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狼牙，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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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部警卫连的日常，在史小凡归队后似乎恢复了往日的节奏。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场边境小镇废弃工厂里的生死瞬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他的神经上。 系统面板上偶尔闪过的【战术风险提示】，似乎也带着一丝未曾散尽的硝烟味。 他变得更加沉默，训练也更加狠厉，仿佛要将那场“鱼饵”任务中积蓄的紧张和后怕，全部发泄在训练场上。 【状态监测：心率71bpm，肌体疲劳度：中（恢复训练中）】 他知道，高中队那句“心理素质合格，临场反应尚可”的评价背后，是更为严苛的审视。 狼牙的门，从未像现在这样，既清晰可见，又重若千钧。 这天下午，史小凡刚带领班里完成一场班组战术协同训练，汗水尚未擦干。 连部通讯员就一路小跑过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声音都变了调： “史小凡！快！连长让你立刻去连部！紧急通知！是……是狼牙！ 狼牙特种大队的选拔推荐名额——批下来了！让你马上去签字确认！” 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 史小凡的心脏还是猛地、有力地收缩了一下，一股热流直冲头顶。 他等待已久的命运之门，终于轰然洞开。 “知道了。”史小凡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面上依旧平静。 他整理了一下被汗水浸透的作训服，在全班战友复杂难言的目光注视下。 ——那里有羡慕，有敬佩，也有难以掩饰的震惊——步伐沉稳地走向连部。 羡慕、嫉妒、鼓励、怀疑……各种目光从此将如影随形。 史小凡被推荐参加狼牙选拔的消息，成了警卫连乃至师直属队爆炸性的新闻。 但他依旧和往常一样，该站岗站岗，该训练训练，只是眼神深处那簇火苗。 燃烧得更加炽烈，自我加练的强度也提升到了近乎自虐的程度。 他知道，推荐只是一个资格，一张通往更残酷战场的入场券。 真正的炼狱，在狼牙特种大队那臭名昭着的“地狱周”选拔集训。 那里汇聚的是整个军区淬炼出的最锋利的刀尖，竞争之惨烈，远超他之前经历的任何考验。 哥哥史大凡的电话几乎在同一时间追了过来。 电话那头，史大凡的声音难得地收起了平日的戏谑，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小凡！可以啊！真让你搏到这张门票了！ 不过我可告诉你，狼牙那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选拔集训那帮教官，尤其是那个高中队，个个都是心理变态的魔鬼！ 你可得做好脱几层皮、掉几十斤肉的准备！别到时候哭鼻子给我丢人！” 虽然话是调侃，但史小凡能清晰地听出哥哥语气里深藏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放心吧哥，我能行。 ”史小凡语气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经历了工厂狙击枪口的洗礼，他对自己有了更强的信心。 “嘿，口气不小！行，那我就在这边等着看你笑话……呃不是，等着你好消息！ ”史大凡顿了顿，压低声音，透着一股神秘， “内部消息，这次选拔，好像是孤狼特别突击队的高中队亲自坐镇，你小子自求多福吧！” 高中队！果然是他！史小凡脑海中瞬间闪过那张冷峻如磐石的脸。 还有工厂里那句“心理素质合格”的评价。原来，考验从那时就已经开始了。 挂掉电话，史小凡深吸一口气。孤狼b组，庄焱、郑三炮、强子、邓振华……还有哥哥史大凡。 这些原本存在于融合记忆和荧幕上的形象，即将成为他必须直面甚至超越的活生生的对手与战友。 这感觉，奇异而充满挑战。 出发前夜，史小凡在昏暗的灯光下最后一次仔细检查、保养所有个人装备，动作一丝不苟。 连长李振军推门进来，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塞给他一双加厚的羊毛作战袜和一小瓶味道刺鼻的活血化瘀药油。 “拿着！”李振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粗犷，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情。 “狼牙山那地方，鬼见愁！脚是自己的，疼也是自己的。 别学愣头青硬撑，但也别给老子当怂包！听见没” 史小凡接过那带着连长体温的袜子和药油，喉咙有些发紧，重重地点了点头：“谢谢连长！我记住了！” 李振军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史小凡晃了一下：“谢个屁！去了就玩命干！别给老子丢人！ 也让那些野战军的王牌们睁眼瞧瞧，咱们师部警卫连，不是光会站岗踢正步的！” 第二天清晨，天色未明，师部派出的越野车已经等候在连队门口。 史小凡和另外几名从师侦察营等单位选拔出来的军官、士官一同登车。 相比赛场上那些杀气腾腾的侦察兵，史小凡的列兵军衔和相对“清秀”的面容。 让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引来了几道审视甚至略带轻蔑的目光。 车子猛烈颠簸着驶入群山环抱的深处，空气中的氛围逐渐变得凝滞、肃杀。 沿途“军事禁区”的标识和荷枪实弹、眼神冰冷的哨兵，无声地宣告着此地的不同寻常。 最终，车子在一个巨大、空旷、尘土飞扬的训练场边缘停下。 这里已经聚集了黑压压一片人，足足有两三百号，来自军区各个角落的精英。 军衔各异，但眼神无一例外都锐利如鹰，身材精干，肌肉贲张。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汗味、硝烟味（或许是心理作用）和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竞争压力。 史小凡深吸了一口这混杂着泥土和雄性荷尔蒙的空气，背起沉重的背囊跳下车。 他刻意忽略掉那些落在他列兵军衔上的质疑目光，默默找到一片空地放下行囊。 开始系统地活动身体关节，熟悉着这片即将成为他浴血奋战的场地。 【状态监测：心率92bpm，肌体疲劳度：低】 【战术风险提示：高强度竞争环境，注意心理压力调节。】 他锐利的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扫过。很快，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史大凡！ 他正和几个海军陆战服色的战友站在一起，看到史小凡，立刻挤眉弄眼，比划了一个夸张的加油手势。 史小凡心中微暖，回以一个坚定的眼神。 接着，他的目光锁定了几个气质独特的人。 那个如同标枪般矗立在指挥车旁，面容冷峻、眼神如同实质般扫视全场的中年中校——高中队！ 他的目光掠过史小凡时，没有丝毫停顿，仿佛从未见过。 不远处，一个眉宇紧锁、带着书生般沉稳气质的年轻中尉（陈排）， 正低声与身旁几名士官讨论着什么，神色专注。 一个沉默如山、手指关节粗大、正默默检查着手中步枪的老兵（郑三炮）。 以及一个眼神桀骜、浑身散发着不安分气息、不断原地跃动着的上等兵（庄焱），仿佛一头急于冲出牢笼的幼狼。 就是他们了！史小凡感到浑身的血液渐渐升温，沸腾。 能与这些记忆中的强者同场竞技，本身就是一种无上的荣耀与挑战。 “哔—哔—哔—哔——！” 一阵尖锐、急促、几乎要刺破耳膜的哨声毫无预兆地炸响！ 一个身材壮硕、面带凶光、如同黑铁塔般的少校教官，手持高音喇叭，几步跨到队伍正前方，声如雷霆，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菜鸟们！欢迎来到地狱！我是你们未来一段时间的总教官，姓马！” “在这里，你们他妈的没有名字！没有军衔！只有贴在你们狗屎背心上的编号！ 你们就是一群等待被淘汰、被碾碎的垃圾！” “老子的任务，就是把你们这些垃圾里最后一点水分榨干！然后把剩下的渣滓，统统踢回你们原来的狗窝！” “现在！全体都有！负重二十五公斤！五分钟准备！ 目标：对面那座山头！最后五十名抵达的废物，直接淘汰！给老子滚蛋！” “行动——！” 没有缓冲，没有预热，地狱的熔炉从第一秒就直接升至最高温！ 整个训练场瞬间爆炸！人群如同溃堤的洪水，疯狂涌向装备发放点，争抢着沉重的背囊！ 史小凡眼神一凛，如同猎豹般窜出，凭借灵活的身手和精准的判断。 迅速挤到前列，领到属于自己的那个沉甸甸的背囊。 他麻利地背上，迅速调整好肩带和腰带的受力点。 他抬头，望向远处那座在晨曦中显得异常陡峭、仿佛直插云霄的山峰，又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些如同野兽般嘶吼、冲刺的竞争对手。 考核，开始了。 他深吸一口气，迈开坚定而有力的步伐，义无反顾地汇入了这条奔腾咆哮、奔向未知与极限的洪流。 向着狼牙山，向着他的梦想与未来，发起了第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