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争抚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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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豫明被苏敏之那一句“耍流氓吗”怼得满脸通红，耳根子直烧，喉咙像是被人卡住，半天才憋出一口气，低下头，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央求： “敏之……这孩子……就给他上个户口吧。爸妈答应了，会由他们照顾，我跟你保证，他绝对不会影响到咱们的正常生活，好不好” 他语气低沉，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苏敏之神色冷峻，眼里却透出彻骨的讥讽： “方豫明，这就是你们家‘商量’出来的结果我今天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吗这孩子是走是留，都跟我没有关系，这是你们方家的事，你们自己去解决。” 方豫明心口一紧，手指在膝盖上不自觉地蜷曲，他猛地抬头，眼神里带着急切： “敏之，我对你的心意，你一直是清楚的。这些年，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没有吧你不能就一直揪着过去不放啊！” 苏敏之冷笑，唇角弧度锋利：“你所谓的这些好，全都是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离婚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方豫明，你是个男人，好聚好散，不行吗” 方豫明猛地站起身，脸色涨红，眼神倔强而不甘：“我不会离婚的！如果你非要离婚，那咱们就打官司！我要念念的抚养权！” “抚养权”苏敏之嗤笑一声，眼神冷得像冰刀，“方豫明，你简直无耻！为了不离婚，你居然把念念拿出来做筹码” 她声音陡然拔高，句句如刃：“打官司好啊！不说法官判决时本就会优先考虑母亲，再说，你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孩子，还有念念的主观意愿。无论从哪方面看，这官司你都不可能赢！” 方豫明脸色青白交错，嘴唇颤了颤，胸膛剧烈起伏，似乎还想再辩解。 苏敏之却已经彻底不耐烦。她走过去，猛地“啪”地一下拉开房门，声音冷硬而有力：“请你离开。以后这里，也不欢迎你。” “敏之——”方豫明急了，声音几乎失控：“这还没离婚呢！这还是我家！你凭什么赶我走！” 苏敏之目光锋利，冷声道：“你应该也不想，让左邻右舍都知道你的‘光荣事迹’吧” 方豫明脸色瞬间僵住，眼底的气焰被当头浇灭，嘴唇抖了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站在门口，整个人像被抽去了力气，肩背佝偻。 临走前，他猛地回头，硬声重复了一句：“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 话落，他拂袖而去，脚步声里满是失落与狼狈。 屋内终于安静下来。 苏敏之靠在门边，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她缓缓闭上眼，眼里闪过一抹倔强后的酸楚。可下一瞬，她深吸一口气，神情再次恢复冷冽。 这婚，她离定了！ 苏敏之心头翻涌。 父母远在广州，兄长常年在北京，两个弟弟都还在读大学。 她在上海真正能依靠的亲人寥寥无几；而方家根基在上海，亲戚遍布，三言两语就能搅动人脉。 若方豫明真要咬死不放，官司一旦打起来，必然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她想到这里，胸口发闷，像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呼吸都沉重。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轻响。 苏念念赤着小脚，从屋里跑了出来。她眼眶红红的，显然一直在房间里偷偷听着。 “妈妈……” 苏敏之心头一颤，原本强撑的冷硬在这一瞬间轰然崩塌。她蹲下身，伸出双臂，将女儿紧紧抱入怀里。 方才那份冷厉与坚强，在此刻的怀抱中，终于化作无声的眼泪，滑落下来。 “念念……”她声音哽咽，指尖轻抚着女儿瘦小的肩背，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 苏念念却抬起小手，笨拙却认真地抚摸着她的颅顶，就像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大人。 “妈妈，你还有我。”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带着坚定，“我会一直支持妈妈的！” 这句话，像是一束光，穿透了苏敏之心底最深的黑暗。 苏敏之破涕为笑，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低头看着女儿，眼里终于重新凝聚起力量。 是啊，就算是为了女儿，她也不能倒下。 她缓缓收紧怀抱，声音低却坚决：“念念，妈妈答应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妈妈都会保护你。咱们母女俩，一定会好好的。” “念念也会保护妈妈！”小女孩奶声奶气却笃定的话语，让苏敏之心口猛地一热。 昏黄的灯光下，母女相拥的身影投在墙上，孤单、倔强而坚定，像两株小小却生机蓬勃的幼苗，紧紧依偎，共同抵御风雨。 离婚这样的大事，苏敏之并不打算瞒着父母。 夜色渐深，弄堂口的街灯昏黄，电话亭里透着一丝冷意。 她的指尖紧紧攥着话筒，许久才深深吸气，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随后拨通了广州家里的号码。 “嘟——嘟——”几声过后，熟悉的声音响起。 “敏之，是你吗怎么这个点打电话回来”母亲云舒的声音，带着几分关切与惊讶。 苏敏之眼眶一酸，强自克制着情绪，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那一头一片寂静，只有微弱的呼吸声透过电流传来。 沉默良久，母亲的声音终于响起，笃定而冷静：“敏之，妈妈支持你。你放心，你不是一个人，家里人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短短几句话，像是一股暖流，直直涌进心底。苏敏之原本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开了几分。她哽咽着“嗯”了一声，泪水无声滑落，打湿了手背。 挂掉电话后，广州的苏家，云舒久久没能回神。 她坐在沙发上，心口翻涌着懊恼与怒意。 当年决定与方家结亲时，他们不是没有打听过，可方家人遮掩得滴水不漏。 再加上自己原先在交大的同事——林萍萍，也就是方豫明的二姨，极力撮合，当时说得天花乱坠，什么“豫明老实可靠、工作体面、家世清白”，如今看来，全是虚情假意！用心险恶！ 夜色渐沉，门锁“咔哒”一声响起，苏峻峰回家了。 刚推开门，他就察觉妻子神色不对，沉声问：“出什么事了” 云舒抬眼看着他，眼眶泛红，便把女儿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苏峻峰听完，眉头拧得死紧，眼底一片阴沉，却没有丝毫犹豫：“敏之做得对！不离才是傻子！这婚必须离。” 他停顿了一下，又压低声音：“只是……敏之一个人，带着孩子在上海，真能应付得过来吗” 云舒叹息，抬手抹了抹眼角：“所以，我要去一趟上海。” 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我实在是不放心。还有念念，才刚上小学，敏之还说要给她转学……这么多事情，她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再说了，我看方家就是看她孤身一人在上海，好欺负！” 说到这里，云舒眼里燃起一抹冷意：“不行，我得去看看。我女儿，我外孙女，我都不会让她们受半点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