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墨刑天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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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法堂内，铁心长老仰卧在高座之上，双目微阖，看似闲适悠然。 他粗壮的手臂搭在扶手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铁木制成的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堂内气氛却与长老的慵懒姿态截然相反，凝重的空气仿佛化作了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常年跟随铁心的弟子都知道，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正酝酿着一场雷霆之怒。 墨刑天领着七名执法堂弟子垂首立于堂中，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作为首徒的墨刑天双腿不住打颤，却死死咬着牙不敢跪倒——在铁心长老面前，未经允许就跪下只会招来更严厉的惩罚。 此刻墨刑天肠子都悔青了。 公布排名时他就预感到要受罚，却没想到会惨到这般地步。 刚从明镜师太那里领完一百灵鞭，背上还火辣辣地渗着血，连药都没来得及敷，就被急匆匆召来了执法堂。 那灵鞭留下的伤痕此刻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而阵阵抽痛，但比起即将面对的铁心长老的怒火，这点疼痛简直不值一提。 铁心突然停止了敲击扶手的动作。 整个执法堂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铁心长老缓缓掀开眼帘，随着他双目睁开，执法堂内凝重的威压骤然消散。 就在墨刑天等人刚要松一口气时，一股凌厉至极的剑气突然破空而来，直袭众人眉心！ 墨刑天浑身寒毛倒竖，瞬间调动全身灵力在身前筑起屏障。 他太清楚师父的手段了——若连这第一关都过不去，等待他们的就不是惩罚，而是直接废除修为、逐出师门的下场！ “铮——” 刺耳的剑鸣声中，那无形剑气竟化作实质般的罡风，在执法堂内呼啸盘旋。 凌厉的风刃划过众人身躯，带起一道道血痕。 墨刑天咬紧牙关，任凭鲜血顺着脸颊滑落也不敢抬手擦拭。 他双目充血，双腿深深陷入地面三寸，却始终挺直腰杆硬扛着这可怕的剑压。 身后传来几声闷哼，两名修为稍弱的师弟已经单膝跪地，却仍死死撑着不肯倒下。 墨刑天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正在飞速消耗，经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但一想到一旦没能支撑下来的后果，墨刑天只能继续咬牙坚持住。 就在墨刑天即将支撑不住的刹那，漫天剑气突然消散无形。 几人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大口大口呼吸着，仿佛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执法堂内重归寂静，只剩下此起彼伏的粗重呼吸声。 “这不是很厉害吗”铁心长老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他们头上炸响，“那怎么全拿了倒数！” 话音落下的一刹那，一股巨大的威压再次轰然降临，本就强弩之末的几人直接被弹飞， 像断线风筝一样被掀飞出去，重重砸在青石地面上。 墨刑天几人顾不上身上伤势，连滚带爬回到原先的位置。 其他弟子也挣扎着起身，互相搀扶着踉跄归位。 整个执法堂内此时只听得见粗重的喘息声，所有人都死死低着头，不敢直视座上那位暴怒的长老。 铁心长老怒视着堂下众人，胸中怒火翻腾，尤其是看到自己的亲传大弟子墨刑天时，更是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这里是哪 执法堂！ 青云宗最讲究实力至上的暴力机关！是整个宗门秩序的基石！ 要是这里都是一群软脚虾，日后还怎么震慑宵小，还怎么执法，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然后跪着唱那首该死的《征服》吗 想到这儿，铁心更是怒不可遏。 这首在宗门广为流传的羞辱神曲，偏偏还是那个全宗最废的大师兄夜雨所作！ 整个青云宗，哪个堂口的弟子都可以靠其他本事立足，唯独他执法堂——必须靠拳头说话！ 而今天大早上，自己执法堂竟然被一个有着全宗门最废弟子的天机子，通报批评，评语更是刺眼至极，干啥啥不行，耍横第一名！ 铁心当时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自己倒是想给执法堂找个合适的理由，但那成绩实在是亮瞎了他眼睛。 执法堂8人包揽了前8，可是却他娘的是倒数的！ 而且不是内门弟子倒数8个，是 全！宗！门！倒！数！ 明镜报着成绩的时候，还特意报了三次！ 别说自己气炸了，掌门都快疯了！ 一口一个执法干什么吃的！ 甚至已经下令要是在看到这排名，整个这届执法堂干脆解散，从外门弟子重新选一批人！ 这已经不是打他铁心的脸了，而是直接打他铁心脊柱骨了！ 此刻看着堂下这群不争气的弟子，他握着扶手的手掌青筋暴起，坚硬的铁木扶手竟被捏出了道道裂痕。 “好，很好！”铁心怒极反笑，眼中寒芒闪烁，“你们可真是给执法堂长脸啊！”他缓缓起身，魁梧的身形投下巨大的阴影，“为师今日就给你们一个辩解的机会。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墨刑天额头渗出冷汗，硬着头皮道：“师父明鉴！弟子们绝非懈怠，实在是那夜雨设下圈套。幻阵中修炼效率远超外界，我们一时不察......” “放屁！”铁心突然暴喝，声如雷霆，“你的意思是，我执法堂已经穷酸到连一块灵石都要精打细算的地步了！是我这个执法堂长老亏待各位了是吧”他猛地一拍扶手，整张铁木座椅轰然炸裂，“还是说你们这群废物连个炼气一层的纨绔都玩不过！” 碎木飞溅中，执法堂弟子们面如土色。 铁心拿出明镜给的榜单明细，然后一一念了出来。 “外门弟子张散，进幻境27次，花费26灵石，夺得魁首，奖励100灵石！” “外门弟子叶凡，进幻境20次，花费19灵石，屈居第二，奖励70灵石!” “外门弟子宋宝，进幻境18次，花费17灵石，位列第三，奖励50灵石!” 铁心每报一个名字，声音就拔高一分，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们告诉我，他们哪个亏了！嗯！” 他猛地指向墨刑天，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你们几个进去几次全宗门就你们几个是个位数！特别是你”铁心一掌拍在墨刑天面前的地砖上，青石顿时裂开一道缝隙，“墨刑天第一次就给我拿个鸭蛋回来！全宗门独一份！！真给你师父我长脸啊！” 铁心突然俯身，几乎贴到墨刑天脸上：“你脑子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故意阳奉阴违，把夜雨大师兄头衔弄没了，你们就有机会上位当大师兄了是吧啊” “我可以在这明确告诉你，不可能！这是宗门当年欠天机峰的！别说他夜雨是个废物，就是条狗，天机子说他应该当大师兄，他就是大师兄！” “就算是掌门，也只能找个正当的借口暂时取消他大师兄头衔！让凌雪暂代大师兄一职！明白了吗” “为什么！”墨刑天心态彻底炸了，原来从头到尾自己就是个小丑，他以为这次掌门针对夜雨，结果只是为了找个借口让凌雪暂代大师兄一职！ “没有为什么，这不是你该知道事！”铁心头也不回走出执法堂，“一个月内，你们谁没拿过宗门总榜前三，就不用回执法堂了！另谋高就吧，我执法堂不收垃圾！” “还有，做为被你们口中废物大师兄耍的团团转的后果，你们这三个月执法堂的福利，已经没了！” 等铁心走后，墨刑天还是停留在刚刚的话语中，他完全无法明白宗门这是在干什么 “墨师兄真的好手段！”雷凌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眼神再也没有对墨刑天尊敬之色，“我以为墨师兄好心办坏事，我现在才知道，你竟然想利用我们对付大师兄！” “甚至还被大师兄套路了，”李四抬头看着前面的墨刑天，“今日到了这局面，真的拜墨师兄所赐，他日定当好好报答！” 墨刑天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到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看着其他弟子互相搀扶出去，完全不管他。 别说大师兄之位了，他现在恐怕已经变成执法堂最遭嫌弃之人，他悔不当初啊！ 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