显得拿不出手。 看来，伴舞的时候只能先在最后排了，等什么时候把舞练好了，再去争取一个靠前的位置吧，taka如是想。 但没过多久，他便得到消息，下一次的nhk节目，他是c位，负责演唱。 当时的负责jr事务的年轻一代领头羊，泷泽秀明是这么跟他说的： “因为森内是最有歌唱天赋的那一个嘛，在旁边伴舞不是浪费才能吗” 当时taka还挺兴奋，觉得他的才能被人看中了，这也算是对他的认可。 直到他看到那份他需要演唱的歌单。 第一首歌，就是他老爹，演歌天王森进一的代表作：《襟裳岬》。 作为一首演歌，却让taka这个当时还在用偶像唱法的练习生来演唱，肯定不是为了追求更好的音乐效果。 果然，等真正上节目的时候，那主持人报幕其他jr的时候都是说，请欣赏来自某某地的某某岁的杰尼斯jr谁谁谁谁的表演， 但到了taka这里，就立马变成了“接下来请欣赏，演歌天王森进一先生的长子，森内贵宽，为大家带来父亲的名曲《襟裳岬》……” 用意在何，不言而喻。 那天taka唱得很僵硬，虽然因为底子的扎实最终的效果依旧不错就是了。 接受那个主持人的采访的时候，taka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用“心情复杂”这样的词打哈哈。 只是在最后小小地提了一句，想要唱属于自己的歌。 那档节目后，关注度大涨的taka光是周边就卖出去不少，也算是初步变现了老爹的名气，虽然他自己并不开心。 但他还是存了丝幻想，万一只是个致敬老爹的小彩蛋呢万一以后就不用天天唱老爹的歌了呢 可直到他被选入news出道为止，无论上哪个电视台的哪档节目，只要需要他献唱的时候，唱得歌单里，永远是他老爹的歌打头阵。 光是《襟裳岬》，他就唱了不知道多少遍。 以至于这首优美的演歌，在他的耳朵里，几乎和噪音无异…… 在杰尼斯那段时间，唯一一次让taka发自内心地感到有成就感的，是杰尼斯组织的j家运动会。 凭借着冠绝同龄人的逆天体能和速度，taka在包括四百米接力等多个项目之中一骑绝尘，拿了不少的第一。 这只平时不再说话的吗喽在跑道上玩命狂奔，第一次纯靠自己，成为了全场目光的焦点。 毕竟，森进一的儿子这一头衔，带来的buff，可不包括提升人的跑步速度。 但，也就只有那一次了。 …… “那段时间，在和我同期的jr眼里，我大概是很风光的吧，上了那么多的节目和舞台，并且基本次次都是c位或者特别嘉宾。” “但每次上台的时候，看着下面的观众，我总是会下意识地问自己，他们到底是来看森进一的长子的，还是来看森内贵宽的” “所以那段时间我唱歌常常提不起劲来，唱完后又总是很累，就是觉得很没意思。” “甚至说得夸张点，我从来没有觉得，在杰尼斯唱歌开心过，一次也没有。” “哪怕我真的借此名利双收了。” “是不是很矫情” taka自嘲地笑笑。 喵梦连忙摇摇头。 虽然说她还是觉得，如果是自己，能够拥有那么多资源那么多机会，一定每天都沉浸在幸福之中。 躺在自己的沙发上，数着每天新挣的钞票和新增长的粉丝，别提有多么幸福了。 但听了taka的讲述，她意外地发现，她居然也能够隐约感受到这位大少爷，曾经光鲜亮丽的表面之下，隐藏的些许落寞和自我怀疑。 那种看似平静的叙述语调之中，仿佛隐藏着什么，能够把情绪传达到别人心底的魔力。 以前原本完全理解不能的，被认为是无病呻吟的某种心情，居然也能够理解那么一点点了。 另一边，taka很快重新收拾好了心情，又把话题重新说回到洛风的身上。 “虽然和我的情况肯定不完全一样，但洛风他，父辈的实力同样那么雄厚，或许他的心情，也会有些和我相通的地方吧。” “当然了，我肯定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只能说，猜测罢了。” 然而，就在这个话题即将接近尾声的时候，taka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带着戏谑和玩味的声音： “我吗我在想，你这家伙明明讲个故事感染力都那么足，是怎么能够唱歌唱成那么一副鬼样子的” taka愕然地转头，只见洛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坐在了他们邻桌的一张椅子上，一脸吃到瓜的满足。 至于刚刚的疲惫现在完全消失不见了。 “你……想明白了”taka一愣。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从一开始就没在你纠结的问题上迷茫过”洛风坏笑。 因为借势老爹才能够镇住那个经纪人而不爽 可能有那么一点，但根本不足以真正困扰到洛风。 开玩笑，老爹再牛逼，能够有他的系统牛逼 系统的助力他都能够心安理得地用，老爹那边又怎么了 “不是这个原因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taka怔住，随即连忙追问道。 “如果你问我刚刚是因为什么不爽的话，那大概是因为被某些麻烦纠缠得有点烦躁了，仅此而已。” 洛风显然心情已经彻底调整回来，笑得相当放肆。 他刚刚出去，除了买单，只干了一件事。 他在自己心中，正式做了一个决定，做了一个他已经嘴上说过很多次，却从来没有真正下定决心过的决定。 从今往后，除了若叶睦，他再也不会主动去管任何一个问题少女的破事。 这个问题少女的名单，包括除了若叶睦以外的所有c团遗老，未来或许还会再增加。 洛风算是用快一个月搞清楚了一件事情： 这帮人不仅仅自己没怎么打算用心搞音乐，还能够让所有被他们牵扯进来的人，也没法专心搞音乐。 这些人都会被那些扯成一大团的，剪不断理不乱的关系蛛网卷个严严实实，摸不着头脑。 除非，彻底切割。 以往，洛风这人心善，虽然嘴上说着绝不管闲事了，但真正到了出事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的去替她们所有人寻求到一个最圆满的最优解。 但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救火，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忙之后，生活和事业节奏都被严重干扰的他，也有些难以忍受了。 尤其是丰川祥子。 这丫头吧，你不能够说她没有成长，但她身上的毛病实在是太多了。 心理问题，家庭问题，认知问题，事业问题……解决了一个另一个立马跑出来，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他不愿意再这样下去了。 所以，哪怕这次祥子确实还算无辜，哪怕他其实已经下意识地帮祥子想了个解决的方案， 在刚刚结账的时候，他还是正式做出了那个决定。 他不会再把心思浪费在给若叶睦之外的少女，那些与音乐无关的心理问题，的排忧解难上了。 如果是像川崎的刺刺那样，专心音乐的，他洛某人还挺乐意去帮一手。 至于眼前的taka，他更是会全力去把他从泥泞里挖出来，因为他们谈的，是理想，抱负和成长。 但鸡狗这种，只是借了个乐队的场子，演感情纠葛小时代的，还是一边凉快去吧。 哪怕这些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确实很有意思，也不能够阻挡他专心玩乐队的决心。 音乐之外，皆是不纯之物！ 而在正式做下这个决定之后的一瞬间，他突然感觉自己全身都轻松了不少。 一些原本觉得麻烦的事情，现在也立马思路清晰了起来。 比如说…… 看着洛风那不似作假的笃定笑容，taka恍然的同时，又稍微有那么点脸红。 感情刚刚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在想什么，洛风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跟当初睦头的家庭困境，不说一模一样，至少也是极度相似。 当初，他以原世界，那个已经和原生家庭达成和解的taka为模板，为若叶睦制作了一套走出阴影的方案。 但很显然，最合适实践这套方案的人，还得是taka自己。 洛风突然转过头看向tomoya：“接下来几天都有空吗 一旁一脸吃了两个大瓜，此时略有些撑着的tomoya连忙点头：“我没问题的，这几天没课。” “你呢”又看向taka。 “跟老板那边请个假的话，姑且算是有吧……怎么了”taka反问。 洛风笑笑，解释道： “无论如何，出了那么档篓子，ob一串字母那边估计是没办法掺和这场联动了。” “原本要用到的歌曲是他们那边负责的，但现在，这一块空出来了。” “所以……”他突然有那么一点亢奋： “我们写首歌出来吧！我们自己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