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装了，要起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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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勉强在起跑线后集合完毕， 张维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操场上的嗡嗡声，落在每个人耳中如同丧钟： “全体注意！三公里轻装，及格时间：13分20秒！”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一张张紧绷的脸，吐出了另一个让绝大多数人感到窒息的目标： “12分钟以内——认定优秀！” “哔——！！！” 尖锐刺耳的哨音撕裂空气，如同发令枪响！ 瞬间，起跑线上炸开锅！ “我的妈！！12分钟，鬼能跑的进噻！” “别他么说了，赶紧的！” “兄弟，是不是兄弟！一会咱俩后面苟着，谁跑快谁是孙子！” “草，我好像一起步就扯着蛋了！” ………………… 一百多双脚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蹬地，身体前倾，犹如一群被惊飞的鸟雀，呼啦啦地向前涌去。 第一圈，队伍还没完全散开，呼哧带喘的粗重呼吸声此起彼伏。 迷彩色的身影在跑道上拉出一条扭曲的、快速移动的粗线。 然而，在这片混乱的起步洪流中，两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瞬间就撕裂了人群！ 冲在最前面的，赫然是张广智！ 张维一点也不意外，这个全国第三的体校生，脱颖而出是迟早的！ 而真正让张维没想到的是林白！ 他虽然没有张广智那样接受过专业训练，但步伐同样稳健有力，紧紧咬住张广智的节奏，没有丝毫掉队的迹象！ 第一圈结束，张广智和林白已经遥遥领先。 第二圈过半，整个大部队混乱加剧，速度明显分层。 有人开始张大嘴巴，像濒死的鱼一样贪婪地汲取空气；有人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变青；有人脚步变得沉重拖沓，每一次抬腿都如同在泥沼中跋涉。 到了第三圈，第四圈，崩溃开始大面积出现。 “呕……”有人捂着肚子，踉跄着跑到跑道边缘，弯腰呕吐起来。 “不行了……班长……我不行了……”有人脚步虚浮，眼神涣散，几乎要瘫倒。 “唔，我岔气了…”沉重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成了主旋律。 “班长，呜呜呜呜，我要去医务室看看我兄弟，我蛋疼！” 在各班班长棺材板的注视下，一个个新兵放弃抵抗，随便蹂躏，速度慢的像蜗牛爬坡。 跑道最前面的张广智似乎也感受到了身后这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在进入第五圈时，他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林白那紧追不舍的身影，眼神中第一次掠过一丝讶异， 随即，一股更强的竞争欲在他眼中燃起。 “小白，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真本事吧。” 他心中战意四起，深吸一口气，脚下暗暗加力！ “这么快就加速了”林白感受到了前方骤然提升的压力，非但没有慌乱，反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近乎狂野的光芒，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领先半个身位的张广智，呼吸节奏依旧控制得相当好。 他微微侧头，汗水甩出一道晶莹的弧线，那张平时略显憨厚的脸上，此刻却带着一种绝对掌控者的轻松。 他竟然还有余力咧开嘴，声音带着一丝兴奋的微喘，“可以啊，小白！” 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和一丝挑战的笑意，“跟得够紧！” 这句话本身，就是对他实力的最好注解，因为他根本没拼尽全力！ 这份游刃有余，让跑道旁几个紧盯的老班长都暗暗心惊。 而此刻的林白，身体内部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两颗被系统强迫“喂”下的增强体质丸，其效力在他身体被逼至极限的边缘时，如同沉睡的火山被彻底引爆！ 一股能量从四肢百骸深处奔涌而出，瞬间冲刷掉积累的疲惫和酸涩感。 “呼——”林白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大腿肌肉纤维在疯狂地收缩、拉伸、再爆发！ 他修长而匀称的双腿在这一刻成了最精密的奔跑机器，步幅骤然加大，步频却在极限能量的支撑下不降反增！ 更像是一种被潜能强行催生出的、羚羊在高原旷野上奔跃般的原始优雅与力量感！ 阳光勾勒出他奔跑的剪影，腿部肌肉线条在湿透紧贴的迷彩裤下绷紧、放松，充满了野性的张力。 然而，生理的极限突破并不意味着感受的消失。 “唔———” 喉咙如同被砂纸反复摩擦，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烧的刺痛感，胸膛剧烈起伏，如同一个疯狂抽动的破旧风箱，发出“呼哧呼哧”沉重而急促的蜂鸣。 巨大的生理反馈刺激着他的神经，提醒他这并非梦幻。 “呼……”林白猛地吸进一口灼热的空气，狠狠一咬舌尖！ 尖锐的刺痛混合着铁锈般的血腥味瞬间刺入脑海，强行驱散了因缺氧而产生的眩晕感，让他的眼神重新聚焦，死死锁定前方那个矫健的身影！ “广智！”林白的声音沙哑得像撕裂的锦帛，“冲啊！” 这句简短的嘶吼，如同点燃炸药的引信！ 张广智脸上的轻松笑意瞬间被一股昂扬的斗志取代，眼神亮得惊人！ 他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充满了兴奋和野性：“好！小白，好好跟着！咱们加速了！” 最后一个字还未落地，张广智猛地沉肩俯身，重心压得更低，双腿蹬地的频率和力量骤然提升了一个量级！ 砰砰砰砰！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贴着地面疾射而出的墨绿色闪电，又像是一头在草原上锁定猎物后爆发出终极速度的凶猛猎豹！ 瞬间，他就将那领先林白的半个身位拉大到一个多身位！ 这股突如其来的恐怖加速，彻底引爆了跑道旁！ “我艹！！”四班长王大力正拿着水壶喝水，看到这一幕，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眼睛瞪得像铜铃，“老张，你们班张广智这小子嗑药了！第六圈啊！第六圈就敢这么玩命加速！” 张维没有立刻回应。 那副总是带着审视和压迫感的浓眉微微拧着，锐利的目光却并非聚焦在王大力所指的张广智身上，而是紧紧锁定在张广智身后那个同样在疯狂提速、紧咬不放的身影， 林白！ 张维的右手稳稳地托着一个军绿色的战术秒表，坚硬的棱角硌着他的手掌。 表盘上，猩红色的数字正以一种令人心悸的速度无情跳动：7分48秒…7分49秒…7分50秒… 这个时间点，在这个距离上骤然加速，简直是挑战生理极限的自杀式行为！ 尤其是对这群刚入伍的新兵蛋子来说。 旁边的几个班长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加速惊得倒吸凉气。 “张广智这小子……真他娘是牲口啊！”六班长赵俊咂舌道，眼神复杂地掠过张广智那流畅到近乎非人的奔跑姿态。 “问题是那个林白！”九班长指着林白，“他怎么还能跟上！看着文质彬彬，白白净净的没想到爆发力也这么吓人！” 张维的目光穿透了跑道上滚滚热浪，穿透了林白脸上淋漓的汗水，甚至穿透了那件因汗水浸透而紧紧贴在少年脊背上的迷彩作训服。 他看到的，是林白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了昨晚俯卧撑时的躲闪，没有了第一个申请剪头发的羞赧。 此刻，那双眼睛像两块被点燃的黑色燧石，在极限的缺氧和巨大的生理痛苦中，迸发出一种近乎执拗的光芒！ 经过千锤百炼的完美流畅。 他的步幅在极限加速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踉跄和僵硬，大腿肌肉因过度压榨力量而微微颤抖。 但这恰恰是最震撼人心的地方！ 他是在用最原始、最笨拙也最不屈的方式，燃烧着自己所有的潜能，死死咬住那个强大的目标！ 经过昨晚的接触，张维给林白的标签是平和。 如今看来，他错的离谱。 他平和个屁！ 踏马的他这是不装了，摊牌了， 这小子要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