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是我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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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渊的眉梢，因为门禁视频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而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苏清月。 她怎么会在这里 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伸手按下了开门键。 厚重如金库大门的装甲玄关，在一阵低沉的机械运转声中，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 门口，苏清月俏生生地站着。 她今天没有穿特事局那身干练的作战服，而是换上了一套浅色的休闲套裙，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清冷与凌厉，多了几分居家女人的柔美。 只是，她脸上的神情，却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那双总是如同寒潭般清澈冷冽的眸子里，此刻正交织着一丝尴尬，一丝局促，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她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水果篮，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与此刻的氛围更加格格不入。 “你……住在这里” 林渊看着她，平静地开口问道，声音里听不出太多的意外。 仿佛对于她的出现，早有预料，又或者说，根本就不在意。 听到林渊这平淡如水的问话，苏清月那本就有些不自然的神情，变得更加僵硬了一分。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果篮提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抬起纤细的手指，有些艰难地，指了指自己身后，那扇与林渊家一模一样的，同样厚重的装甲大门。 “我就住在对门。”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苦涩味道。 “今天看到有搬家公司的车，才知道隔壁搬来了新邻居。” “按理说，应该过来打个招呼，送一份乔迁礼物。” 她努力地，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一些，就像是两个真正的，刚刚认识的普通邻居那样。 但她失败了。 她和林渊之间那段纠缠不清的过去，以及今天在售楼大厅里发生的，那足以颠覆她所有认知的激烈冲突，都像一道无形的深渊，横亘在两人之间，让任何伪装出来的轻松，都显得无比苍白可笑。 林渊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让她根本看不透他此刻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最终，还是林渊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侧过身，让开了通往客厅的道路，做出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进来坐吧。” 他的动作很随意，语气也很平淡，仿佛只是在邀请一个最普通不过的访客。 苏清月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迈动了脚步，提着那个沉甸甸的果篮，走进了这间只在传说中听闻过的，位于云顶天宫最顶端的空中别墅。 当她真正踏入这间屋子的瞬间，饶是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深深地震撼到了。 那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的，巨大到夸张的环绕式落地窗。 窗外，是如同璀璨星河般，一望无际的江城夜景。 那挑高近十米的宏伟客厅，那由顶级黑曜石铺就的，光滑如镜，能清晰倒映出人影的冰冷地面。 以及空气中，那股尚未完全散去的，属于顶级奢华装修材料的，淡淡的清新气息。 这一切的一切，都带着一种用金钱与权势堆砌而成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毫不留情地，冲击着她的视觉与感官。 她眼中的惊讶，只是一闪而过，便被她很好地掩饰了下去。 她走到那张足以容纳十几人同时用餐的巨大餐桌旁，将手中的果篮轻轻地放在了上面，发出了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 做完这个动作后，她状似无意地，环视了一圈这空旷得有些过分的奢（奢）华客厅，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轻声问道： “真没想到……你现在这么有钱。” “看来，我当初真的是看走眼了。” 这句话的后半句，她说得极轻，轻到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自嘲与怅然。 林渊走到吧台旁，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了她。 “运气好，前段时间做了几个比较危险的任务，赚了点辛苦钱而已。”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解释的打算。 对于他而言，这些钱是怎么来的，根本没有必要，也完全不需要向苏清月去解释。 苏清月接过那瓶矿泉水，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让她那颗有些纷乱的心，稍稍冷静了几分。 她没有喝，只是将瓶子握在手里。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默。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只有窗外那片璀璨的城市夜景，在静静地流淌。 最终，还是苏清月，率先打破了这份令人难熬的寂静。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头，那双清冷的眸子，无比认真地，直视着林渊的双眼。 “林渊。” 她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歉疚。 “今天，在售楼处发生的事情……对不起。” 这三个字，她说得无比艰难。 以她那骄傲到骨子里的性格，这辈子，还从未如此郑重地，向任何人道过歉。 然而，林-渊的反应，却再一次，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他甚至没有等她把话说完。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林渊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当初分手也好，今天在售楼处也好，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你只是做了你认为对的事情，仅此而已。” “所以，你不需要向我道歉。” 他的话，就像一柄最锋利的刀，看似平静，实则毫不留情地，斩断了苏清清月所有想要弥补与解释的念头。 苏清月被他这番话，噎得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憋闷得厉害。 她感觉自己精心准备了许久的情绪，以及那份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的歉意，在林渊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面前，都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不明白。 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清秀的面孔。 可为什么，他给自己的感觉，却变得如此陌生，如此遥远，如此……令人心寒。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心中那股翻涌不休的，混杂着委屈、不甘与烦闷的复杂情绪压了下去。 她知道，再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 于是，她换了个话题，将自己今天晚上，冒着被林渊再次羞辱的风险，也要硬着头皮找上门来的，最主要的目的，说了出来。 “我今天来这里，除了……祝贺你乔迁之喜外，主要是想提醒你一件事。” 她的语气，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与凝重。 “赵天龙这个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他今天在你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以他的性格，是绝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且，你可能还不知道，他的亲叔叔，赵启明，是我们特事局江城分部的三位副局长之一，主管人事与后勤。” “他在江城分部，可以说是根深蒂固，权势极大。” “赵天龙今天回去之后，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动用他叔叔的关系，从内部来对付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所以，你最近这段时间，一定要加倍小心！” 一口气说完这番话，苏清月感觉自己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她静静地看着林渊，等待着他的反应。 在她想来，林渊在听到这个足以让他陷入绝境的消息后，就算不惊慌失措，至少也应该会表现出应有的凝重与警惕。 然而，她又一次失望了。 林渊听完她这番话，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等到她全部说完之后，才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谢谢你的提醒。” 他的反应，是如此的平淡，如此的波澜不惊，就好像苏清月刚才跟他说的，不是一件足以威胁到他身家性命的生死危机，而是一件“明天可能会下雨，出门记得带伞”的，无关紧要的小事。 苏清月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淡然模样，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拳，重重地打在了一团厚厚的棉花上。 有力，却无处着力。 那种极致的憋闷感，让她心中烦闷到了极点。 她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 自己今晚的这番好心提醒，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就在房间里的气氛，再次因为林渊这平淡的反应，而陷入新一轮的尴尬与僵持时。 “嗡……嗡嗡……” 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声，毫无征兆地，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 是林渊的手机响了。 林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下一秒。 他那双始终古井无波的深邃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冰冷的寒芒。 屏幕上，两个字正清晰无比地闪烁着—— 队长。 来电的人，正是他那位“尽职尽责”的好上司，三队的队长，张伟。 话音刚落，危机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