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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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队伍如同破茧般爬出了那片令人窒息的烟雾区。 新鲜空气猛然涌入，新兵们迫不及待地扒下面具，贪婪地大口喘息，剧烈咳嗽，脸颊憋得通红，胸膛剧烈起伏。 有人忍不住弯腰干呕，嘴里那股铁锈味久久不散。 大家相互搀扶着，脚步踉跄，感觉刚刚那短短的几百米冲刺，比之前三十公里消耗的体力总和还要多。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要命的“毒气”考验终于结束，噩梦过去时。 连长郭玉杰笔直地站在前方一块突兀的岩石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狼狈不堪的队伍，脸上没有丝毫放松，声音冷冽如冰，瞬间冻结了所有人刚刚升起的松懈： “全体注意——！！！” 新兵们的心脏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每个人。 竟然，还他妈没有结束！！ 连长的手指向侧翼一条更隐蔽、更陡峭的羊肠小道，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战意： “敌步兵十个班！正沿无名小路向811高地急速靠拢！企图抢占制高点！ 五班、六班！左翼迂回包抄！ 三班、四班！正面阻击！ 其余各班火力支援！行动——！！” 所有新兵哀嚎， 我的老天奶！！！ 饶了我们吧！！！ 都别踏马惦记红烧肉了！ 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 刚刚冲出毒气区的身体还在抗议，肺叶还在灼烧，双腿还在打颤…… 而下一场“战斗”，已然在连长冷酷的口令中，轰然打响！ “五班！六班！跟我来！快！” 五班长张维和六班长赵俊几乎在连长话音落地的同时就吼了出来。 他们俩刚刚投放完烟雾弹，体力消耗相对大一些，此刻眼神锐利如鹰。 两个班的战士猛地从地上弹起，肺部还在火烧火燎地疼，双腿酸痛得几乎站立不稳，但命令就是一切！ 他们甚至来不及拍掉身上的泥土枯叶，也顾不上调整还在急促起伏的胸膛，立刻收拢队伍，跟着自己的班长，如同一把猛然出鞘的尖刀，脱离主队。 “三班！四班！就地展开！构筑简易阻击阵地！快！快！快！” 三班长和四班长的吼声同样嘶哑却充满力量。 没有人犹豫，刚刚还瘫坐在地的新兵们连滚带爬地起身。 恐惧被更强烈的责任感和求生本能压了下去。 他们迅速利用眼前的地形： 巨大的风化岩石、倒伏的树干、天然的低洼处，甚至刚才翻越过的灌木丛，作为掩护。 沉重的背囊被急切地甩下，充当临时掩体的一部分。 枪械被迅速从背上解下，拉栓上膛，黑洞洞的枪口指向无名小路可能出现的方位。 动作虽然因为疲惫和紧张而显得僵硬甚至有些忙乱，但那份临战的紧张感和决绝却无比真实。 每个人都在拼命挖掘脚下的泥土，搬动石头，用一切能找到的东西加固着这仓促的“生命线”。 “各个火力支援班！抢占侧前方有利射击位置！梯次配置！确保封锁小路正面和压制高地边缘！” 连长郭玉杰的声音再次响起，沉稳有力，如同定海神针。 他本人则如同一尊铁铸的雕塑，屹立在稍高处的一块岩石上，手中的望远镜死死锁定那条危机四伏的无名小路方向，眼神锐利得能穿透密林。 其余几个班的战士在各自班长的带领下，迅速散开，扑向连长指定的位置。 他们利用山脊线、突出的岩石、甚至几棵粗壮的古树作为依托，架起步枪。 枪口微微调整，覆盖着无名小路出口和高地斜坡的扇面区域。 汗水顺着年轻战士们的鬓角滑落，胸膛起伏，呼吸粗重，但扣在扳机护圈上的手指却异常稳定，眼神死死盯着瞄准镜指向的远方。 整个山林瞬间被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感所笼罩。 只有风穿过林梢的呜咽，以及士兵们压抑不住的粗重喘息和因为剧烈运动引起的心跳轰鸣。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左侧迂回的五班、六班已经消失在密林深处，只有偶尔传来的树枝折断声和急促的脚步声，证明着他们正不顾一切地在陡峭湿滑、荆棘密布的山坡上强行军，绕向敌人的侧后。 他们的任务最重，也最危险，要在敌人到达高地前截住他们，或者强行发起进攻！ 正面，三班、四班的新兵们趴伏在简易掩体后，汗水浸透了后背的军装，紧紧贴在冰冷的泥土或者岩石上。 他们死死盯着前方那条若隐若现的羊肠小道，手指搭在冰冷的扳机上，掌心全是汗。 视野因为疲惫和高度紧张而有些模糊，但精神却高度集中。 敌人会从哪里冒出来 有多少人 距离多远 未知的恐惧像冰冷的蛇缠绕着心脏。 “注意！前方200米！敌影！小路中段！快速移动！” 突然，连长压低声音像一道电流击穿了凝固的空气！ 几乎同时，负责火力支援的班长也低吼：“确认目标！两股散兵线！速度很快！正向高地冲刺！” 郭玉杰眯眼手指无意识摸索着望远镜，寻找最佳时机。 一声令下“开火！” “砰！”“哒哒哒——！” 尖锐的模拟枪声猛然撕破了山林的寂静！ 不是实弹，但空包弹的爆响和激光模拟器发出的“命中”提示音在紧张的氛围中被无限放大！ 三班、四班阻击阵地上的新兵们几乎是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 训练弹药的硝烟味瞬间弥漫开来！ 伏击战，猝然打响！ 子弹呼啸着扑向连长指示的区域。 新兵们第一次在如此逼真、高压的环境下“开火”，肾上腺素狂飙，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有人因为紧张打空了弹匣，有人因为后坐力而肩膀生疼，但没有人退缩！ “压制射击！不要停！” 班长们声嘶力竭地吼着，既是命令也是给新兵们打气。 “侧翼！注意侧翼可能有敌渗透小组！” 连长的观察如同鹰隼，及时提醒。 “迂回分队报告位置！快！” 连长急促的声音通过模拟通讯器响起，充满了焦灼。 此刻，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左翼那两个正拼命穿插、与时间和敌人赛跑的尖刀班上！ 而山坡的另一侧，那支由老兵扮演的、同样精疲力竭却同样凶狠的“敌步兵班”，在突然遭遇火力阻击后，也迅速做出反应，利用地形就地隐蔽，开始“还击”！ 激烈的“交火”声瞬间填满了整片山谷。 新兵们的吼叫声、班长的指令声、模拟枪炮的轰鸣声、以及远处五班六班强行军穿越密林发出的急促声响混杂在一起。 疲惫的身体被逼出的最后一丝力量驱动着，恐惧在硝烟和职责中被强行压制。 现在，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守住阵地！拦住敌人！ 等五班六班插到敌人背后！拿下811高地！ 战斗，才刚刚进入白热化。 “砰！哒哒哒——！” 三班和四班的新兵们趴在冰冷潮湿的土地上，身体紧贴着匆忙构筑的简易掩体—— 一块布满苔藓的巨石背后，一段横倒的朽木，甚至就是他们自己沉重的背囊。 脸颊紧贴着沾满泥土的枪托，透过简易瞄准镜或机械瞄具，死死盯着下方那条蜿蜒的“无名小路”。 视野里，空包弹发射产生的混合着尚未散尽的淡黄烟雾，在林木间缭绕，极大地干扰着视线。 “200米！两点钟方向！树丛晃动！注意！” 某个眼尖的新兵带着破音的嘶吼。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几支步枪立刻调转枪口，激光模拟器的光束无声射出。 “噗噗噗！” 代表着命中的蜂鸣反馈音在阵地中零星响起。 “打中了！” “小心！他们散开了！找掩护！” 其实对面的“敌人‘’同样是由经验丰富的老兵扮演，反应极其迅速。 遭遇阻击火力后，并未硬冲，而是如同融入山林的影子，瞬间分散，利用岩石、树木甚至陡峭的地势作为掩护，开始了精准的“还击”。 “咻——！” 模拟子弹擦着头顶飞过，打在身后的树干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一个新兵猛地缩头，心脏狂跳，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衣。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感受到“死亡威胁”，即使是模拟的，那份冲击也足以让未经战阵的新兵头皮发麻。 “别露头！瞄准了打！短点射！节省弹药！” 三班长的吼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本人则如同一块磐石，死死卡在一块岩石后，手中的步枪沉稳地寻找着目标。 “压制机枪位！十一点钟！那块大石头后面！” 连长郭玉杰的声音如同精准的雷达，从高处传来。 各班火力支援班的装备训练用机枪模拟器立刻转动沉重的枪身。 “突突突突——！” 模拟机枪的连续怒吼声猛然响起，密集的“弹雨”泼洒向连长指示的区域，打得那块岩石附近枝叶纷飞，尘土弥漫。 一个试图探头观察的“敌人”立刻被“压制”了回去。 与此同时，在密不透风的侧翼山林中，五班和六班正进行着一场与时间和地形搏命的强行军。 “快！再快！敌人就在前面！” 班长张维的声音已经嘶哑，他一手拨开挡路的、带着倒刺的荆棘丛。 林白警觉地看着周围突然前面的人没站稳，他立刻伸手去拽。 “小心点！” “谢……谢谢小白” 脚下的“路”根本称不上路，是近乎70度的陡坡，覆盖着厚厚的腐殖层和湿滑的落叶，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踩在陷阱边缘。 沉重的背囊和枪支成了巨大的累赘，不断拉扯着身体向下坠。 吸进肺里的空气带着树叶腐烂和泥土的腥气，每一次呼吸胸腔都像被钝刀刮过。 但他们顾不上了！ “快！跟上！别掉队！” 六班长赵俊在队伍中段位置，一边奋力向上攀爬，一边不断回头确认队伍连接。 “咬牙！想想高地！想想正面阻击的兄弟们在为我们争取时间！” 他吼着，声音在密林中回荡。 队伍在沉默中爆发出惊人的韧性。 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靴子蹬踏泥土碎石的声音，以及身体刮过灌木荆棘的“唰唰”声。 目标只有一个：811高地侧后！ 必须抢在敌人主力到达前赶到，捅他们的“腰眼”！ 正面战友的枪声就是鞭策，每一声枪响都让他们攀爬的脚步更加疯狂一分。 连长郭玉杰如同一座雕像般矗立在制高点的岩石上，望远镜牢牢锁定着无名小路和811高地结合部。 硝烟和密林严重阻碍了视线，但他锐利的目光依旧捕捉着每一个关键的动向。 “火力支援班！延伸射击！覆盖高地入口！别让他们轻易上去！” 他对着喉麦吼道。 下方支援阵地的机枪和步枪火力立刻向小路尽头、通向高地的那片相对开阔的斜坡倾泻过去。 “七班！注意左翼灌木丛！可能有渗透小组！” 他再次精准预警。 话音刚落，侧翼的灌木丛一阵晃动，果然有两个“敌人”利用烟雾和植被的掩护，试图从侧面包抄。 “打！” 七班长怒吼。 几个新兵立刻调转枪口，一阵密集的“射击”，将那两个企图偷袭的“敌人”逼退甚至“击毙”。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煎熬着所有人的神经。 正面阻击的压力越来越大，老兵扮演的“敌人”战术娴熟，配合默契，不断变换位置尝试突破。 三班、四班的新兵们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有人因为紧张过度扣动扳机的手指都在颤抖， 有人因为动作稍慢，头盔上的激光接收器亮起了代表“阵亡”的红光，只能懊恼地退出战斗。 “连长！五班六班报告！已抵达预定位置！距敌接触点还有150米！请求指示！” 通讯兵终于传来了张维嘶哑却无比振奋的声音！ 郭玉杰眼中精光爆闪，一股铁血战意瞬间升腾！ 他猛地直起身，对着整个战场吼道： “全体注意！尖刀班已到位！总攻开始！” “立刻向敌侧后发起突击！打乱他们阵脚！” “三班四班！火力全开！压制正面！配合突击！” “其他支援班！集中火力！覆盖高地入口！阻断敌人退路！” “目标811高地！冲锋——！！！” “杀——！！！” 最后的命令如同点燃了炸药桶！ 这一刻，什么肺部的疼痛、肌肉的撕裂、满嘴的铁锈味…… 统统被沸腾的热血和必胜的狂吼淹没！ 正面阵地上，三班四班的战士们从掩体后探出身，不顾一切地倾泻着“火力”，枪口喷吐着象征决绝的“火焰”。 侧翼密林中，五班六班如同猛虎下山，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不顾一切地冲向惊慌失措的“敌”侧后方！ ——————————————— 下章预告： “我糙！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