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幽州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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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城的宁静，在警钟长鸣与地平线尽头那席卷而来的烟尘中被彻底粉碎。城头之上，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辽军守卒仓皇奔走，将领的嘶吼声、兵刃碰撞声、以及越来越近如同闷雷般的马蹄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混乱的交响。 耶律休哥在亲卫的簇拥下，快步登上南城城楼。当他看到城外那支军容严整、杀气冲霄的宋军骑兵，尤其是那面迎风猎猎作响的“杨”字大纛时，饶是他心志坚如铁石，此刻也不禁瞳孔骤缩，心头巨震。 “杨延昭……果然是你！”耶律休哥咬牙切齿，一股被戏耍的屈辱感和对杨延昭胆大包天的震怒交织在一起。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对方竟敢在内外交困、兵力捉襟见肘的情况下，行此千里奔袭、直捣黄龙的险招！ “弓弩手就位！礌石滚木准备！骑兵于瓮城内待命，没有本帅命令，绝不许出城浪战！”耶律休哥迅速压下心中的波澜，厉声下达命令。他深知杨延昭用兵诡诈，城外这支骑兵看似气势汹汹，却停在弓箭射程之外列阵，分明是佯攻诱敌。他绝不会再轻易上当。 然而，就在耶律休哥判断出这是佯攻，并严令守军不得出战时，真正的打击，来自他意想不到的方向和方式！ 桑干河畔，杨洪看着幽州城南门方向升腾而起的烟尘和震天的呐喊，知道杨延嗣已经成功吸引了守军的注意力。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与冷静交织的光芒，猛地挥下手臂： “目标，幽州城头及城内疑似粮仓、武库区域！轰天雷，放！” “放！” “放！” 早已准备就绪的“星火营”士卒，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呲呲冒着火星的轰天雷，以近乎完美的四十五度抛射角，奋力掷向数里之外的幽州城！ 数十个黑点拖着焰尾，在空中划出令人心悸的弧线，越过城外列阵的骑兵，越过宽阔的护城河，如同死神的请柬，精准地落向了幽州城头和高大的城墙之后！ “那是什么！”城头有眼尖的辽军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耶律休哥也看到了那些飞来的黑点，一股源自狼山之战记忆深处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隐蔽！快隐蔽！”他声嘶力竭地大吼！ 然而，已经太迟了！ “轰！！！！！！！” 第一枚轰天雷在幽州城南门城楼附近凌空爆炸！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狂暴的气浪夹杂着无数预制的铁蒺藜、碎瓷片，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泼洒！坚固的城楼木制结构被瞬间撕裂，瓦砾横飞，躲在后面的辽军士卒惨叫着被掀飞出去，非死即伤！ 这仅仅是开始！ “轰轰轰——！！！” “轰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在幽州城头、在城墙后方不断炸响！一团团火光和浓烟接连腾起，仿佛整个幽州城都在颤抖！碎石、断木、残肢混合着泥土被抛向空中，又如同冰雹般砸落下来。 城头上的辽军彻底陷入了混乱。他们何曾见过这等超越认知的恐怖打击许多人被吓得魂飞魄散，丢下武器，抱头鼠窜，任凭将领如何呵斥斩杀都无济于事。严格的军纪在无法理解的死亡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更有一枚轰天雷幸运地（或者说，在杨延昭事先通过“锐眼司”情报大致判断的区域内）落入了一处疑似武库的院落，引发了殉爆，更加剧烈的爆炸声震得人耳膜欲裂，冲天的火光几乎染红了小半个幽州城的天空！ 浓烟滚滚，火光处处，惨叫哀嚎不绝于耳。这座雄峙北方的辽国南京，此刻仿佛化作了人间炼狱！ 耶律休哥在亲兵拼死举起的巨盾保护下，虽然未被破片所伤，但也被近处爆炸的气浪震得气血翻涌，灰头土脸。他看着眼前这片如同末日般的景象，听着耳畔士卒绝望的哭喊，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滔天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自诩算无遗策，却两次三番被杨延昭以这种完全不合常理的方式击败、羞辱！这一次，更是被对方打到了家门口，将象征着大辽国威的南京城炸得一片狼藉！ “杨延昭！！！”耶律休哥双目赤红，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本帅与你不共戴天！！” 然而，暴怒之后，是冰冷的理智。他知道，杨延昭此举绝非为了攻城，而是震慑，是报复，是向他耶律休哥和大辽国示威！对方的主力骑兵还在城外虎视眈眈，自己若因怒兴兵，出城追击，很可能再次落入圈套。 “命令各部，全力救火，救治伤员，稳定城防！没有本帅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耶律休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道命令。他必须忍下这奇耻大辱，先稳住幽州局面再说。 城外的杨延嗣，看着幽州城头不断腾起的火光和浓烟，听着那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兴奋得哇哇大叫：“炸得好！炸得好！让这帮辽狗也尝尝咱们的厉害！” 站在后方高坡上观战的杨延昭，面色沉静，但紧握的拳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激荡。成功了！他这孤注一掷的豪赌，成功了！他不仅狠狠打击了耶律休哥的嚣张气焰，更向整个天下宣告，他杨延昭，拥有随时威胁辽国腹心的能力！ “时辰已到！”杨延昭估算着时间，果断下令，“传令杨延嗣，前锋变后队，交替掩护，撤离！焦赞、杨洪，按预定路线，先行撤退！” 命令迅速传达。城外的宋军骑兵开始有条不紊地后撤，阵型丝毫不乱。城内的辽军惊魂未定，又无主帅出击命令，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支给予他们重创的敌军，在制造了一片混乱和恐慌后，扬长而去，消失在北方苍茫的地平线上。 幽州城下的雷霆一击，虽然持续时间不长，但其造成的影响，却是震撼性的。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四方。 首先接到急报的，是还在定州上蹿下跳的赵稹。当他听说杨延昭非但没有遵旨西援，反而悍然出兵，千里奔袭，差点把辽国南京幽州给炸了时，整个人都懵了！他拿着军报，手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脸上血色尽褪。 “疯了……疯了……杨延昭他疯了！他这是要逼反辽国，陷国家于万劫不复啊！”赵稹又惊又怒，更多的是恐惧。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杨延昭这种完全超出文人认知的疯狂行为。 而这份战报以八百里加急送入汴梁时，引发的朝堂震动，更是远超以往！ 官家赵恒看着那份描述幽州城如何被“天雷”轰击、一片狼藉的捷报（或者说，是惊报），脸上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后怕，有一丝解气的快意，但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忌惮与恐惧！ 一个臣子，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武力，如此不受控制的胆魄！今天他可以炸幽州，明天他若想炸汴梁呢！ 王钦若等人更是如丧考妣，他们构陷的计划尚未完全展开，杨延昭却用这种最直接、最暴烈的方式，向所有人展示了他的獠牙和力量！在这种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幽州的一声惊雷，不仅炸懵了耶律休哥，更炸乱了大宋的朝堂，也炸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更加复杂和危险的局面。杨延昭凭借此战，将自身的威望和北疆的独立性，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但也将自己和整个大宋，都推到了更加莫测的历史漩涡边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