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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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沉重的、毫无节奏感的撞击声，如同擂响的丧钟，持续不断地砸在加固过的院门上。伴随着那非人的“嗬嗬”嘶吼，以及令人牙酸的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构成了一曲直逼灵魂的恐怖乐章。 仓库内，黑暗如同凝固的墨汁。只有窗外那诡谲变幻的彩色天光，时而将仓库内部映照得光怪陆离，时而又将其拖入更深的阴影。 林凡半蹲在苏小雨身旁，一只手依旧按在她滚烫的额头上，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不断重复：“坚持住！苏小雨！看着我！想象光！温暖的光！” 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那柄百炼唐刀。冰冷的刀柄与他掌心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刀身映照着窗外流转的彩光，反射出森寒的杀气。 苏小雨的痛苦似乎达到了顶点，她身体痉挛，指甲几乎要抠进自己的头皮，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小兽般的呜咽。灵能的狂暴冲刷对她而言，不啻于一场酷刑。是觉醒，还是堕落，就在此一线之间。 就在这时—— “哐！！！” 一声远比之前更加猛烈、带着金属扭曲声的巨响从院门处传来！显然，聚集过来的丧尸不止一头，并且它们那被灵能扭曲强化过的力量，正在对并不算特别专业的加固措施造成威胁！ 不能再等下去了！ 林凡眼神一厉。必须立刻清理掉门外的威胁，否则一旦院门被破，他和状态极不稳定的苏小雨将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而且，他也需要实战来验证自己的力量，适应这末世的环境！ 他深深看了一眼仍在痛苦挣扎的苏小雨，决然起身。 “待在这里，绝对不要出来！”他最后叮嘱了一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随即，他如同一道幽灵，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仓库的卷帘门前。他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先从门缝再次确认外面的情况。 昏暗变幻的光线下，至少有三头丧尸正在疯狂地撞击、抓挠着院门。它们衣着破烂，身上沾满污血，面容扭曲腐烂，眼中只有对鲜活生命的纯粹渴望。其中一头格外强壮，看衣着原本是个体力劳动者，它的撞击也最为猛烈，院门的门轴已经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凡深吸一口气，体内武徒中期的真气瞬间流转全身，带来澎湃的力量感和高度的精神集中。他轻轻拨开内部的门闩，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然后，他猛地向上用力！ “哗啦——！” 卷帘门被他以惊人的速度向上推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外面的嘶吼声、腐臭味瞬间扑面而来！ 几乎在缝隙出现的刹那，最近的那头丧尸——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扭曲身影，立刻嘶吼着将干枯的手臂和狰狞的头颅探了进来，张着恶臭的嘴巴咬向林凡！ 面对这足以让普通人吓破胆的景象，林凡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冷静得如同万年寒冰。 前世十年，比这更恐怖、更恶心的场面他见过无数！ “找死！” 一声冷叱，他身体微微一侧，轻松避开那迟缓的扑咬。同时，右手中的唐刀化作一道冰冷的银色闪电，自下而上，精准地掠过一道致命的弧线！ 噗嗤！ 一声轻微却利落的、刀刃切入腐朽物质的闷响。 没有激烈的对抗，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绝对的速度、精准和力量！ 唐刀那经过千锤百炼的锋利刀锋，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轻而易举地从那头丧尸的下颚处切入，斜向上贯穿了整个颅腔，再从后脑勺偏上的位置透出寸许！ 刀身蕴含的真气微微一吐，瞬间将其脑组织搅得粉碎！ 那头丧尸的动作骤然僵住，浑浊的白色眼珠似乎凝固了，伸出的手臂无力垂下。随后，它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不再动弹。 一击毙命！ 干净！利落！高效！ 从开门、侧身、出刀到收刀，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流畅得如同经过千百万次的演练。甚至没有让一滴污血溅到自己身上。 【击杀初级丧尸x1，获得微弱灵能反馈，修为略有提升。】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证实了击杀的有效性。 但林凡此刻无暇细究。因为另外两头丧尸，尤其是那个格外强壮的，已经嘶吼着冲过了同伴的尸体，朝着门口的林凡扑来！ “嗬！！”那强壮的丧尸双臂张开，带着一股恶风，似乎想将林凡抱住撕碎。 林凡眼神冰冷，脚下步伐灵动，不退反进！在间不容发之际，他如同游鱼般从两只丧尸的夹缝中切入，身体与那强壮丧尸擦肩而过的瞬间，唐刀再次无声无息地递出！ 这一次，是标准的直刺！目标是太阳穴！ 噗！ 刀尖精准地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入了强壮丧尸的太阳穴，直没至柄！真气再次爆发！ 强壮丧尸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 最后那头丧尸（一个穿着裙子的女性变异体）动作稍慢，此刻才扑到近前。林凡甚至没有回头，反手一刀向后横斩！ 咔嚓！ 刀光闪过，一颗扭曲的头颅带着迷茫和贪婪的表情飞起，无头的尸体又向前冲了几步，才栽倒在地。 三头丧尸，三次出刀，总计不超过五秒钟。 全部解决。 林凡持刀而立，站在仓库门口，微微喘息着。并非因为疲惫，而是初次杀戮（这一世）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以及真气瞬间爆发后的正常反应。他冷漠地扫视着脚下三具迅速失去生机、开始散发更浓烈腐臭的尸体，眼神如同在看几堆垃圾。 他甩了甩唐刀上沾染的些许黑红色粘稠液体，归刀入鞘。动作从容，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苍蝇。 直到这时，他才转头看向仓库内部。 只见苏小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痛苦的挣扎，她半靠在倾倒的物资箱旁，双手依旧捂着嘴，但那双瞪大的美眸，正透过昏暗的光线，死死地盯着他，以及他脚下那三具恐怖的尸体。 她的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理解的、彻底的震撼！ 她看到了什么 那个平日里在班上沉默寡言、甚至有些不起眼的林凡，那个昨天还用“生存演练”这种借口把她骗来的男生……刚才，就在她的眼前，以一种她无法想象的冷静和……残忍不，是高效！如同经验丰富的屠夫，轻而易举地……杀掉了三头怪物！ 那干净利落的动作，那面对恐怖怪物时毫无波动的眼神，那挥刀时凌厉果断的气势……这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林凡吗 陌生，强大，甚至……令人心悸。 但不知为何，在这无边的恐惧和震撼之中，看着他持刀而立、守护在门口的背影，苏小雨那颗被恐惧填满的心，竟然奇异地生出了一丝……安全感。 林凡看着她那震惊乃至有些呆滞的眼神，知道这一幕对她冲击巨大。但他没有解释，也无法解释。 他只是走回仓库，再次将卷帘门拉下、锁死。将外面的血腥与混乱，暂时隔绝。 “感觉怎么样”他走到苏小雨身边，语气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出去丢了趟垃圾。 苏小雨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看着林凡平静的脸，又看了看他手中那柄仿佛饮过血的唐刀，最终，只是用力地、带着一丝后怕和依赖地点了点头。 她开始真正相信，林凡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而这个世界，已经变得她完全不认识了。 林凡看着她眼中逐渐褪去纯粹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迷茫、震惊和初步认知的复杂情绪，知道她已经度过了最初始的冲击阶段。 他递给她一瓶水，沉声道：“休息一下，尽快适应。这只是开始。” 仓库外，偶尔还有零星的嘶吼和奔跑声传来，但至少近处暂时恢复了寂静。 林凡的第一滴血，已经落下。 这标志着，他这一世的末世征程，正式以血与火的方式，拉开了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