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当恋综来了一位小天使（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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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室的冷气开得很足，却压不住沈渝周身翻涌的低气压。他的视线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死死钉在屏幕中央，尤其是当陆承宇下意识挡在云瑾身前的瞬间，他放在桌沿的指尖猛地收紧。 顾远远端着刚泡好的咖啡，刚想调侃几句场上的互动，就听见沈渝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改变主意了。” 顾远远一愣，咖啡杯差点晃出涟漪：“什么” 沈渝的目光没离开屏幕，此刻正定格在云瑾被飞来的排球吓到、微微瑟缩的瞬间，他指节抵着眉心，语气里里带着几分笃定：“我要参加这个节目。” 顾远远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惊得直咳嗽：“你不是说……这档恋爱综艺太吵，浪费时间吗” “以前是以前。”沈渝干脆地打断他，屏幕的光映在他眼底，像要将画面里那个安静的身影牢牢罩住。 顾远远表面很惊讶，心里却偷笑，看来收视率跑不了了。 沙滩上的烤架正烧得旺，炭火噼啪作响，偶尔有油脂滴落在火上，溅起一串火星，混着烤肉和海鲜的香气漫开来，勾得人食欲大开。 江翊正伸长胳膊抢最后两根烤肠，手背突然被苏清然轻拍了一下，她的声音带着点嗔怪：“别光顾着自己，先给林曼他们递点。” 顾景然从烤架上拿起一串刚烤好的鸡翅，鸡翅表皮焦黄油亮，还冒着热气，他自然地递给林曼：“尝尝，让师傅少放了料。” 林曼刚伸手接过，陆承宇就把一串烤得金黄的玉米塞到她另一只手里，玉米粒饱满得像是要爆开，他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执拗：“这个更甜，你应该会喜欢。” 云瑾坐在稍远些的遮阳伞下，伞面挡住了大半月光，只在她脚边投下一块斑驳的阴影。 她手里捏着半串烤鱿鱼，鱿鱼须上还挂着晶莹的酱汁，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热闹的人群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白天在沙滩上捡到的玻璃珠——那珠子被海水打磨得光滑透亮，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 忽然一阵海风吹过，掀起她罩衫的衣角，露出里面浅蓝色泳衣的蕾丝边，像藏在云层后的月光，隐秘又亮眼。 观察室里的沈渝看到这一幕，握着水杯的手骤然收紧，杯壁上凝出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滴在深色西裤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却浑然不觉。 顾景然忽然站起身，拍了拍陆承宇的肩膀，借着拿炭火钳的动作，把他拉到烤架另一侧。跳动的炭火在两人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顾景然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玩味的试探：“陆承宇，明天我就要走了，有句话得提醒你。”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不远处正低头啃玉米的林曼，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喜欢就大大方方去追，别总盯着别人的时候，把身边人当幌子——你骗得了自己，可骗不过旁人的眼睛。” 陆承宇的喉结用力滚了滚，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飞快地往林曼的方向瞥了一眼，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被风吹乱的炭火。 这时导演举着喇叭大步走过来，脸上的笑容比炭火还要热烈：“通知大家一个好消息！明天我们会迎来一位新的常驻嘉宾，绝对是重量级人物，大家可以好好期待一下！” 江翊嘴里的烤肠差点掉出来，含糊不清地嚷嚷：“重量级不会是我偶像吧他要是来，我当场表演一个沙滩后空翻！” 苏清然则好奇地眨了眨眼，长发被海风拂到脸颊边：“是男生还是女生呀导演你透个底嘛。” 观察室里，顾远远看着屏幕里导演卖关子的样子，忽然转头看向沈渝，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看来你的动作够快，连节目组都配合得这么默契。” 沈渝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里云瑾闻声抬头望过来的样子——她的眼神干净又茫然。 烤架上的肉串还在滋滋冒油，师傅往上面撒了一把孜然粉，瞬间香气四溢，引得江翊又凑了过去。林曼咬了口烤玉米，甜糯的汁水在舌尖散开，带着炭火特有的焦香，她抬头时正好对上顾景然望过来的目光，不知怎的，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离陆承宇更近了些。 陆承宇手里转着烤签，余光瞥见这个小动作，心里那点被顾景然说中的心虚忽然淡了，反而生出点莫名的雀跃，像炭火里突然窜起的火苗。 他刚拿起一串烤得焦香的鸡翅，想往林曼手里塞，就见云瑾端着两罐冰啤酒走过来，轻轻放在他和林曼中间的礁石上，声音像被海风洗过一样清浅：“天热，喝点冰的解解暑吧。” “谢谢。”林曼率先拿起一罐，拉开拉环时，细密的泡沫漫出来，滴在她米色的泳衣上，像落了几朵小小的白花。 陆承宇几乎是本能地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手指擦过她手背的瞬间，两人都顿了顿——那动作自然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带着旁人插不进的熟稔。 云瑾转身走开时，脚步不自觉地慢了半拍。她看见江翊正笨手笨脚地给苏清然递烤茄子，油汁不小心滴在苏清然的粉色裙摆上，江翊手忙脚乱道歉的样子逗得苏清然直笑，夕阳的余晖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在沙滩上缠成一团暖融融的光晕，像幅温柔的画。 顾景然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手里拿着一瓶没开封的果汁，瓶身上还凝着水珠：“不喝酒” “嗯，不太会。”云瑾接过果汁，指尖碰到瓶身的凉意，忽然想起早上塞在泳衣口袋里的星星别针，不知道是不是还在。 这时导演举着喇叭又来了，身后跟着的工作人员手里捧着个红色的抽奖箱，箱子上还贴着彩色的丝带：“趁着烧烤时间，先来抽个明天的任务卡！顺便再强调一次——明天的新嘉宾真的很让人惊喜，大家今晚早点休息，养足精神迎接新朋友！” 江翊第一个冲上去抽卡，手指刚碰到卡片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看清上面的字后哀嚎出声：“明天要凌晨四点起看日出导演你是魔鬼吗！我的美容觉啊！” 苏清然凑过去看，脸颊被炭火烤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看完日出还要做沙滩瑜伽……” 林曼抽到的是“双人早餐制作”，卡片上印着煎蛋和吐司的图案，看起来很温馨。陆承宇凑过来看时，指尖不小心划过她的手背，林曼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卡片差点掉在地上，她慌忙接住，耳根红得像要滴血。 云瑾抽到的任务卡上写着“海边捡垃圾公益活动”，她低头笑了笑——倒是挺符合她现在的状态，安安静静，不引人注目。 导演看着大家手里的卡片，忽然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满是诱惑：“对了，忘了说奖励！明天所有任务里，最先完成的一组，可以获得《顶楼风尚》杂志的双人拍摄机会！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资源，大家加油啊！” “《顶楼风尚》！”江翊的哀嚎瞬间变成了惊呼，他一把抓住苏清然的胳膊，眼睛亮得惊人，“清然，我们拼了！明天四点起算什么，两点起我都没问题！” 苏清然被他逗笑了，轻轻推了他一下：“先别激动，能不能赢还不一定呢。” 林曼笑了笑，《顶楼风尚》是她投资过的杂志，能上它的版面，对任何艺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机会。 陆承宇看着她，低声道：“我们也可以试试。” 观察室里，顾远远看着屏幕里众人的反应，笑着对沈渝说：“《顶楼》的拍摄机会，是你特意安排的吧这可是沈氏传媒旗下的杂志，你一句话的事。” 沈渝没否认，只是目光落在屏幕里云瑾低头浅笑的样子上，眼底的光深不见底。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让她躲在角落里，而是让她站到最亮的地方，让所有人都看到——她值得这世间所有的光芒。而他，会亲自把她带过去。 回到帐篷区时，女生帐篷的灯已经亮了。苏清然正趴在自己的充气床垫上，对着手机查沙滩瑜伽的教程，见云瑾进来，立刻招手：“云瑾，快来看！这个动作看起来好难，明天要是做不好会很丢脸吧” 江翊的声音从隔壁男生帐篷传过来，带着点刻意的大嗓门：“清然你放心，我已经把瑜伽垫充气到最软了，明天就算你摔倒，也不会疼的！” 苏清然红着脸嗔了句“谁要你多事”，帐篷里顿时响起一阵笑声。 林曼坐在床边擦防晒霜，玻璃瓶碰到床头柜的声音很轻，她抬头对云瑾笑了笑：“早点休息吧，明天不管做什么，都得有精神才行。” 云瑾点点头，脱了鞋钻进睡袋。睡袋里有点潮，她蜷了蜷腿，指尖摸到口袋里的玻璃珠，冰凉的触感让人清醒。她把玻璃珠放在枕边，月光透过帐篷的纱网照进来，在珠子上投下一小片光斑，像颗缩小的月亮。 不知过了多久，帐篷外传来海浪拍岸的声音，规律得像首催眠曲。云瑾快要睡着时，忽然听见苏清然小声问：“你们说，明天来的新嘉宾，会是谁啊导演说重量级，该不会是影帝影后级别的吧” “说不定是商界大佬”林曼的声音带着点困意，“我前几天看新闻，说有位总裁特别喜欢投资综艺。” 云瑾闭着眼，脑子里却闪过沈渝的脸。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睡袋，鼻尖萦绕着海水和阳光混合的味道，渐渐沉入梦乡。梦里她站在一片白茫茫的沙滩上，手里拿着本《顶楼风尚》杂志，封面人物的脸被糊成一片，只隐约能看出，那人正牵着另一个人的手，走向悬在半空的旋转摄影棚。 观察室里的灯亮到后半夜。顾远远趴在桌上打盹，口水差点流到键盘上，被沈渝一个眼刀瞪醒。“还不睡”他揉着眼睛嘟囔，“明天一早你就要飞过去，再不睡该有黑眼圈了。” 沈渝没看他，视线依然锁在屏幕上。屏幕里，云瑾的帐篷已经熄了灯，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蜷缩在睡袋里，像只安静的猫。“她的公益活动，安排在哪个区域”他忽然问。 顾远远打了个哈欠：“好像是东边的礁石区，那边游客多，垃圾也多。怎么了” 沈渝没回答，只是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条信息：“明天带一套潜水服和防水相机。” 顾远远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要陪她捡垃圾” 沈渝终于移开视线，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眼底翻涌光：“不然呢”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我来这个节目，可不是为了看别人围着她转的。”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江翊的闹钟响得惊天动地。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冲出帐篷，差点踩进苏清然晾在外面的泳衣盆里。“清然！快起来！我们要去占看日出的最佳位置！”他的大嗓门惊飞了礁石上栖息的海鸟。 苏清然穿着睡衣跑出来，头发睡得有点翘：“知道了，别喊了。”她递给他一瓶防晒霜，“先涂这个，不然晒成黑炭，拍杂志的时候修图都救不了。” 两人说说笑笑往海边走时，陆承宇和林曼已经在厨房忙活了。陆承宇系着印着小黄鸭的围裙，正对着平底锅上的太阳蛋发愁——蛋黄又煎破了。林曼站在旁边切水果，芒果丁掉了一地，她弯腰去捡，发尾扫过陆承宇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