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永远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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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盘菜不知不觉就被他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喝尽了。 他放下碗筷，目光不经意掠过空掉的饭盒。 饭后他步入书房，解下领带随手搭在椅背上，又脱去西装外套，整齐地挂在衣架上。 自从上次和蒋枣枣大吵一架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同房睡过。 她搬去了次卧，而他则独居主卧，夜里灯灭。 彼此间只剩沉默横亘在走廊尽头。 他正准备打开电脑处理堆积的工作文件，眼角余光却忽然扫到书桌一角。 那里静静躺着另一张折叠的纸条。 同样的清秀字迹，依然是她的笔迹。 【给你发消息你不回，我知道你在忙。今天冬邺的家长会很顺利，别担心。但你真的气死我了！说好今晚早点回来，结果人影都不见。】 【算了，看在你辛苦工作的份上，勉强原谅你一次。】 他盯着那几行字，眉头微微皱起。 这些表情他一个都看不懂。 可奇怪的是，最近她说话动不动就加这种符号。 蒋枣枣不对劲。 这是楚慕麟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 不过，也就剩一个月了。 一个月后，协议期满，他们俩就彻底是两条路上的人。 既然她现在不想闹，也不想撕破脸，那他便陪她走完这最后一段路。 至少，给她一份体面。 想到这儿，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都没回复她的微信。 这一刻，他竟觉得没回她消息像是做错了什么，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愧意。 他伸手想去拿手机，指尖触到冰凉的机身，却又顿住了。 翻来覆去打几个字，显得太敷衍。 打一通电话，又怕语气生硬。 最后，他索性抽出一张素白信纸，提起笔，在纸上缓缓写下两个字：谢谢。 他看着那两个字，许久未动。 然后，他起身走出书房，一步步走向那扇许久未曾开启的卧室门。 手搭上门把的瞬间，他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 这是楚慕麟第一次主动推开了那间属于蒋枣枣的卧室门。 屋里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的地面映着昏黄的灯光。 床单铺得没有一丝褶皱，枕头摆放得端正有序。 他站在门口没多看，目光匆匆扫过房间。 楚慕麟径直走到床边，抬起手，将那张折好的纸条轻轻放在她柔软的枕头上。 随后，他迅速收回手，转身就要走。 谁知刚一转身，脚还没迈出一步，一只手猛地拽住了他的手腕！ “蒋枣枣！松手！” 他猛地回身，声音陡然冷下来。 可话音未落，他便对上了她的脸。 蒋枣枣依然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立刻闭了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 梦游 这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他怔了一下。 随即想起来了，没错，刚在一起那阵子，她确实有这个毛病。 那时候他们还住在租来的小公寓里。 窗户对着嘈杂的街道，夏天热得睡不着，冬天冷得直打哆嗦。 但只要她在身边，他总觉得日子也还能熬下去。 记得有次半夜醒来，发现她不在床上，吓得他赤脚冲进厨房。 结果看见她正踮着脚打开冰箱，嘴里喃喃地说着“冰淇淋”，眼睛却是紧闭的。 他哭笑不得，只能轻轻抱住她，把她哄回床上。 【阿慕，我睡觉爱乱动，你会不会嫌弃呀】 【阿慕，要是我半夜爬起来乱走，你要抱紧我才行哦。】 她当时笑着扑进他怀里，手臂圈住他的脖子。 他还记得自己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说：“你不跑，我就永远不松手。” 可自从生了孩子以后，她就再也没梦游过。 或许是生活重心转移，那个曾让他提心吊胆的习惯渐渐消失。 久到他几乎以为这毛病彻底好了。 谁知道现在又犯了！ 跟这两天她那些反常表现一样。 正想着，蒋枣枣从床上慢慢起身。 屋里光线很暗，只有窗外城市零星的灯光透进来。 她眼睛始终闭着，呼吸平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这样赤着脚，一步一步，径直朝阳台的玻璃门走去。 楚慕麟一个箭步冲上去，心跳几乎提到嗓子眼。 他在她即将碰到玻璃门的前一秒，一把扣住她那只冰凉纤细的手腕。 另外一只手则迅速揽住她的腰，掌心贴着她瘦削的脊背。 他用力一拉，把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低头的一瞬，他的下巴不经意碰到了她的额头。 他愣了一秒，随即下意识收紧了手臂。 “蒋枣枣！” 他低声唤她，声音压得很沉。 她没醒，反而身子一软，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些。 两条手臂还无意识地环上了他的腰。 正是夏天，房间里闷热潮湿，她穿了件薄薄的真丝睡裙。 隔着这层薄薄的衣料，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体温。 楚慕麟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就这么站着，双臂紧紧抱着她。 怀里的女人动了动，脖颈轻轻偏了一下。 几缕散落的发丝蹭过他的脖子，有些痒。 他咬住牙，硬生生把那份酥麻压下去。 时间仿佛凝固了。 房间里只剩下她均匀的呼吸声。 突然间，蒋枣枣像是梦里受了惊，眉头轻轻一皱，嘴唇微启，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 随即本能地往他胸口又缩了缩，整个人几乎钻进他怀里。 一阵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这味道蛮不讲理地钻进他鼻子里，霸道地占据每一寸嗅觉神经。 楚慕麟喉头滚动了一下。 他原本稳稳圈在她腰上的手，此时却几不可察地颤了一瞬。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楚冬邺迷迷糊糊的声音：“爸爸，你在哪” 楚慕麟立马清醒过来，刚才那一瞬的恍惚被理智迅速取代。 他强迫自己冷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他弯下腰，将蒋枣枣轻轻放回床上。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直起身，快步走出房间。 可惜还是迟了。 就在他拉开房门的刹那，视线中已经出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只见楚冬邺穿着卡通睡衣，穿着红色拖鞋。 他站在门口，一只手还搭在门框上，另一只手正揉着惺忪的眼睛。 爸爸怎么会从蒋枣枣的房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