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磨刀石的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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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牙的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掠过战场的一阵风，只留下无形的压力和一地猜测。 “看见没刚才那就是狼牙的人！” “乖乖，那眼神，跟刀子似的，我都不敢跟他们对视。” “为首那个是高中队，狼牙特战旅的副总教官，出了名的狠人加狠眼光！” “他们怎么会来看咱们这种小规模演习” 集结地域里，蓝军官兵们一边收拾装备，一边兴奋又敬畏地议论着。 史小凡默默整理着自己的装具，耳边充斥着战友们的讨论，内心却远不如表面平静。 高中队最后那深深的一瞥，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压在他的心头。 他知道，那不是随意的目光，那是评估，是审视，是来自更高层级猎食者的好奇。 “史小凡！”连长李振军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到！” 李振军走过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赞许，但眼神深处也有一丝凝重：“今天干得漂亮！要不是你，咱们连这次就栽大了！” “是连长决策果断，同志们防守顽强。”史小凡立正回答，没有丝毫居功自傲。 李振军摆摆手，压低声音：“别跟我来这套。高中队……注意到你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这是机遇，也是压力。狼牙的门，不是那么好进的。 他们的标准，高得变态。你体能这块短板，还得往死里练！明白吗” “明白！请连长放心！”史小凡眼神坚定。高中队的关注，如同一剂强效兴奋剂，让他对那个神秘世界的渴望更加炽烈。 返回师部后，史小凡的训练更加疯狂。他不再满足于李振军制定的计划，开始主动加码。 每天清晨，别人还在睡梦中，他已经完成了十公里负重越野；晚上熄灯后，他还在器械场一遍遍打磨着单兵战术动作。 【状态监测：心率172bpm，肌体疲劳度：极高】 【战术风险提示：跟腱负荷接近临界值，强烈建议立即停止高强度跑跳训练，进行至少24小时恢复。】 系统的警告再次亮起。史小凡看着提示，咬了咬牙。 他能感觉到左脚跟腱处传来的隐隐作痛。 但他更清楚，距离可能的选拔时间越来越近，他浪费不起任何一天。 他选择了折中，减少了跑跳，但加强了核心力量和上肢力量训练，同时严格按照系统提示，用冰敷和科学拉伸照顾着疲惫的肌肉和隐隐作痛的跟腱。 他的变化，全班乃至全连都看在眼里。 “小凡，你这练得太狠了，不要命了”同班的战友看着他磨破的作战靴和经常被汗水浸透的作训服，忍不住劝道。 “是啊，狼牙那是人待的地方吗咱们在师部安安稳稳的，不好吗” 史小凡只是笑笑，用毛巾擦着汗：“我想试试。” 班长赵强看着史小凡训练后微微颤抖却依旧努力控制着做拉伸的小腿，默默地将连队医务室新配发的活血化瘀膏药放在了史小凡的床头柜上。 日子在汗水和坚持中一天天过去。史小凡的体能数据稳步提升，五公里成绩突破了十八分钟大关，四百米障碍也越来越流畅。 更重要的是，他对战术的理解和应用，开始潜移默化地影响身边的人。 在班排战术讨论时，他提出的建议往往能直指要害，连赵强有时都会下意识地先听听他的看法。 一周后，师作训科下发通知，为检验部队应急反应和协同作战能力，将组织一场不预先通知的“紧急拉动”演练。 深夜，凌晨两点。 “嘟—嘟—嘟—嘟——” 凄厉而急促的紧急集合哨音，瞬间刺破了警卫连驻地的宁静！ “紧急集合！全副武装！快！”各班班长的吼声在楼道里炸响。 整个宿舍楼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瞬间沸腾。 黑暗中，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武器碰撞声、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低声的咒骂和询问。 史小凡几乎是哨音响起的瞬间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穿衣、打背包、取枪、披挂装具……所有步骤如同演练过千百遍，流畅得没有一丝多余动作。 融合的记忆和系统辅助下对身体状态的精确掌控，让他在这种突发情况下展现出远超常人的冷静和效率。 他是第一个冲出宿舍，在连部门口完成全副武装集合的兵。 李振军站在队列前，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秒表，又看了看气喘吁吁但已然列队完毕的史小凡，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目标，三号物资装载点！任务，协助后勤部门紧急装载物资，并担任警戒！全体都有，跑步——走！” 队伍在夜色中奔袭。史小凡跑在队伍中段，调整着呼吸，系统面板显示着他的心率和肌体状态。 他一边跑，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黑暗的环境。 这次拉动太突然，按照“江涛”的经验，这种演练往往伴随着蓝军的骚扰和破坏。 果然，在接近三号物资点，需要穿过一片小树林时。 史小凡敏锐地听到侧翼的灌木丛中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不同于自然风声的异响！ “左侧！隐蔽！”史小凡几乎是出于本能，低吼一声，同时猛地向右侧扑倒！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 “噗！噗！噗！”几声安装了消音器的枪声响起！ 数道代表激光模拟交火的红色光束，从左侧灌木丛中射来，打在了他们刚才行进的位置上！ 几名反应稍慢的战友，身上冒起了代表中弹的蓝烟，一脸懊恼地“阵亡”了。 “敌袭！散开！反击！”李振军的怒吼声响起。 警卫连官兵迅速依托树木和地形散开，与隐藏在黑暗中的“蓝军”小股部队交上了火。 枪声和激光束在林中交错闪烁。 史小凡趴在一个土坎后面，迅速判断着形势。 对方人数不多，但枪法精准，行动诡秘，显然是精锐。 他们的目的不是歼灭，而是迟滞和骚扰。 “班长！对方火力点在十点钟、两点钟方向灌木丛！他们在拖延时间！ 建议一班正面牵制，二班从右翼迂回，打掉他们！”史小凡通过对讲机向赵强急促建议。 赵强此刻也无暇多想，立刻采纳：“一班掩护！二班，跟我从右边上！” 在正面火力的吸引下，赵强带着二班迅速从侧翼包抄过去。 “蓝军”小股部队见意图暴露，且面临被夹击的风险，立刻施放烟雾弹，借助夜色和烟雾掩护，迅速撤离。 战斗短暂而激烈。清点人数，警卫连“阵亡”五人，“击伤”蓝军两人。 虽然成功击退了袭扰，但被拖延了宝贵的七八分钟。李振军脸色不太好看。 到达三号物资点后，他们发现，由于被拖延了时间。 另一支负责核心物资装载的部队遭到了更严重的“破坏”，演练导演部判定此次紧急拉动，警卫连任务完成度仅为“及格”。 总结会上，李振军发了火，重点批评了遭遇袭击时反应迟钝的问题。 但同时，他也点名表扬了史小凡：“……这次拉动，唯一值得肯定的，是史小凡同志！ 第一个完成集合，第一个发现敌情，第一个做出有效规避并提出反击建议！ 大家都看看！这就是差距！”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史小凡身上。这一次，目光中少了质疑，多了敬佩和信服。 这个平时话语不多的上等兵，用一次次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价值。 史小凡却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总觉得，这次“蓝军”袭扰的风格。 透着一股熟悉的、凌厉而高效的味道，和上次演习时遇到的红军侦察连截然不同。 难道…… 他想起了一周前，鹰嘴崖上，那双冷峻如磐石的眼睛。 磨刀石，似乎已经开始用它的方式，来测试这块璞玉的硬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