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狐言初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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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的寒气像针一样扎进骨头缝里，王凡还没从刚才的恐惧里喘过气来，又一声狼嚎“嗷呜——”地炸开，这回更近了！听着像就在溪谷那头的山梁上，狼群准是被之前的动静和血腥味引来了，这可是黑石岭冬天最要命的猎手！ 坡顶那个黑影虽不见了，但王凡怀里的白狐冻得像块冰，伤口还在往外渗血，把破袄染得通红。刚才那修士的威胁像悬在头上的刀子，眼下狼群又是明晃晃的獠牙，两头都不是好惹的！ “呜……”白狐哆嗦着哼唧一声，身上那层淡淡的光几乎灭了，呼吸轻得像游丝，体温也越来越低。王凡摸了摸它的毛，心里一紧：再不走就真要喂狼了！那个修士指不定啥时候回来，得赶紧跑！ 他咬牙做了决定：带上白狐！虽说拖着个伤号更难跑，但把它扔这儿就是给狼送口粮。他扫了眼洞角的枯藤，扯过两根最结实的，交叉缠成个筐底，又脱下里衣铺在上头，做成个简易兜子。“对不住了。”他把白狐轻轻放进去，用藤条当背带绑在胸前，让它贴着自己的体温。这么一折腾，他身上只剩件单衣，冷风“嗖嗖”地往骨头里钻，冻得他直打颤。 扒开藤缝一瞧，溪谷里静得吓人，就那个焦黑的土坑透着邪性。远处山梁上，几点绿幽幽的光像鬼火似的晃，正往这边聚拢！不能等了！王凡猫着腰冲出山洞，不敢走平地，直奔溪谷对面的乱石坡——那儿石头多，地形乱，兴许能甩掉狼群。 积雪没到小腿，每步都沉得像灌了铅。寒风刮在脸上跟刀割似的，胸前的白狐虽挡了点风，可那点暖和压根顶不住严寒。他拼命跑，肺里像着了火，呼出来的白气在眉毛上结成霜。 “嗷呜——！”狼嚎声突然密起来，透着一股子发现猎物的兴奋！绿莹莹的光点像飞过来的鬼火，眨眼就到了溪谷边！王凡心都提到嗓子眼，头也不回地往乱石堆冲，能闻到风里飘来的狼臊味了！ 眼看就要爬上坡，一道灰影“呼”地从旁边扑过来，快得像道闪电！是头狼！王凡吓得魂都飞了，本能地往旁边一滚！“嗤啦”一声，狼爪子擦着后背划过，单衣被撕烂，背上立刻火辣辣地疼，血渗了出来。 他顾不上疼，连滚带爬躲到块大石头后面。“砰”的一声，那头狼撞在石头上，气得直吼。更多绿油油的眼睛围了上来，至少七八头饿狼，龇着牙低吼着，把他围得死死的。 王凡背靠石头喘气，胸前的白狐被颠得哼唧起来。他手里没家伙，赤手空拳咋斗得过这群狼绝望像冰水似的淹上来。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脑子里响起来，又轻又累，却清清楚楚：“左……左前方三步……石缝……” 王凡浑身一震！这声音不是耳朵听见的，倒像是从心里冒出来的！他低头看白狐，它冰蓝色的眼睛勉强睁开条缝，眼神里全是急劲儿，身上还透着点微弱的波动。是它在说谎用这种法子 “嗷！”一头狼等不及了，从石头侧面扑过来，血盆大口直咬他脖子！腥气扑面而来，王凡来不及多想，信了那声音，拼尽全力往左前方一扑！ “噗通”一声，他滚进两块大石中间的窄缝里，刚刚侧身挤进去。“咔嚓！”狼牙擦着他后脚跟合上，撞得石头直响，爪子在岩石上抓出刺耳的声音。 狼群围在缝口狂吼，绿眼睛像灯笼似的晃，可缝太窄，它们进不来。王凡卡在缝里，后背贴着冰石头，喘得像条破风箱。低头看白狐，它眼睛一闭，彻底昏过去了，身上的光全没了，冷得像块冰。 外面狼群还在吼，石缝里又窄又冷。王凡抱着怀里冰凉的白狐，感受着它极微弱的心跳，后背的伤口火烧火燎地疼，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个凭空响起的声音。雪粒子从石缝外飘进来，落在他脸上，混着血和冷汗，分不清是冷还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