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广智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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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系统空间里被拉伸得格外漫长，当意识深处那冰冷刺耳的警报声。 ［叮！请宿主注意休息时间！］准时在午夜十二点敲响时， 林白才猛地从那套基础拳法分解动作的沉浸状态中脱离。 现实中，他缓缓睁开眼，窗外夜色深沉，只有营区路灯透过窗户投下微弱的光影。 胸腔剧烈起伏，汗水早已浸透贴身背心，粘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突然发现，这次系统奖励的能量补充液，竟然没有强制他喝下去！ 或许，他可以拿出来 意念一动，一个小小的水滴凝在他的指尖！ 啧！！ 麻了个蛋！ 这个系统真特么神奇了！ 还踏马能够从里面带出来东西！ 他无声地长吁出一口浊气，要将系统空间里模拟对抗的疲惫也一并吐出。 这个补充液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喝了。 他平白吃了那么多增强体质丸，他必须靠自己去激发自己的极限。 翻身下床，动作轻捷地换掉汗湿的衣服，才重新躺回床铺，让酸胀的肌肉在短暂的物理休息中得到一丝喘息。 ……………… 新兵连的日历悄然翻过几页。 整个新兵营的氛围，已经从最初的鸡飞狗跳、懵懂混乱，逐渐沉淀出一种压抑却又带着点秩序感的“适应期”。 绝大部分新兵开始摸到了一点门道——或者说，是被班长们用“规矩”强行硬怼进了门道里。 早上五点半，尖锐的起床哨如同催命符，撕裂夜晚的宁静。 黑暗中，各个宿舍瞬间爆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声——紧张、快速、带着点兵荒马乱地整理内务。 被子必须叠成棱角分明的豆腐块，床单必须绷得像鼓面，牙刷牙膏脸盆摆成一条直线……稍有差池，迎接你的就是班长冷飕飕的眼神和加倍的“关照”。 紧接着就是出操。 三公里，成了新兵们又恨又怕的“开胃菜”。 口号声、脚步声、喘息声混杂在清晨冰冷的空气里。 口号震天响，脚步砸地如擂鼓，汗水蒸腾如烟霞。 一天一趟，雷打不动。 跑完回来，你以为能喘口气 天真！ 内务还得继续抠细节！ 那床叠得不够“豆腐” 班长大手一挥，掀掉重来！ 怎么都叠不明白的，轻则扔出窗户，重则厕所去捡。 直到你把腰弯断，手指磨破皮，也得把它整出钢铁般的棱角。 然后才是列队去食堂吃上一口热乎的早饭。 饭前一首歌，歌声不够嘹亮震耳欲聋 对不起，全体门口再唱十遍！ 饿着肚子唱！食堂里飘出的饭菜香，成了最残酷的诱惑与煎熬。 上午队列练习的“黄金时间”。 阳光正好训练场上回荡着班长们短促有力的口令声： “向右——看齐！” “向前——看！” “敬礼——！” “礼毕！” “蹲下——！” “起立！” “正步——走！一！二！” 一遍又一遍，枯燥到令人灵魂出窍。 身体长时间保持特定姿势带来的酸痛感，如同附骨之疽，考验着每个人的意志力。 新兵们私下流传的“至理名言”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敬礼不礼毕！ 蹲下不起立！ 踢腿不落地！” 那种肌肉撕裂般的“酸爽”，绝对是独一无二的人生体验。 然而，在这片水深火热的训练场上，有两个身影显得格外“悠闲”，成了其他新兵眼里既羡慕又有点“恨”的焦点。 一个是赖在床上的张广智。 脚伤成了他最好的挡箭牌，享受着饭来张口、伤痛关怀的“病号”待遇。 他甚至能心安理得地在别人累死累活时，躺在床上研究他那本《内务条例》，思考如何把被子叠得更“艺术”。 另一个则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林白。 他在绘制新兵连的黑板报。 这两天，他几乎成了连部的“编外人员”，拿着粉笔、颜料在连部门口的黑板前涂涂画画。 当别人在烈日下站军姿、在寒风中踢正步时，他沉浸在自己的“艺术创作”里，背影挺拔专注，仿佛与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林白的黑板报终于完工，一幅巨型篇章主题鲜明、图文并茂、甚至带着点军事宣传画风格的板报展现在众人面前，引来不少新兵和老兵偷偷驻足欣赏。 内容无一不是紧贴着新兵们滚烫的日常——摸爬滚打的疲惫汗水，内务整理时的较真，政治学习时的懵懂与领悟。 字里行间那份奇异的贴合感，悄然流进每一个围观新兵的心坎里。 “玛德，这个林白真是神了，字写得好，画的也这么好！！” “果然只有新兵才能懂咱新兵！” “是呢，你看那上面拿枪的人！真特么跟活的似的，我不管在哪站着都觉得他在看着我！” “你们觉不觉得，林白画的小人有点眼熟” “嘘！我觉得像连长，指导员。” “那还有一个呢像谁！” “还能有谁，肯定他们班班长呗！” “我靠，林白太会拍马屁了吧！” “没准他也没见过什么真正的军人，只能拿领导当原型了?” “说你傻你还真的很天真！” “切，活的阳光点不好吗凡事要往好地方想。” “这个林白他就没缺点吗！” “太帅了，算缺点吧” “绝对算！咱们部队歧视帅哥！嘿嘿！” “真牛啊！这画得跟照片似的！”一个新兵踮着脚，伸长脖子往前挤，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赞叹。 旁边有人猛点头：“就是！你看那‘豆腐块’叠法，写得太细了，比班长教的还清楚！人才啊！” 人墙最外侧，指导员方圆已经默默站了好一会儿。 他双手抱臂，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一丝一缕地扫过眼前这幅气势磅礴的板报。 那些字，既有筋骨又透着洒脱，画更是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他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感叹：若换成自己来搞，板报恐怕只能做到整齐规矩，却注定少了这一抹抹灵动活泼的生气，也绝写不出这般硬朗又带着泥土气息、从新兵心底流淌出来的文字。 他右手下意识地伸进裤兜，掏出手机。 屏幕解锁，指尖轻巧地滑动，毫不犹豫地调出了高清广角模式。 后退半步，稳稳扎了个马步，眯起一只眼，手机屏幕里的画面徐徐展开—— 整幅板报的磅礴全景被囊括其中，随即广角镜头精准地移动，连带着还在一丝不苟给板报补色的林白一起，聚焦于画作的笔触力道。 咔嚓！咔嚓！咔嚓！ 清脆的电子快门声持续响起，方圆变换着角度，像一位苛刻的文物摄影师，务求不遗漏任何值得品味的局部。 拍摄完毕，他没半点迟疑，手指翻飞，迅速点开宣传科王干事的头像，将刚刚拍下的七八张照片一股脑儿发送过去，接着重重敲下一行字： “老王！急！新兵连林白出的板报！立刻！马上！送去师部参赛！迟了别怪我掀你桌子！” 发送成功的图标刚跳出，他才感到心口那阵因急切而生的紧绷感稍稍松弛。 抬起头，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板报前那个仍在奋战的身影。 林白正站在黑板右下角一片预留的小空白前，微微弓着背。 他一手捏着半截粉笔，另一只手的手指下意识地捻着粉笔灰，阳光毫无遮拦地泼洒下来，勾勒着他年轻挺拔的轮廓。 宽阔的肩膀撑起草绿色作训服，双腿笔直修长，裤线熨帖。 外界的声音是褒是贬而少年本人，对此浑然不觉。 他所有的精气神似乎都灌注于那方寸之间， 周遭的喧嚣议论，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开去。 方圆下意识地又一次举起了手机，镜头不由自主地对准了那个在炽热光线下专注挥洒的身影。 取景框里，林白那沾满粉笔灰的手指利落地勾画着线条 身姿挺拔如新发的白杨，汗水浸透的作训服紧贴后背，勾勒出紧实而流畅的肌肉线条。 看着看着，一个突兀又带着点温度的念头毫无预兆地撞进指导员脑海：“啧，这小子……要是我家有个妹妹就好了……” 这念头刚冒出来，他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在心底笑骂了自己一句荒谬：“方圆啊方圆啊想什么呢你！” 然而，那笑意里却分明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能完全察觉的、纯粹的赞赏与喜爱。 ……………………………… 还有件喜事，那就是张广智的脚丫子，在林白“战友爱的背背”精心照料下，也顺利通过了金队长那双堪比x光的锐利眼神的复检——彻底康复了！ 当然，这次复检，林白又一次毫无悬念地引发了医务室的“小规模地震”。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留下了惊鸿一瞥的侧影和背影，让小护士们私下议论纷纷。 那么这次，当林白扶着张广智走进金队长办公室时，场面堪比迎接上级首长视察！ 几乎所有不当班的医护人员，都“恰好”有事需要经过金队长办公室门口，或者“刚好”进去汇报点无关紧要的工作。 她们端着病历本，拿着体温计，说是为张广智这个病号服务，眼神却齐刷刷地、毫不掩饰地聚焦在林白身上。 办公室里一时间人影攒动，安静得只剩下姑娘们情窦初开的心跳声。 林白礼貌地对这些灼热的目光回以一丝礼貌而又略显尴尬的微笑，随即迅速收敛心神，目光沉稳地转向金队长，条理清晰地汇报张广智的恢复情况，语气平和，措辞精准。 金队长一边检查张广智的脚踝，一边听着林白简洁有力的汇报，眼角余光扫过门口那些“不务正业”的下属，心中暗叹，对林白的评价再次拔高： “这小子颜值是真扛打，但难得的是不轻浮，更不恃宠而骄。说话办事，进退有度，左右有局，心里门儿清。这个林白，确实不简单，是个好苗子。” 在几乎所有医务室女孩子们依依不舍的目送下，林白扶着张广智回到了五班宿舍。 刚进门，就看到班长张维端坐在小马扎上，脸色严肃，眼神锐利如鹰隼，显然是刚从连务会回来，带回了一股山雨欲来的凝重气息。 “全体都有！”张维猛地站起身，他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班里的每一个新兵，被他扫到的人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屏住了呼吸。 “咱们新兵连第一次内务大检查，马上就要开始了！原本定在周末但谁也不能保证首长会不会搞突然袭击。” 宿舍里落针可闻，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新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充满了紧张和茫然，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吭声。 张维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像是闷雷滚过：“之前新兵连第一天夜训，指导员和连长都当着全连的面，夸了咱们五班的内务！说咱们是标杆！” 他停顿了一下，音量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这一次，你们必须给我把这个标杆立得更稳！必须是最高标准！那面象征荣誉的流动红旗必须牢牢挂在咱们五班门口的墙上！明白了吗！” “是！班长！”十一个新兵扯着嗓子吼了出来，声音震得窗户嗡嗡作响，带着一丝被逼出来的决绝。 张维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如同精准制导的导弹，瞬间锁定了刚进门的张广智：“张广智！” “到！”张广智一个激灵，差点把脚又崴了，慌忙在林白的帮助下站稳，大声应答。 “既然医务室金队长给你开了绿灯，证明你小子是真没事了！”张维的声音带着一种“你小子终于落到我手里了”的意味， “好得很！接下来，内务这一块，我就交给你了！记住，班副班副，专管内务！从今天开始，全班的内务，尤其是被子，你给我盯死了！谁敢敷衍，谁叠得不够‘豆腐’，别怪我加练你！” 他最后一句“加练”咬得极重，目光扫过所有人，最终又落回张广智身上，带着赤裸裸的威胁，“你，要是敢给我掉链子，哼哼，那咱们训练场上，就好好说道说道！保证让你这两天的‘清闲’连本带利还回来！听懂没有” “是！班长！保证完成任务！”张广智额角瞬间渗出冷汗，挺直腰杆大声回答，心里却叫苦不迭：完了完了，刚脱离脚伤的苦海，转眼就跳进了内务的地狱！ 这班副，简直就是烫手山芋啊！ 张维目光转向林白，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但威严依旧：“林白！” “到！” “板报弄完了吗这次内务检查非同小可，团首长都要亲自下来看的！”张维强调着检查的规格。 “报告班长，板报已于下午绘制完毕，已请文书和指导员确认过，请班长放心！”林白回答简洁有力，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很好，你办事，我放心。”张维点点头，对林白的效率很是认可。 随即，他又转向全班，语气恢复凝重：“同志们！时间紧，任务重！除了正常训练，休息时间，原地练习叠军被，整理个人内务！每一分钟都不能浪费！”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林白和张广智身上：“林白！张广智！” “到！” “你们两个，一个因公，一个因伤，耽误了不少训练时间。别以为板报画完了，脚好了就没事了！现在，给你们俩一个重要任务！” 他伸手一指窗外：“把自己内务快速整理好后，马上去把我们五班的卫生区打扫干净！” “是！班长！”林白和张广智齐声应道。 张维大手一挥：“动作要快！标准要高！去吧！” 说完，自己则转身拿出一双祖传的白手套，“同志们，要求是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垃圾桶不允许有垃圾，所有能够到够不到的地方不允许有灰尘！” “是！” 五班的内务保卫战，在各种意义上，都正式打响了。 林白不知道的，另一个惊天大惊喜已经在路上等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