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她为什么要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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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清徽问:“可是请魏老先生雕的” 魏老先生早年间是专为宫中娘娘雕刻玉器的御用匠人。 明蕴缓缓抬眸。 未婚夫妻在车厢内完成第一对话。 “我倒不知。” 她凝神细看戚清徽手中的玉佩片刻,立时认了出来。 “世子可去问徐知禹,是他送允安的。” 允安平日很少佩戴饰物,许是今日要出门才随手取的。 戚清徽微微蹙眉,怎么又牵扯到了徐知禹 他为何要送允安玉佩 转念间,他已想通其中关窍。 “他见允安比我早” 戚清徽意味深长:“你曾当他是允安生父。” 戚清徽:“明怀昱果然是你血脉相连的亲弟弟。” 明蕴:“当初我只同他有婚约,这事换成谁都会含糊。” 戚清徽自认不会在意这等琐事。更无意计较,毕竟从未将徐知禹放在眼里。 他接过明蕴递来的薄衾,轻轻为允安盖好。 待马车缓缓停稳。 留霁五照看熟睡的允安,明蕴随戚清徽下了马车。 入目是是木篱围成的院落,门扉虚掩,随着戚清徽推动,是一片灼灼明霞。 戚清徽带着她往里走,掩下情绪:“这枫林是我祖父生前种的,他也是在这儿咽的气。” 别看戚老太爷在官场沉浮多年,运筹帷幄。可戚清徽却知晓,祖父生前最向往的能躺在枫林下,悠闲煮茶,不问俗世。 “祖父去的早,遗憾见不到我同临越成家,生前硬是拖着病体在枫林里头埋了两壶他亲自酿的酒。” “临越婚前亲自去将他那壶挖了出来,用作合卺酒。” 戚清徽接过霁一送来的锄头,去一颗最高大的枫叶树下,姿态舒盏,锄起锄落:“我也总要给你挖来。” 天光穿过枫叶的缝隙,在他眉眼间投下细碎的光影。不知是那不经意的话语格外动人,还是他通身的矜贵气度使然,格外赏心悦目。 这片枫林显然常有人精心打理。 林边置着一把竹摇椅,随风轻轻摇曳,发出规律的咯吱声响。 恍惚间仿佛能看见,那位在朝堂叱咤风云的老者每月来此,悠闲地躺在椅上,暂避尘世纷扰的模样。 他会说。 “被日日拘着苦读,令瞻很苦罢。” “祖父也不舍。” 他会长长叹口气,几近怅然。 “可……谁让咱们都姓戚呢。” 戚清徽有过刹那的失神。 明蕴则在附近信步转悠,再折返时在右前方一株枫树下停住。 树根处的泥土看似寻常,细瞧却有些松动的痕迹。 明蕴正暗自疑惑,戚清徽的嗓音随风轻轻飘至耳畔。 “临越喜得麟儿那日喜不自胜,连夜出城过来埋了壶酒。说是要等孩儿成婚时挖出来,盼着祖父留下来的枫叶林能见证戚家血脉,代代相传。” 明蕴微微触动,走过来。 “咱们也埋一壶如何” 毕竟儿子都四岁了! 戚清徽淡声:“那日我随临越来了。” “埋好了。” 他朝左侧的枫树抬手一指。 “就在那儿。” 明蕴: 你当时儿子没有,媳妇也没有。 你埋什么酒 可想到戚清徽连允安乳名都早早定下。明蕴又不觉得太意外。 戚老太爷将酒坛埋得极深,幸而戚清徽自幼习武,并非文弱书生,没费多少力气便取了出来。 坛身沾满湿泥。 戚清徽将酒坛抱上马车安置妥当,转身去溪边净手。 此处景致极佳,枫林红的张扬,远处青山如黛,明蕴立在此间,只觉心神俱静。 可惜离京都实在太远。往返一趟,颇费时辰。不便久留,还得赶回城中观灯。 明蕴见溪水澄澈见底,偶有鱼虾游弋,便对正不拘小节蹲在溪边仔细洗手的戚清徽道 “下回世子得闲,我们带允安过来小住几日。” 戚清徽拧眉。 他没那么空的。 独自策马前来,定比乘马车快上许多。若非不知入夜灯会前该带母子去哪儿消耗时间,也不会过来顺便取酒。 可抬眸望去,只见女子明艳的面容,秋水般的眼眸正盈盈望来。 她身后那片灼灼枫林宛若天然画屏,将她的身影衬得愈发夺目。 竟比那漫山红枫更摄人心魄。 戚清徽便未忍拂了她的雅兴。 “好。” 明蕴俯身探向溪流,纤纤玉指轻点水面。 沁凉的触感惊得她倏然收手。 “往年这个时候,老家,江南那头,还有些热意未散。京都要冷上许多。” “下次来怕是要等到来年了。” 戚清徽的双手已在溪水中浸了许久,到底是男子,并不觉得寒凉。 他仔细洗净后缓缓直起身,挺拔的身姿如玉山立。 明蕴以为即将启程。 戚清徽淡淡:“祖父爱在此处垂钓。” 明蕴以为他思念戚老太爷。 “戚老太爷想必是钓鱼的一把好手。” “倒也不是。” 戚清徽指间不知何时勾着那块兔子玉佩,垂眼漫不经心看着。 “半日都不见有一尾鱼上钩常有。祖母曾言,好在祖父不是靠钓鱼为生的,不然全家得吃西北风。” 戚清徽信步向前,指间悬着的玉佩随着步履晃。 行至半途驻足。 明蕴顺着戚清徽视线落去,是块半人高的山石。凝神以待,以为他要追忆些旧年往事。 就见戚清徽毫不犹豫地扬手,将玉佩掷了过去。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玉石撞上岩石顿时迸裂四散。 明蕴幽幽:“我瞧见了。” 看见就看见了,戚清徽可没避着她。 二人皆不曾在对方面前掩饰真性情。 他与明蕴相识日浅,尚未培养出深厚情谊,但既然决意共度此生,也确信明蕴不会与徐家再有牵扯。 可他绝不能容忍两人骨肉身上,还佩着其前未婚夫所赠的玉佩。 “前尘旧物,毁了就毁了。” 明蕴:“好好的玉佩怎么就碎了” 戚清徽带着探究的眼神深邃掠过明蕴平静的脸,没有半分窘迫。 这不是很明显吗 戚清徽:“我砸的。” “不。” 明蕴给他找借口:“怎么能是世子失手砸的” 失手 明蕴格外体贴,维持戚清徽爹爹的形象:“想来是料子太脆,天气太干。” 戚清徽觉得没必要:“寻常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成,回头允安那里,你自己交代。” 玉佩是不合允安心意。可戚家子嗣天生就对属于自己的物事带着两分执着在意。 戚清徽迟疑:“我想好了。” 明蕴洗耳恭听。 戚清徽掀了掀眼皮:“你砸的。” 明蕴: 她!为什么要背锅。 念及明蕴屡次给他设局,戚清徽嗓音平缓:“我尽力拦了,没拦住。” 明蕴:“你的良心……” “向明娘子看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