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墨兰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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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兰在寿宴上得了盛紘青眼，墨兰心中嫉恨难平。这几日，她暗中在府中散布谣言，说明兰是故意绣那残梅来衬得她的百子千孙屏风显得俗气浅薄。 “六妹妹最是会装模作样了。”墨兰在几个要好的丫鬟面前哀哀切切地说，“表面看着朴素，实则心机最深。那日寿宴，她明知我备了屏风，就故意绣那残梅来衬得我浅薄庸俗。” 这些话很快在盛府中传开。有下人私下议论：“难怪六姑娘要绣残梅，原来是为了压三姑娘一头。” “看着老实，没想到心思这么深。” “庶出的女儿，不想方设法出头怎么行” 这些风言风语自然也传到了明兰耳中。房妈妈气得要去理论，被明兰拦下了。 “妈妈何必动气。”明兰神色平静，“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明儿问心无愧就好。” 房妈妈急道：“可是他们说得那么难听，姑娘的名声...” “妈妈放心。”明兰淡淡一笑，“父亲和祖母心中自有明断。越是辩解，反而越显得心虚。” 她依旧每日去寿安堂请安侍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有时在路上遇到窃窃私语的下人，她也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理会。 这日，明兰正在祖母房中伺候汤药，墨兰也来请安。见明兰在，墨兰故意提高声音：“祖母近日可好些了孙女听说六妹妹侍奉得周到，真是羡慕六妹妹有这等机会亲近祖母。” 明兰只是温顺地回道：“三姐姐说笑了。侍奉祖母是明儿的本分。” 墨兰又道：“六妹妹最是懂得如何讨祖母欢心了。不像我，笨嘴拙舌的，只会送些俗气的礼物。” 老太太闻言，淡淡瞥了墨兰一眼：“礼物重在心意，不在贵贱。你们都是好孩子，不必比较。” 墨兰碰了个软钉子，悻悻地不再说话。 盛紘这些日子也听到了些风言风语。他原本对明兰刮目相看，但听了那些话，也不免有些疑虑。于是他便多了个心眼，时常暗中观察明兰。 他发现，无论外界如何议论，明兰始终如一。每日清晨准时到寿安堂请安，伺候祖母用药用膳；上午读书习字，下午做针线或学习管家事务；晚间还要温习功课，直到夜深。 更难得的是，明兰侍奉祖母极其用心。每次用药必先尝温度，每次用膳必先试口味。祖母稍有不适，她立即察觉，连夜也要请大夫来看。 这日盛紘来得早，见明兰正在为祖母捶腿。那手法娴熟，力度适中，显然是经常做的。 “父亲安好。”明兰见盛紘来了，连忙起身行礼。 盛紘摆手让她继续：“你祖母腿疾又犯了” 明兰轻声回道：“近日天气转凉，祖母腿脚有些不适。明儿帮着捶捶，活络血脉。” 盛紘仔细看去，见明兰手法专业，不时询问祖母力度是否合适，位置是否准确，显然是经过专门学习的。 “你何时学的推拿”盛紘好奇地问。 明兰低头道：“明儿见祖母常有腿疾，就向老大夫请教了些推拿手法。只是学艺不精，让父亲见笑了。” 老太太欣慰地说：“明兰有心了。这些日子多亏她每日推拿，老身的腿疾好了许多。” 盛紘心中一动。他想起墨兰虽然也常来请安，但多是说些讨巧的话，从未见她对祖母这般用心。 又一日，盛紘偶然看到明兰的功课。那字迹工整，文章条理清晰，比起墨华炫技的文字，更显扎实功底。 他随口考校了几句，明兰对答如流，引经据典，却又不卖弄才学。问到不懂处，她老实承认，并虚心求教。 盛紘越发觉得，这个女儿踏实可靠，不像是有那么多心机的人。 这日晚间，盛紘宿在王氏房中，说起明兰的事。 “近日府中有些风言风语，说明兰故意压墨兰一头。你怎么看”盛紘问道。 王氏沉吟道：“妾身觉得明兰不是那样的孩子。这些日子观察，她待人接物都很真诚，侍奉老太太更是尽心尽力。” 盛紘点头：“我也这般觉得。倒是墨兰，近日越发浮躁了。” 王氏叹道：“墨兰是好胜了些。但女孩子家，好胜也不是什么大错。” 盛紘却道：“好胜也要有分寸。明兰踏实稳重，更显大家风范。” 这些话传到林噙霜耳中，她又急又气。她把墨兰叫到跟前，严肃地说：“你近日行事太过急躁了。散布那些谣言，非但没伤到明兰，反而让你父亲更看重她了。” 墨兰不服：“我就是气不过！她一个庶女，凭什么...” “闭嘴！”林噙霜厉声道，“嫡庶之分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父亲的喜爱。你再这般急躁，只会将你父亲越推越远。” 墨兰这才害怕起来：“那...那女儿该怎么办” 林噙霜沉吟片刻：“从明日起，你也去寿安堂好生侍奉。不必与明兰争抢，只需让你父亲看到你的孝心。” 然而墨兰习惯了娇生惯养，哪里吃得了侍奉人的苦。去了两日就嫌累，又变着法子偷懒。有时明明轮到她侍奉，却推说身子不适，让丫鬟代劳。 盛紘冷眼旁观，越发觉得明兰难得。 这日，盛紘特意早早来到寿安堂，果然看见明兰已经在伺候祖母用早饭。她先将粥吹凉，试过温度，才一勺勺喂给祖母。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做什么极其重要的事。 盛紘心中感动，不禁问道：“明兰，你每日这般辛苦，可觉得累” 明兰抬起头，微微一笑：“侍奉祖母是明儿的福分，怎么会累呢” 老太太也道：“明兰最是贴心。有她在身边，老身觉得病都好得快些。” 盛紘终于下定决心。当晚，他将几个散布谣言的下人叫来，严厉训斥了一番，命他们不得再胡言乱语。 他又特意赏了明兰一套文房四宝，当着众人的面说：“明兰孝顺祖母，用心功课，值得嘉奖。你们都要以她为榜样。” 墨兰站在一旁，脸色煞白。她本想报复明兰，没想到反而让明兰更得父亲看重。 明兰接过赏赐，依旧谦逊：“谢父亲赏赐。明儿做得还不够，定会更加努力。” 她看向墨兰，眼中没有得意，只有平静。墨兰忽然明白，这个看似柔弱的庶妹，远比她想象的要难以对付。 晚间，明兰在日记中记下今日所思：谣言止于智者，行动胜于雄辩；踏实侍奉，终得认可；墨兰急躁，反显浅薄。 她想起祖母的教诲，心中更加清明。在这深宅大院中，她不需要与人争辩，只需要做好本分，时间自会证明一切。 藏拙守愚，不是懦弱，而是以静制动，以柔克刚。 而她相信，随着时间推移，她会越来越懂得如何在这复杂的宅院中生存。 如同祖母教导的那般：真正的智慧，在于知道何时沉默，何时发声。 而她，正在一步步掌握这种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