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耍流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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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敏之俯身摸了摸女儿的头，声音温柔却笃定：“念念，去收拾东西，今晚跟妈妈回家住。” 她转头，冷冷看向方豫明，语气斩钉截铁：“你今天就留在这里吧。明天上午，咱们民政局见。” 苏念念听得心头一震，眼睛亮亮的，忍不住在心里冒出两个字：飒！ 等苏念念背着小书包出来，母女俩转身，缓缓走到院子里。 方豫明慌了，急急追出来，一把拉住苏敏之的手臂，声音里带着慌乱与哀求：“敏之，我让他们走！孩子，我不认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屋内的刘香兰一听这话，脸色陡然一变，顿时坐不住了，猛地站起来：“不行！儿子你必须认！” 她看了眼刘小磊，心头一狠，咬牙道：“我明天就回去，但小磊我是不会带走的。你们要是心狠，就让他露宿街头吧！” 说完，她又快步冲到门口，冲着苏敏之喊，嗓音带着哭腔和指责：“大妹子啊，你咋这么心狠呢你这是拿离婚威胁，不让豫明认他亲生儿子啊！” 苏敏之脚步一顿，眼神冷冷扫了她一眼。只觉得荒谬至极，她和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一个脑回路。 “走吧，念念。”她低头牵起女儿的小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方豫明眼见母女俩的身影渐渐远去，心里一慌，还想追上去。 然而还没跨出一步，就被刘香兰一把拽住了衣袖，带着哭喊和恳求：“豫明，你不能这样啊……你就真忍心不管你儿子了吗” 身后的吵嚷声渐渐远去，弄堂里的灯光昏黄，苏敏之带着女儿快步走着。 苏念念攥紧了苏敏之的手，小小的手心汗津津的，却握得格外用力。她没有再说话，只是一步不停，像是在用自己稚嫩的方式，为母亲默默加油打气。 苏敏之低头，看见女儿倔强的小模样，心口酸涩，轻声安抚：“妈妈没事。” 苏念念心里泛起一阵钦佩。妈妈不愧是她认识的那个未来女大佬，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不过她又想到屋子里那个刘小磊，心头隐隐有些不安，小声对苏敏之说：“妈妈，我觉得那个刘小磊……有点奇怪。” 苏敏之眉头一动，随即淡淡开口：“没关系。不管他留不留在方家，都跟咱们没有关系了。以后，咱们离他远远的。” 她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着女儿：“念念，妈妈想给你转学。你现在在师范附小，可离家远了些。妈妈打算把你转到徐汇的建襄小学，离家近一些，你上下学方便，也更安全。” 苏念念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啊！我都听妈妈的。” 苏敏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眉眼间浮现出久违的笑意：“念念真乖。” 昏黄的灯光下，母女俩手牵着手往前走，背影被拉得长长的，像是彼此最坚定的依靠。 苏敏之和方豫明的住宅，位于徐汇区，是苏敏之单位的分房。 当年分房的时候，以家庭为单位。因为苏敏之在单位里资历稳、工作出色，她能分到的房子无论是面积还是位置，都比方豫明分到的要好。 于是，当时申请的时候，就用的是苏敏之的名额。 这幢红砖楼是典型的七八十年代风格，楼道窄而幽深，水泥墙皮有些脱落，却干净整洁。 楼下晾衣杆上挂满了衣裳，偶尔有邻居探头出来，彼此打声招呼。 苏敏之带着女儿上楼，三楼的走廊里回荡着脚步声。开了门，屋子虽不大，却收拾得一尘不染，窗台上还摆着几盆绿植。 “念念，先休息会儿，妈妈去做饭。”苏敏之放下手里的包，叮嘱了一句。 她转身进了厨房，把母亲前些日子从广州寄过来的腊肠拿出来，切片，和米一同放入砂锅，简单做一个煲仔饭。 家里的菜只剩几个番茄了，她打了几个鸡蛋，热锅翻炒，很快，一道色泽鲜亮的番茄炒蛋出锅。 母女两个的晚餐，就这样准备好了。 没多久，厨房里飘出腊肠煲仔饭特有的香气，伴着番茄的酸甜气息，弥漫了整个小屋。 “念念，吃饭了！”苏敏之端上桌，轻声招呼。 苏念念蹦蹦跳跳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惊叹出声：“哇，好香啊！” 苏敏之把饭盛到碗里，递给女儿，笑道：“这是你外婆从广州寄过来的腊肠，快尝尝。” 苏念念舀了一勺，腊肠油润，米饭粒粒分明，吃得眉开眼笑，又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妈妈做的饭真好吃！” 苏敏之看着她的神情，眼里划过一抹温柔，忍不住笑道：“念念的嘴真甜。” 母女俩正吃得温馨，屋外忽然传来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 “咔哒”一声，门被推开。 苏敏之手里筷子微顿，脸色瞬间沉下来。她不用看，已经猜到是谁了。 果然，是方豫明。 他进门后低头换鞋，抬眼见母女俩坐在餐桌边吃饭，语气装作自然：“饭还有吗我也还没吃呢。” 苏敏之没有立刻答他，而是转头看向女儿，声音温柔：“念念，吃饱了没” 苏念念心头一紧，飞快扒拉碗里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吃好了！” 说完，她匆匆放下碗筷，低着头回了自己房间。 方豫明望着女儿小小的背影，心里泛酸，嘴里还硬撑着叮嘱：“慢点。” 苏敏之冷冷收回目光，神色淡漠：“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方豫明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嗓音压低：“敏之，我不同意离婚。刘香兰……她只是过去的事了。那孩子，也就是个意外。你不能因为我以前犯的错，就把咱们现在的家毁了……” 苏敏之冷笑，打断他：“可是，你骗了我。” 她盯着他，眼神锐利：“当初我们相看的时候，你只说过自己下过乡，从没提过，你在乡下结过婚。” 方豫明脸色微变，急急辩解：“那不叫结婚！我们没领证。” 苏敏之被气笑了：“不是结婚那是什么耍流氓吗” 她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方豫明的心口，让他呼吸一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