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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更凉了，吹过百乐门的霓虹，也吹过日侨区的寂静。刘刚和徐朗的队伍在约定的街角汇合，彼此看了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完成任务的释然。 “走，回去复命。”徐朗拍了拍刘刚的肩膀，声音里带着疲惫，却格外轻快。 远处的大院里，吴青还在等着他们，电灯的光，在夜色里亮得像颗不屈的星。 另一组的王胜志等人来到了青帮的烟馆门前，上面挂着“福寿绵长”牌匾，在昏黄的灯笼下透着股诡异的红，门里飘出的鸦片烟味混着劣质香水气，呛得人嗓子眼发紧。 王胜志带着张嘎、孙明、孙亮刚走到门口，穿黑布褂子的伙计就满脸堆笑地迎上来，手里还攥着块油腻的抹布：“几位客官，里面请里面请！要包间还是散座今儿新到的上好‘云土’，劲儿足得很……” “少废话。”王胜志皱着眉，用手捂住鼻子，声音冷得像冰，“我们是便衣队的，找你们老板钱炳权。” 伙计脸上的笑瞬间僵住，眼神在四人身上溜了一圈——黑色风衣，礼帽压得低，袖口露出的半截手腕上青筋暴起，浑身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杀气。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敢怠慢，赶紧点头哈腰：“官爷稍等！我这就去通报！”说完，像被狗撵似的往后院跑，布鞋踩在青砖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急响。 没等多久，后院就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人还没到，一个圆滚滚的肚子先从月亮门里挤了出来。 钱炳权确实对得起“大胖子”这个名号，身高不足五尺，腰围却比门板还宽，脸上的肉堆得像发面馒头，眼睛被挤成两条缝，此刻正瞪着他们，嘴里呼哧呼哧喘着气：“哪位找……找我” 他一眼这几个身穿黑衣的便衣——这几人面孔陌生第一次见。 钱炳权心里发虚，却强撑着摆谱，挤出个笑：“鄙人钱炳权，跟吴青吴大局长是老朋友……几位有何贵干” 王胜志上下打量他一番，果然跟照片上一模一样——这肚子，这塌鼻梁，还有嘴角那颗黑痣，错不了。 他没接话，只冷冷吐出一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安静的地儿。” 钱炳权的胖脸抽了抽，给身边的伙计使了一个眼神，伙计马上明白了老板的意思，偷偷溜走召集人手去了。 钱炳权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挡住伙计身影，对王胜志做了个“请”的手势：“里面请，后院堂屋说话。” 四人跟着他往里走，穿过烟雾缭绕的散座区——十几个瘾君子躺在榻上，脸色青白，嘴角流着口水，手里的烟枪还在“咕嘟咕嘟”冒泡，外面的动静闹得再大，也惊不醒他们的幻梦。 王胜志看得心里冒火，这些人，都是被韩庆伟这种败类坑害的，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后院的雅室是间青砖房，摆着张八仙桌，四把太师椅，墙角还立着个关公像，手里的青龙偃月刀却积了层灰。 钱炳权一屁股坐进主位的太师椅，椅子发出“吱呀”的呻吟，像要被他压散架。他刚端起桌上的茶壶想喝口压惊，王胜志已经走到他面前，弯腰，两人的脸离得不足一尺。 “钱炳权，”王胜志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听说你给石川那个畜牲送活体实验品，赚了不少黑心钱吧” 钱炳权手里的茶壶“哐当”掉在地上，茶水泼了一地。他瞪圆了眼睛，刚要辩解，王胜志已经从风衣里抽出把匕首，寒光一闪，直接捅进了他的脖子！ “噗嗤”一声，刀刃从右侧脖颈进去，左侧脖颈穿出，带着血珠的刀尖在灯光下闪了闪。 钱炳权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像被掐住的鸭子，胖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王胜志，里面全是惊恐和不甘。 王胜志满脸冷峻的说道，下辈子一定要做一个好人。 鲜血顺着刀柄往下淌，染红了他的衣襟，也染红了太师椅的坐垫。不过十几秒，他的脑袋往后一仰咽下最后一口气，彻底没了声息。 几乎是同时，院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呼喊：“老板！咋了！” “来了。”张嘎低喝一声，往门后靠了靠。孙明和孙亮已经拉开风衣，露出里面的汤姆逊冲锋枪，黑漆漆的枪口对着门口，手指扣在扳机上。 “哐当”一声，院门被撞开，二十多个青帮弟子涌了进来，手里拿着砍刀、铁棍，还有两个端着驳壳枪的，显然是韩庆伟的亲信。 他们刚冲进院子，还没看清屋里的情况，只看到韩庆伟歪在椅子上，脖子上插着把刀，顿时炸了锅：“老板！” “动手！”王胜志一声令下。 孙明和孙亮的冲锋枪瞬间喷出火舌，“哒哒哒——哒哒哒——”枪声像密集的鼓点，在院子里炸开。 一个弹夹30发，两支汤姆斯60发子弹倾泻而出，子弹像暴雨般扫向人群，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青帮弟子瞬间被扫倒，鲜血溅在青砖地上，像开了片红得发黑的花。 后面的人吓傻了，手里的刀棍“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想往后退，可院子就那么大，挤成一团，根本挪不动。 那两个端驳壳枪的刚想举枪，孙亮的枪口已经转了过来，一梭子子弹过去，两人惨叫着倒在地上，手里的枪滑出老远。 不过一分钟，院子里就没了活口。二十多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瞪着眼，有的张着嘴，血顺着砖缝往低洼处流，汇成一小滩一小滩的血泊。 “检查！”王胜志喊道。 四人分散开来，踩着血污往前走，手里的枪指着地上的人，只要还有气的，就补一枪。 张嘎在一个腿部中弹的青帮弟子面前停住，那家伙正抱着腿哀嚎，见张嘎举枪，吓得涕泪横流：“饶命！我只是个跑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