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钢刀与磨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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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部警卫连的日子，因为史小凡被连长李振军“开了小灶”，画风突变。 天还没擦亮，操场上就他一个人在那儿吭哧吭哧玩命。 负重五公里、四百米障碍、战术爬绳……李振军亲自盯着，要求严得能刮下一层皮。 【状态：心率158，肌肉疲劳：高】 【风险提示：核心肌群快顶不住了，建议立刻补水拉伸。】 系统提示冷冰冰地弹出来。 有一次卧推做到力竭，史小凡感觉后腰一阵酸麻，立马想起提示，撑着报告：“连长，腰肌有点反应，请求做十分钟核心恢复和拉伸。” 李振军看着他煞白的脸和汗湿的作训服，点了点头。这小子不光能扛，还懂得保护自己，是个好苗子。 他当然不知道，这是史小凡结合了系统警报和上辈子的运动知识。 一个月玩命加练，效果肉眼可见。史小凡身上的腱子肉瓷实了，耐力、爆发力都往上窜了一截。 更吓人的是，他利用所有碎片时间，几乎把连队资料室那些落灰的战例手册和战术教材全啃完了，还总能冒出些让人眼前一亮的新鲜想法。 班长赵强和战友们从最初的“这小子疯了”，慢慢变成了“凡哥说得对”。 一个月后，师属侦察营搞连级红蓝对抗，地点放在师综合训练基地那片鸟不拉屎的复杂山地。 警卫连被划到蓝军，守一个叫“鹰嘴崖”的侧翼高地。 对手，是师里出了名难缠的红军侦察连，专精渗透突击，狠角色。 “硬仗！”战前部署会上，李振军手指戳着沙盘上的鹰嘴崖模型，“红军那帮狼崽子，鼻子灵得很！ 一排二排，给我钉死正面和左翼！ 三排预备队，右翼是断崖，天险，放一个班意思一下就行。” 史小凡站在下面，眼睛却死死盯着沙盘上鹰嘴崖的右翼。 那断崖接近九十度，三十多米高，光秃秃的，就几丛杂草。 在所有人眼里，这地方固若金汤。 可他上辈子看过的那么多战例，无论是古代的奇袭还是现代的特种作战，都反复证明：越是觉得绝对安全的地方，死得越快。 “连长，”史小凡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很清晰，“我建议在右翼断崖底下，埋几个震动传感器，再拉上绊发照明弹。” 会议室里静了一下。三排长先皱眉头：“史小凡，右翼是天然屏障，红军除非会飞！弄那些玩意儿浪费资源，还分散兵力！” 李振军目光扫过来：“说理由。” 史小凡吸了口气，条理清晰：“三点：第一，红军是侦察连，攀岩索降是看家本领，三十米断崖拦不住他们。 第二，崖底植被密，是观察死角。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我们都觉得这儿安全，红军指挥官很可能就钻这个空子。 埋传感器成本低，万一响了，咱们预备队扑上去就行，总比被人摸到枕头边强。” 几个排长不吭声了，都在琢磨。 李振军盯着沙盘上那个断崖，手指无意识地敲着。 他想起一个月前考核时，就是这小子坚持在西坡拉了条线，避免了被偷家。 “准了！”李振军一拍板，“三排抽个小组，史小凡带队，去右翼断崖底下把传感器和照明弹给我布上。动作要快，要隐蔽！” “是！”史小凡心头一紧，没想到活儿直接派自己头上了。 夜色浓得像墨。史小凡带着两个兵，像鬼一样悄无声息地滑下鹰嘴崖右翼。 他们利用绳索和岩缝，在断崖中下部几个刁钻的位置，装好了微型震动传感器和绊发照明弹引信。 动作又快又专业，旁边两个一开始觉得多此一举的兵，看着史小凡那熟练劲儿和冷静样，眼神也变了。 第二天一早，演习打响。 红军侦察连果然名不虚传，正面和左翼打得跟过年放鞭炮一样热闹。蓝军警卫连仗着地利死守，压力山大。 就在正面快要打出脑浆子的时候，史小凡手里那个监控右翼的简易终端。 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上一个红点微弱地闪了闪——为了这玩意儿，他特意跟连长申请留在预备队附近盯着。 “右翼！断崖！有动静！”史小凡立刻朝预备队指挥官低吼。 三排长将信将疑，但还是挥手派了一个班冲过去查看。 那个班刚冲到崖顶，就看见下面黑暗中，几条黑影跟壁虎似的，正悄无声息地贴着岩壁往上爬！离崖顶不到十米了！ “照明弹！”三排长汗毛倒竖，立刻下令。 “咻——嘭！”一颗绊发照明弹被触发，惨白的光芒瞬间把断崖照得如同白昼！几个红军侦察兵的身影彻底暴露！ “打！”蓝军士兵手里的枪立刻喷出“火舌”。 红军这支精心挑选的攀岩尖子组，眼看就要摸上来了，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在照明弹下被“一锅端”。 正面红军主力久攻不下，奇袭又被识破，攻势彻底歇菜。导演部判定，蓝军防御成功。 演习结束，蓝军这边一片欢腾。鹰嘴崖右翼，那几个被“击毙”的红军侦察兵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 他们的连长，一个黑脸精悍的中尉，走到史小凡面前，上下打量。 “警卫连的”他语气里透着不可思议，“你怎么算到我们要从这儿上” 史小凡敬了个礼：“报告首长，越觉得不可能的地方，越得防一手。” 红军连长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用力拍了拍史小凡肩膀：“行！你小子可以！这亏我们吃了！下次别落我手里！” 就在这时，几辆没挂任何部队标识、涂着丛林迷彩的猛士越野车，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滑进了演习集结区。 车上跳下来几个穿着通用作战服的军人，气场跟周围格格不入。 他们臂章上没字，只有一个线条冷硬的狼头图案，眼神扫过来，像刀子刮过。 带头的军官身材高大，脸跟冰山似的，肩上两毛二。 他径直走向正在跟李振军说话的红军连长，似乎对刚才那场失败的偷袭格外关注。 李振军一见来人，立刻挺直敬礼：“高中队！” 那被叫“高中队”的中校随意回了个礼，目光却像装了导航，越过李振军，直接钉在了旁边站得笔直的史小凡身上。 “李连长，”高中队声音不高，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你这兵，有点意思。右翼那手，他布的” 史小凡感觉那目光跟x光似的，能把自己看穿。他稳住心神，立正回答：“报告首长！是！” 高中队没再说话，只是又深深看了史小凡一眼，那眼神，像是老猎人发现了值得追捕的猎物。 然后，他转身带着那几个狼牙的人走了，来去如风。 但史小凡知道，不一样了。 那惊鸿一瞥的狼头臂章，那冷硬如铁的高中队，都在他心里点了把火。 通往狼牙的那条路，在他眼前，第一次变得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