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奥恩铁匠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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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夜的背影，在艾伦等人复杂的目光中，消失在混乱的人潮里。 他没有去排那长得望不到头的队伍，领取那点可怜的口粮。 也没有理会那些用鞭子和吼叫维持秩序的驻屯兵团士兵。 他就那么走着，穿过一张张麻木、绝望、或是充满恨意的脸。 最后，他在登记处的另一头，一排破败的棚屋前停下了脚步。 其中一间，屋檐下挂着一块歪歪扭扭、满是蛛网的木牌。 上面用褪色的油漆写着两个字：铁匠铺。 门板已经烂了一半，透过破洞，能看到里面散落一地的生锈工具和冰冷的炉灶。 在所有人看来，这就是一间没人要的垃圾房。 玄夜却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走了进去。 汉尼斯看着这一幕，满脸不解。 “他……他要做什么” 艾伦通红的眼睛里，也充满了困惑和一丝压抑不住的怒火。 “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管这些” 在艾伦看来，所有人都应该像他一样，沉浸在悲痛和复仇的火焰里。 任何与此无关的行为，都是一种背叛。 只有阿明，他小声分析道：“那里……是一间铁匠铺。” “在这种地方，有一个能遮风挡雨，还能自己生火的屋子，比什么都重要。” “奥恩先生……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我们一样当难民。” 阿明的话，让汉尼斯和艾伦都愣住了。 他们看着那间破屋，再想想自己前途未卜的命运，心里五味杂陈。 玄夜没有理会外面的视线。 他走进铁匠铺，一股尘土和铁锈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随手将屋里那些破烂的工具扫到一旁，清出了一片空地。 然后，他从路边捡来几块还算完整的木板，三下五除二就把门、墙、屋顶上的破洞堵上了。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那个巨大的、冰冷的锻造台前。 他没有去管那个早已熄灭的锻炉。 【活体锻炉】的天赋，让他的身体本身，就是世界上最高效的锻炉。 他从角落里翻出一块废弃的铁锭，大概有半个脑袋那么大。 他将铁锭放在锻造台上。 左手按住。 右手握着锤子。 下一秒。 一团火，从他嘴中喷吐出来，几秒钟的时间，便将一块废铁烧得烙红。 咚！！！ 紧接着，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从铁匠铺里传了出来！ 那声音，穿透了难民营所有的嘈杂和哭嚎，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正在排队的人群，骚动了一下，纷纷侧目。 汉尼斯和艾伦等人，更是被吓了一跳。 “什么声音” 咚！！！ 又是一声巨响。 这一次，他们看清了。 透过门板的缝隙，他们看到玄夜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线条分明，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他用着锤子。 他正一锤，一锤地，砸在那块烧红的铁锭上！ 每一锤落下，都有火星四溅。 那坚硬的铁锭，在他的拳头下，就像一块橡皮泥，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砸扁、拉长。 汉尼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当了半辈子兵，也见过不少铁匠，可他从没见过这种打铁法！ 太粗暴了！ 那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艾伦也看傻了。 他心中的那点怨气和迁怒，在这一声声震撼灵魂的锤击声中，被砸得粉碎。 他终于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和对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咚！咚！咚！ 富有节奏的锤击声，成了这片绝望土地上唯一的背景音。 它不像哭喊那样让人心烦，也不像叫骂那样让人恐惧。 那声音里，有一种让人心安的稳定和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 锤击声停了。 玄夜拿起一桶水，浇在已经被他捶打成一根根长钉的金属上。 嗤—— 白色的蒸汽升腾而起。 他用这些刚刚锻造好的钉子，花了点时间，把整个破屋都加固了一遍，甚至还给自己做了张简易的床。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黑了。 当艾伦、阿明和三笠，领着三份少得可怜的黑面包和一小袋水，回到这间铁匠铺门口时。 玄夜正坐在门口，手里把玩着一把刚刚出炉的匕首。 那匕首造型简单，却通体乌黑，刃口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看到三个小鬼，玄夜眼皮都没抬一下。 艾伦看着玄夜悠闲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手里那能硌掉牙的黑面包，一股无名火再次涌上心头。 他冲了上去。 “你为什么能这么冷静！” 艾伦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外面死了那么多人！大家连饭都吃不饱！你却在这里……在这里……”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玄夜终于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 “愤怒，能杀死巨人吗” 一句话，让艾伦噎住了。 “悲伤，能填饱肚子吗” 玄夜继续问。 艾伦的脸涨得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的眼泪而有任何改变。” 玄夜没有惯着对方是主角的身份，冷冷的讥讽道。 然后站起身，将那把匕首抛给艾伦。 对自己来说，这把匕首只是一件一级的白色凡铁武器，没什么卵用。 但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那可是神兵利器。 不如直接送给艾伦这个主角，让他帮自己把名声打出去。 艾伦下意识地接住，匕首的重量和冰冷的触感让他一个激灵。 “想要复仇，就拿起武器。” “想要不挨饿，就想办法弄到食物。” “在这里冲我吼，除了证明你的无能，没有任何意义。” “下次，再对我大吼大叫！” “我不介意把你给宰了！” 玄夜的话，字字诛心，毫不留情面。 艾伦握着匕首，手在抖。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反驳。 是啊。 他除了会哭，会愤怒，还会做什么 三笠默默地走到艾伦身边，将自己那份面包塞到他手里，然后眼神坚定地看着玄夜。 阿明则走了上来，他看着玄夜，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 “奥恩先生……您是在锻造武器吗” “嗯。”玄夜应了一声。 “是为了……卖给驻屯兵团吗”阿明继续猜测。 玄夜看了这个聪明的男孩一眼，没有否认。 他的任务是存活三十天，升级天赋还需要一万积分。 杀巨人虽然有积分，但效率太低，而且危险。 还不如利用【活体锻炉】的优势，在这里重操旧业，营生的同时，磨炼熟练度。 艾伦听着他们的对话，慢慢抬起了头。 他看着手里的匕首，又看看玄夜。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我……我要加入调查兵团！” 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决绝。 “我要亲手，把那些巨人，一个不留地，全部驱逐出去！” 汉尼斯正好走了过来，听到这话，脸色大变：“艾伦！你疯了！你忘了你妈妈是怎么……” “我没忘！”艾伦打断他，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正因为没忘，我才要去！” 三笠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艾伦去哪，我就去哪。”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阿明身上。 阿明沉默了。 他看看艾伦，又看看玄夜。 最后，他扶了扶额头，轻声但坚定地说道：“我也去。” “我没有艾伦的勇气，也没有三笠的强大，更没有奥恩先生那样的力量。” “但是，我也想……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看一看墙外的世界。” 三个孩子的选择，已经做出。 玄夜对此，没有任何表示。 他只是重新坐下，淡淡地说了一句。 “那就努力的活下去吧！”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众人，自顾自地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