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婴成，心魔劫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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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仙翁，也就是那位盘玩鲜花的修士说道：“诸位仙友，两万年一遇的九星连珠即将降临。各宗探子传回的密报，诸位皆已知晓。探子阻止失败，十二魔宗将再次凝聚魔婴。” 他顿了顿，确认其余十四位身影看向他后，再次说道：“魔道近些年丧尽天良，待凡人如牲畜，却也因此催生出众多仙苗，可怜这些仙苗尚未懂世事，便堕入魔道。我正道虽然经这二十万年来的休养生息，补回了十五大罗金仙。更是仰仗黄渊普明真人的奇巧心思，势头正旺。但若魔婴降世，世间将再次经历浩劫，甚至魔长正消。” 玉衡子端坐于蒲团之上，一手轻托下颚，一手撑腿，指尖轻点着膝头，应道：“龙吟仙翁所言极是，诸位应该也都感知到了，现在十三魔君在虚空之中严阵以待，我等十五位大罗金仙虽不惧之，但新晋的三位仙友仙力有限，我与元成子又不善打斗，强攻不是上策。我建议按照此前定计，十二名大罗金仙出战牵引这十三位魔君，我与元成子、清虚光明帝君，通过空间裂隙，共同筛选并接引异域魂魄，再利用空间裂隙为异域魂魄附带的空间穿梭属性，侵入并夺舍魔婴。若能成功，魔婴已然半废，不足为虑。若是能将魔婴引入正道，成为仙童，我们对抗魔道，又添一强大助力”。 “善极，各位仙友，我们依计行事。”洞明道君拂尘清扫，身形已如流星般向远处遁去。 “洞明道君你还是这么急性子，仙友们，出发吧！”随着琼华仙君的一声呼号，十一名大罗金仙相继而出，急忙赶上洞明道君，向着奇兰谷疾驰而去。 随着众人的离去，玉衡子看向剩下的元成子、清虚光明帝君两位大罗金仙，轻叹一口气，沉声道：“我们也开始吧！”三人盘膝坐下，通过大殿中央的一处漆黑的空间裂隙，在异域寻找合适的魂魄。 随着时间节点的临近，苍穹之上九颗星辰连成玉带，天地灵气如沸水翻涌，地煞之气如地龙翻身，似在应和这二十万年一遇的异变。 奇兰谷外，十二位正道大罗金仙身形如电，瞬间出现在谷外天空，与早已严阵以待的十三位魔道大罗金仙遥遥相对。 “哼！正道，来之作甚”魔道之中，一位身形魁梧，面容狰狞的大罗金仙冷声道。魔道修士对视一眼，心神沟通，“先稳住他们。” 道玄真人手持浮尘，目光如炬，沉声道：“好一个魔道，灭绝人性，以十数亿生灵，凝聚魔婴，此等行径，不怕伤了天和，天道降罪于尔等么”随着道玄真人的话音落下，十二位正道大罗金仙的威压倾泻而下，他们眉头紧皱，不断的用目光扫视着谷内的一切。 双方剑拔弩张，一时间，原本沸腾的灵气和煞气都仿佛凝固，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魔道十三大罗金仙眉头微皱，还想继续拖延时间。只见威德真人抚着长须冷笑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之下，人与兽，与草木有何本质区别你说我们有伤天和，可你们斩杀牲畜供养辖下凡人，每月何止十亿之数。看似言之谆谆，不过道貌岸然之辈！” 灵霄法师怒目圆睁，手中法剑嗡嗡作响：“荒谬！畜生与人如何等同你们可别忘了你们也同为人族！如此行为，不怕遭到反噬么” “反噬”威德真人抚须大笑，眼中闪过讥诮，“仙苗的父母可活的滋润着呢，何来反噬真看不上你们这样，既当又立，嘴巴上骂的凶，心里巴不得和我们一样的做法，只不过碍于所修功法，不敢罢了。说那么好听，何用” “就是！”挽道人摇头晃脑附和道，手中折扇“啪”地展开，“自从我圣道推行优待凡人的法例开始，圣道修士不再滥杀了，城市得到休养了，短短万余年，人口翻了数百倍。你们所谓正道的疆域可比我们广袤，但我们的人口可超过了你们。吃不到葡萄，也不要一个劲的说葡萄酸，有本事，你们拿出更好的法子来”。 就在挽道人慢悠悠地说着他的“大道理”时，正道大罗金仙的心神之间传来一声声，“标记完毕。” 原来，正道十二大罗金仙借着互相驳斥的功夫，通过施展神通，各自在这十多亿资粮身上都留下了各种类型的追踪标记。 “废话真多，手底下见真章吧！”忍耐多时的洞明道君浮尘一扫，率先向魔道十三大罗金仙攻去，其余十一正道大罗金仙纷纷策应。一道道术法化作流光向魔道十三大罗金仙攻去，也向山谷攻去，也向周边地脉攻去。 看似乱打一通，实则攻敌之所必救。 好在魔道十三大罗金仙早有准备，而且是冲着正道全军来犯而做的准备，除部分太乙真仙境坐镇边境外，其余真仙境以上善打斗、布阵的所有魔修均在此严阵以待。除了刚开始的些许慌乱，很快有条不紊的接下了所有的攻击。 话分两头，此时的奇兰谷内，降婴大会也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幽澜真人悬立高空，神情肃穆。 “第一步，聚婴魂！”随着幽澜真人一声令下，心魔祖师带领三十六名擅长魂术的修士，瞬间催动法力，迅速凝聚出一道璀璨的婴魂之光。 “第二步，点婴魂！”血鸣真人踏前一步，手中血色长幡猎猎作响，带领一百二十八名修士，将抽取出来的灵血，注入婴魂之中，那光芒顿时染上妖异红晕，但只是光芒愈盛，却不见体积增长。 “第三步，凝婴体！”噬炎魔翁一声暴喝，七百六十八位修士各司其职，组合熔炼出各个躯干，最终凝成圣婴身躯。 身躯凝练后，阵内所有修士皱眉凝视上空。但却只见原本晴朗的夜空现在被众多法术所遮蔽，星象，已不可视！ 魁道人不待催促，拿出法器，上前皱眉推算，“不急，不急”，约莫半炷香后，法器异象自显，魁道人喝到：“九星连珠已达最盛！即刻融魂！” 幽澜真人立即鼓动法力：“第四步，魂体相融！”幻祁道君深吸一口气，以心眼神通串联2430名修士意志，如实施一台极高精度的外科手术那般，将圣婴魂魄缓缓“缝合”到刚刚凝练的身躯之中。 除了部分负责保持警戒的修士以外，所有魔道修士的目光都不自觉的集中在圣婴身上，紧张且带着一些期盼。 这步既是最后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自然孕育的生命，其魂体的相容是大自然的伟力，是天道在漫长胚胎期的杰作，即便后期夺舍也不过是鸠占鹊巢，享受前人果实。但这副刚刚凝聚的圣婴身躯属于人造之物，原本并无魂魄，融入的圣婴魂魄，需一点点的与这个身躯进行嵌合，否则魂无肉身凭依，肉身无魂魄主持，最后也只能成为死肉一堆。 本质上，这是在创造出一个生命。虽然过程邪恶残忍，但这也是仙道逆天而行的一个缩影和例证。 就在降婴大会进行得热火朝天之际，正道十二位大罗金仙在谷外不断攻伐，却始终无法突破魔道的封锁。他们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般猛烈，却都被魔道众仙们一一化解。 “哼，正道之人，不过尔尔！”魔道大罗金仙们毫不退让，目光中皆透露出一股冷然。 此时，正道元成子、清虚光明帝君两位大罗金仙根据前线大罗金仙的反馈，听闻魔婴即将临世，有些着急，欲操纵早已准备好的异域魂魄进行夺舍，却被一旁的玉衡子制止。 “时辰未到，现在离破晓尚有小半个时辰，切勿轻举妄动！”玉衡子说道，他虽嘴上如此，但心中也是在暗自焦急，魔婴临世在即，怎么比预言中的破晓早了如此之多 难道下方布阵之人有正道细作，破坏仪式阵法，导致魔婴推迟出现 说实话，玉衡子都开始胡思乱想了。但目前各大罗金仙也是投鼠忌器，只能按下心中急迫，按原计划行事。 于是乎，身处现场的正道十二位大罗金仙只能更加卖力地施展功法，甚至用出了压箱底的招数，但仍不能突破分毫。 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响彻天地，仪式毕！圣婴出！ 这声啼哭破灭了玉衡子的幻想，正道众大罗金仙对视一眼，越攻越急。 三位大殿中的三位大罗金仙也开始凝聚法力，随时准备渡送灵魂。玉衡子的心中更是懊悔不已，“难道是我判断错了” 但也是这声啼哭，让在场所有人微微失神，也就是借着这一瞬，魔道封锁出现了些微的漏洞。 洞明道君不愧是与前代圣婴战斗后存活下来的大罗金仙，他对魔婴的招数十分了解，自然也清楚魔婴与生俱来的魔音威力。 他抓住这个空档，突破封锁，将一道攻击送往谷内。 魔道顿时阵脚自乱，虽然拦住了这道攻击，却又让两道攻击突破了封锁。 面对看似缓慢，但即将袭来的两道虹光，幽澜真人不再保持此前从容不迫的仪态，嘶吼出声：“所有道友，按计划，结阵！” 几千名魔修其实在声音出现之前，便朝着计划中自己的位置落去，并同时调动起全身的法力。在幽澜真人结阵那一声喊出的同时，便使出全力，缔结阵法，共同抵抗攻击。 可就在攻击即将抵达结阵的一瞬间，异变突起！ 距离圣婴最近的心魔祖师突然撤回法力，他假意参与结阵，实则一把抱起刚刚凝聚成形的圣婴，身形一闪，化作一抹流光，向着谷外远遁而去。 他的这一举动，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心魔，尔敢！”魔道众仙怒喝连连，却已阻止不及。 而能修到大罗金仙，都是极其聪慧之人，正道十二位大罗金仙瞬间便立即明白了“时辰未到”的原因，趁机发动猛攻集火魔道十三大罗金仙的同时，极快的和后方的三位大罗金仙通过心神商议，定下了新的计划：继续按原定计划，“破晓”渡魂，极力阻拦魔道众仙，让其无法脱身追击。 抵御大阵也因为少了心魔祖师的参与，原本圆满的阵势缺了一节点，虽不至于威力大减，但也让抵抗的时间变多，达到约十五个呼吸。 这十五个呼吸间，结阵的所有修士都无法动弹。 而作为机动力量的少部分修士，却因为境界不够，且属于后发，根本追不上心魔祖师。 心魔祖师利用这个空档，极速奔驰，逃出魔道布下的封禁范围后，用腾挪符逃跑。 此时的山谷内外，魔道十三大罗金仙怕误伤圣婴，不敢向心魔祖师发动攻击，但正道大罗金仙们可没有这些顾忌，一道道攻击简直是乱放，既打向魔道大罗金仙，又打向圣婴。 一时间魔道十三大罗金仙及其率领下的魔道众仙那是一个手忙脚乱，既要自保，又要拦截，还想追回圣婴，整个场面顿时一团乱麻。 魔道十三大罗金仙虽然心中气恼心魔祖师的行为，但毕竟圣婴还是在本势力修仙者的手上。 而正道十二大罗金仙见事有转机，愈发明白“破晓”自有其道理，也只是一味拦住魔道十三大罗金仙，并未追击。 双方各怀鬼胎，却又僵持在了原地。 就在战场焦灼之时，早已逃离现场的心魔祖师却未一昧的逃遁，而是抱着圣婴，站在一处禁地外。“就是此时!”他眼睛一亮，抱着圣婴一头扎入禁地。 不多时，正魔两道二十五位大罗金仙齐齐站在了这个禁地之外。 此时魔道各大罗金仙正在用心神沟通，挽道人：“细作还是心魔他自己的行为威德真人，心魔是你的弟子，你要给个说法。” 威德真人摸着下巴，细细回忆有关心魔的记忆后，答道：“细作应该不至于，参加此次大会的人，跟脚都很清楚，应该是心魔早有谋划。需要我们回去后共同调查后才能下定论。惊峡禁地空间裂痕密布，从未听说进入此禁地的人还能出来的。但从心魔的波动来看，他现在就在这里面，看来这小子另有机缘。眼下在这里守着也无用，我等不如这就回去着手调查。” 广宇子也道：“罢了，心魔此举虽然欠妥，但他毕竟还是我们魔道中人，他应该没有胆子把圣婴练为身外化身。不能修炼《圣婴法典》，圣婴作为身外化身也不过是差强人意，他这么做了，出来必死。应是夺舍，这对我们的目标并没有大的偏差。派遣人手，在此处静待他出来吧。” 挽道人附和道：“应该是了，心魔这小子在真仙境一待近2千年，还以为他是在打磨自身，看样子是闯不过这一关，才兵行险着。各位，我们回吧。” 说到这，魔道十三大罗金仙相视一点头，看都没看正道大罗金仙一眼，也没撂什么狠话，闪身离开了这里。 毕竟活了这么悠长的岁月，又不是18岁儿童打群架，全是立场与利益之争，场面话什么的，早就不需要了。 此前的“垃圾话”只不过是各自为了拖延时间。 现在的他们，没有缘由，也没有心情言语，只是派遣弟子在禁地外驻守，便离去了。 正道十二大罗金仙对视一眼，通过心神与殿内三仙进行了简单商议后，便也通知弟子前往惊峡禁地外驻守，共同返回了琼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