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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好和那位宪兵司令桥本熊一样的下场，再加上吴青这个人确实不错，平时没少给他们好处，吴青这个部长也很大方，经常给他们一些烟酒之类的东西，这帮鬼子对吴青还是非常尊敬的。 进了总部，他先去库房转了圈，假意检查今天的物资登记，耳朵却支棱着听周围的动静。 几个鬼子军需官正围着桌子算账，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的都是陆军的补给又拖了后腿，没一句提海上的事。 “不对劲。”吴青心里嘀咕。按说菊丸号货船被炸沉了，这么大的事，司令部早该炸开锅了，怎么会这么平静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电报室门口，往里瞥了眼——发报员正慢悠悠地喝着茶，电报纸堆在桌上，没半点紧急发报的样子。 他揣着满肚子疑惑，转身往田中六的办公室走。这老鬼子是最高司令长官，陆军出身，向来跟海军不对付。吴青故意绕到走廊，听见两个参谋在墙角嘀咕： “海军那帮大爷终于走了，这帮混蛋一个个牛逼哄哄的，都不拿眼睛看人。” “管他呢！那帮海军骄横得很，上次军舰上的一名军官还打了我一个耳光，我不就是晚送了一点时间吗真是不讲道理。 吴青心里“咯噔”一下，脚步没停，推开了田中六办公室的门。 屋里飘着股淡淡的茶香，田中六正盘腿坐在榻榻米上，面前摆着套精致的茶具，手里的茶杯刚凑到嘴边，见吴青进来，眼皮都没抬：“吴桑，有事” “属下过来汇报一下这个月的营收状况。”吴青躬身行礼，眼角的余光飞快扫过屋里——墙上的地图没动，桌上的文件整整齐齐，连田中六那标志性的丹胡都非常的整齐干净，哪有半点紧急事态的样子。 “嗯。”田中六呷了口茶，听着吴青的汇报，听完吴青的汇报，他笑眯眯的对吴青说道，吴桑不错你干的非常好，我对你的工作能力非常满意。 他又接着慢悠悠地说，“陆军第三师团的补给这两天你盯着点要优先发出去，至于海军那边……让他们等着。 ”他放下茶杯，嘴角勾起抹冷笑，“那帮吃海鲜的，总觉得比我们陆军高人一等，上次联合演习，居然敢让我等他们半小时，哼。” 吴青心里彻底明了——海军果然没跟陆军通报！这两帮鬼子的矛盾，比传闻里的还深，海军仗着有军舰就目中无人，抢物资、抢功劳；海军则骂陆军是“旱鸭子”，只会在陆地上横，打硬仗还得靠他们。 就像这次，军舰出事，海军宁愿自己扛着，也不肯跟陆军低头求援，生怕被陆军笑话。 “哈伊。”吴青应着，心里却在盘算。海军不报，陆军不问，这正是他们的机会。可鬼子本土那边呢海军的消息网比陆军灵，说不定已经把消息发回东京了，一旦那边派来救援船事情就麻烦了。 “还有事”田中六见他没动，抬了抬眼皮。 “没有了，属下告退。”吴青躬身退出，关上门的瞬间，脚步不由得加快了。 必须尽快动手，趁着陆军装傻、海军捂盖子的空当，把沉船上的东西捞上来。等鬼子反应过来，别说捞货，能不能全身而退都难。 出了司令部，吴青没回办公室，直接往码头走。海边的风卷着咸腥味刮过来，吹得他的衣服猎猎作响。远处的江面上，几艘鬼子的巡逻艇慢悠悠地晃着，显然还不知道自己的护卫舰已经出事。 他发现码头上的鬼子没有什么行动，他转身去往小屋的方向。 来到小屋后，他见到王胜志等人，把他了解的情况和几人说了一遍，海军陆军窝里斗，正好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必须抓紧这次机会赶快动手行动，这沉船上的财物，不仅能换粮食弹药，更是给这帮窝里横的鬼子，狠狠一巴掌。 外面的风更大了，吹得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哗哗”的响，像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打捞，擂响了战鼓。 夕阳西下天刚刚擦黑，海面上飘着三艘不起眼的渔船。船老大是个满脸皱纹的老汉，正蹲在船头补渔网，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瞟着远处的沉船海域——那里水下三百米处，藏着鬼子从各处搜刮来的财物，也藏着孙明孙亮兄弟俩的身影。 海风卷着咸腥味掠过甲板，将晒得发白的帆布吹得猎猎作响，远处的海平面与天际线连在一处，淡蓝与浅灰交融，像块被海水浸软的画布。 ”孙明拍了拍孙亮的肩膀，两人身上的潜水服是徐老倪找老毛子买的，还别说质量还真不错，袖口和裤脚都缠着防水布，背后绑着特制的麻袋，腰间别着把短刀和一根三寸粗的海绳。 船舷边的铁钩已经下到水里，挂着条拇指粗的钢绳，绳头系在船底的绞盘上。 海水在阳光下泛着碎银似的光，刚没过脚踝时还带着暖意，往下一沉，凉意便顺着毛孔往里钻，像无数根细针在皮肤上游走。 “哥，你慢点，底下压力大。”孙亮最后检查了一遍氧气阀，两人对视一眼，“噗通”两声扎进水里。 刚入水时还好，阳光能穿透十几米，看得见成群的银鲳鱼从身边游过，鳞片在光柱里闪着亮，像撒了把碎钻。 可越往下潜，光线越暗，海水的颜色从透亮的浅蓝变成墨绿，再沉几十米，就成了化不开的浓黑。 水压像只无形的手，往骨头缝里钻，耳膜嗡嗡作响，孙明捏了捏鼻子，猛地呼气，才缓解了那股钻心的疼。周围静得可怕，只有氧气罐“嘶嘶”的出气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类似鲸鱼的低吟，在深海里荡开圈圈涟漪。 三百米深的海底，比想象中更杂乱。沉船的残骸歪歪扭扭地躺在沙地上，断裂的桅杆像条死蛇，锈迹斑斑的铁架上挂着一些不知名的烂布，在水流里轻轻晃动，像招魂的白幡。 海底的沙粒是灰黑色的，脚踩上去软绵绵的，稍一用力就会陷下去，扬起一片浑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