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选择，乾黎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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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胜神州，是由正魔两道的宗门划地而治的。 正魔两道，所被人熟知的，有正道十大宗门和魔道十二大宗门。 但实际上，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的势力范围内，都有着大量大大小小的宗门。 而正道辖区内的这些大小宗门虽然繁多，但类别和来源，却不外乎那么几种。 一类是顶级宗门。和魔道十二大宗门一样，正道的顶级宗门都是由大罗金仙开创的。以正道为例，除了那三个被强行提升，并没有时间管理世俗事务，以及部分一心求道，并不在乎红尘滚滚的小部分大罗金仙外，其他太乙金仙在晋升大罗金仙后，大都会划分一片区域，供其开宗立派。这也就是目前正道十大宗门的由来。 另一类则是其他宗门。 从体量上来说，其他宗门可以分为大、中、小、微四种类型的宗门。一般来说，门徒过百万，则为大型宗门，门徒过万则为中型宗门，门徒过百则为小型宗门，门徒百人以下的为微型宗门。顶级宗门则不以人数论。 从管理上来说，大、中、小、微四种类型的宗门一般都归领地所属的顶级宗门管理，而这四种类型的宗门间却不一定存在上下级关系，这主要看每个顶级宗门的管理思路。 有的顶级宗门愿意全部自行管理，那他辖区内的所有宗门便都互不隶属，有的顶级宗门喜欢做甩手掌柜，那这些宗门则会出现层级管辖的关系。 但不一定是大管中，中管小这样的模式，也有中管大，小管大，甚至微管大、中、小的情况。 因为有一些特殊的功法，不善杀伐，不善生产，仅善推演和大体量管理。但也因为功法的特殊，能符合修炼条件的仙苗过少，导致门徒稀少，只能评为微型宗门。 这类宗门是金字塔尖那些修仙巨擘眼中最好的“管家”，常常帮助顶级宗门管理着辖区内大大小小的所有宗门。其中还有一些优秀的弟子能够走出宗门，前往其他宗门担任职业宗主或特聘长老。 从特点上来说，大体上，大型宗门由于门徒的基数大，和大部分顶级宗门一般，各方面的能力比较全面，算得上全科皆强。中型及以下的宗门大都在某些方面有些特长，或善战，或善丹，或善器，或善阵，或什么都不擅长，就纯因传承。 从来源上来说，有苍胜历年人们开始修仙后，创立的宗门，一步步传承下来的。有大型或顶级宗门里没有争到宗主后的优秀弟子，想施展抱负分家出来单干的。还有一些边缘长老被弟子们忽悠出来单干的。不一而足。 总的来说，正道巨擘们对下面宗门的成立，基本处于很宽松的态度，因为许多宗门的宗主或长老，是和山淮道人同时期甚至同辈的，只不过他们没有晋升为大罗金仙而已。 而山淮道人这个苍胜神州第一位晋升太乙和大罗的金仙，又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耳根是出了名的软，最见不得门人互相攻讦。明面上提出分而治之、良性竞争，其实只是为了来个眼不见为净。 同时，那五位战亡大罗金仙所创的顶级宗门，二十万年来，在得到大量资源倾斜后，也都陆续新晋了新的大罗金仙，也算保住了顶级宗门的正统性。 而根据施闲和己忢的整理，那位有骨气的金丹期修士，叫乾黎，来自一个名叫“历红尘”的微型宗门。 微到什么地步呢微到只剩下他一根独苗的这种地步。 乾黎，寿83载。 他的师父其实就是他的父亲，系父亲执行任务时与凡女所生，生下仙苗的母亲得到了父亲和正道官方的优待，但也在十余年前，因为衰老而离世。 父亲是凡基肇兴之年以前被师祖收下的弟子。 那时的苍胜神州较为混乱，凡人的日子朝不保夕，正魔两道宗门对仙苗的重视程度也远没有如今这般。 父亲被魔道修士所掳，即将成为人材，被炼作提升根骨的魔丹之时，被师祖救下。 于是，父亲就成为了师祖的徒弟。 师祖所在的这个宗门原是小型宗门，专修有情道功法，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也没有什么太高深的术法。收有弟子数百，算是个中规中矩的小型宗门。 但却在魔道的一次奇袭下，被灭了门。 说来也巧，说来也不巧。 按理说，这个宗门的理念和其宗门名称一样，“历红尘”，长老弟子本都散落在外游历，再怎么被奇袭，也不至于被灭了门。 但巧的是，被奇袭那天，是新任宗主的接任之日，所有门徒都在那日之前，赶回了宗门。 而不巧的是，门徒齐聚的消息被魔道知晓了，于是才发生了奇袭和灭门的故事。 而乾黎的师祖，因为没有选上宗主，找了个借口，在外没回宗门，而免去了一劫。 却在竞争对手授箓仪式的第二天，接到了全宗被灭的消息，两天之内“历红尘”连换两任宗主。 和师兄明争暗斗了数百年，最后却以这种方式承接了宗主之位，不得不说，确实非常讽刺。 于是，师祖的人生，就剩下了光复门楣和向南复仇，乾黎的父亲，也是师祖在复仇的途中，收下的。 但时代如滚滚洪流，不歧视任何人，也不怜悯任何人。 师祖在收下父亲这个弟子之后，就遇到了凡基肇兴之年，仙苗从自主寻找式，变成了被动分配式。 一个破落的两人宗门，失去了接收新弟子的资格。 于是，师祖的人生，只剩下了向南复仇的行动，以及光复门楣的梦想。 不得不说，亦师亦父的师祖对乾黎的父亲是真的好的没话说。 倾泻了所有的资源、所有的精力和所有的人脉，不到两万年，便将其培养到了和自己一般的渡劫期。 一万大几千年的渡劫期，看似不快，但对于形同散修的两人来说，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小奇迹了。 而也在乾黎父亲晋升渡劫期的第二年，师祖深入魔道腹地，在屠戮数万低阶魔修被发现后，与三名渡劫期修士同归于尽，自爆而亡。 可能在师祖的心中，他早该是个死人了，但没留下传承的他，还不敢死，不能死。 乾黎父亲的争气和顺利破境，却成为了师祖的催命符。 为此，乾黎父亲极度自责，认为是自己害了师父。所以乾黎父亲此后的人生，也只为了复仇和光复。 但悲哀的是，即便乾黎父亲此后舍弃了尊严，四处奔走，到处求人，花费了万余年的时间，却也没有求得一个弟子的分配名额。 因为弟子的分配权，作为一种极端重要的战略资源，是被顶级宗门牢牢的掌握在手中的。一个小小的渡劫期修士，没有一定手腕和机缘的情况下，即便求取万年，依然无法见到顶级宗门实权者的一面。 所以，乾黎的出生，为其父亲，带来的希望，不亚于枯木逢春。 即便乾黎的仙资，其实与历红尘的传承功法《红尘历心诀》适配性算不上高，但好歹能够修炼，且算得上中等。 于是，刚出生的他，便成为了父亲唯一的希望，还被冠上了“黎”之一字，寓意着历红尘宗门的黎明。 之后的故事，基本上就是乾黎师祖对其父亲的翻版，可以说是典型的苍胜神州版“望子成龙”。 但乾黎与《红尘历心诀》的适配性问题，一直是一个问题，难以逾越。 于是他的父亲带着乾黎前往了边境，频繁的接取任务，希望能够得到增强乾黎与《红尘历心诀》适配性的相关资源。 如可以促进修仙者修炼有情类功法的道具、阵法，乃至辅修功法等。 但他的心，太急了。他上过前线杀过敌，进过敌后探过密，甚至还在施闲所在惊峡禁地外轮值过三年。那三年，乾黎被安置在一个边境城市，他只知道父亲所在的驻地虽在魔道领地内，但正魔两道大罗金仙已有了交易，明面上还算安全。 诚然，乾黎父亲在历次的任务中，都是极尽小心。但他求取的资源，对他这个层级来说，太过珍贵，没有特殊的贡献，是很难获得的。 但所谓夜路走多终遇鬼，半个月前，乾黎接到通知，他的父亲在执行探查任务时，被魔军发现，牺牲在了前线。 父亲死后，正道仙军给了他两个选择，加入一个大型宗门，或者继承他父亲的宗门。 对此，他的心中迟迟做不出决定，他也不知道是否要像父亲和师祖那样，飞蛾扑火的为了一个从未真正感受过的宗门燃烧余生。 但父亲安置他的仙军营区是待不下去了，一个小小金丹期修士，根本上不了前线，待着也无用。 营区给他发放了优渥的抚恤资源，开了证明，让他回到后方登记时再进行选择。 结果他却在半路上，意外撞破魔道探子的信息交换，被1名元婴期、3名结丹期探子追杀。 刚想发出警报，法器却被元婴期魔修先一步破坏。 奔逃和反杀之时，被施闲和己忢撞上。 弥留之际，乾黎眼前走马灯闪过，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做出选择，是承接父志，崎岖艰难的奔赴向那缥缈的希望，还是改换门庭，踏踏实实的过好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