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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车在劳工营门口缓缓停下，铁栅栏后立刻传来哨兵的吆喝。两个鬼子哨兵端着枪走上前，看到驾驶座上的刘刚，其中一个立刻换上谄媚的笑：“三口中尉，您可回来了！这两天没见，还以为您调去别处了呢。” 刘刚皱着眉，从兜里掏出证件扔过去，语气带着刻意装出来的不耐烦：“天天进进出出，脸都看熟了，还查”他穿着鬼子中尉的军装，眉眼透着股倨傲，倒真有几分鬼子军官的派头。 哨兵捧着证件反复翻看，又对着刘刚的脸捎了一眼，才讪讪地笑：“中尉您别见怪，这都是上面的死命令——最近形势不是不好吗，上层严令但凡进入营区的，不管是谁都得查看证件。 您也知道，这次计划的保密性，所以你只能谅解一下了。” “行了行了，知道了，赶紧的。”刘刚摆摆手，余光瞥见王胜志在副驾驶座上悄悄调整着腰间的短刀，“赶了一夜路，累死了，还等着交接完睡觉呢。” 哨兵不敢再磨蹭，跑到栅栏尾端拉动绳索，沉重的铁栏杆“嘎吱”一声升起。刘刚踩下油门，卡车缓缓驶进营区，经过机枪阵地时，沙袋后面突然站起来个鬼子，对着刘刚喊：“三口君！回来啦今晚我值完岗，找你去喝两杯” “喝个屁！”刘刚头也不回，语气里满是倦意，“老子困得要死，明晚再说！”卡车没停，顺着土路往里开，王胜志借着后视镜飞快扫过——机枪阵地有四个鬼子，第二道铁丝网后隐约能看到青砖房的轮廓。 穿过带电的铁丝网，一个戴红袖标的鬼子站在路边招手，示意他们往青砖房方向开。 王胜志打了把方向盘，卡车稳稳停在空地上，刚熄火，就见青砖房里走出一小队鬼子，个个穿着白得刺眼的防护服，为首的戴着圆框眼镜，后面跟着的人里，有背着手压式喷壶的，还有几个攥着明晃晃的剪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卡车后斗。 ”刘刚下车后用手重重的拍了一下后车斗，嘴里喊着，快快地下车。 后斗里的乔四、张嘎等人立刻有了动静——两个扮成鬼子士兵的游击队员先跳下车，扯着嗓子用生硬的华语吼：“下来！都给下来！” 张嘎他们佝偻着腰，一个个跳下车，脚刚沾地就被鬼子的枪指着往墙边赶。这时候他们才敢抬头打量四周：营区比想象中更大，十几排红砖房整齐排列一眼望不到头，每扇窗户都钉着铁条；远处的空地上，黑压压站着一片剃了光头的人，男女都有，穿着灰扑扑的囚服，像群被圈养的牲口；更远处有几排白铁皮房子，门口站着持枪的鬼子，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 “站好！都靠墙站好！”一个穿防护服的鬼子用指挥棒敲着墙，镜片后的眼睛透着冷漠。 刘刚整理好衣襟，从衣兜里往外拿烟，准备给自己点一支，那戴眼镜的鬼子就凑了过来，脸上堆着假笑：“三口君，辛苦辛苦！这次的‘种子’看着成色不错啊，青壮年居多，体质也好。” “刘刚唉了一声，不辛苦都是为了帝国。 ”刘刚嘴里叼着烟一边答复着一边低头掸着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故意避开对方的目光——他怕眼里的恨意藏不住，“路上还算顺利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太好了！”眼镜鬼子拍了拍手，“那你们快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说罢转身吆喝着下属：“快！按流程来！” 张嘎他们被赶到墙边站成一排，几个攥剪刀的鬼子立刻围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他们的头发“咔嚓”乱剪。 乔四本来就是光头，鬼子看了一眼，踹了他屁股一脚：“滚一边去！”他心里暗骂，脸上却装出吓得发抖的样子，顺着墙根往旁边挪，趁机把营区的布局记在心里。 正剪着头发，营门口又传来卡车声，三辆卡车接连停下，从后斗里赶下来七八十人，也是青壮男女，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里满是恐惧。 他们被同样赶到墙边，剪刀“咔嚓”声此起彼伏，有个姑娘舍不得长发，刚啜泣两声就被鬼子狠狠扇了一巴掌：“哭什么！帝国给你们‘净化’的机会，是你们的福气！” 剪完头发，鬼子又开始吆喝：“脱！全都脱光！” 这话一出，人群里炸开了锅。几个年轻女性死死抓着衣襟，男人们也犹豫着不肯动，立刻就被鬼子用枪托砸：“快点！磨蹭什么！”有名青年护着身边的一个女人不肯松手，被鬼子一脚踹倒在地，枪托没头没脑地往下砸。 张嘎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看到乔四的脸憋得通红，王银的手不由自主的想去摸腰间，可是哪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张嘎咬牙赶紧用眼神制止：现在不能动手！ 没办法，众人只能屈辱地脱下衣服，男女都挤在一起，浑身光溜溜的，连点遮掩都没有，僵直的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乔四梗着脖子，眼睛瞪得像铜铃，心里把小鬼子的祖宗骂了个遍：他心里暗暗发誓等今晚动手，非把你们这些畜生的皮扒了不可 “进去！都给我进去！”鬼子用枪指着一间挂着“消毒室”牌子的大房间。 众人光着身子往里走，刚进门就被一股刺鼻的气味呛得直咳嗽——两个背喷壶的鬼子正拿着莲蓬头，往人身上喷着乳白色的液体，溅在皮肤上又凉又疼，有人忍不住喊出声，立刻被厉声喝止：“老实点！这是消毒水！” 张嘎被喷了一身，药水顺着脖子往下流，辣得他眼睛发酸。他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没闲着：消毒室的尽头有扇铁门，门口站着两个持枪的鬼子；墙上贴着张表格，上面用日文写着“净化流程”，后面标着日期。 喷完消毒水后，鬼子又拿水龙头往这些人身上冲洗着，冰凉的冷水冲到身上，冻的这些瑟瑟发抖，这些人现在也不管男女有别了，一个个紧挨在一起，好像这样能互相取暖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