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惊变，双剑刺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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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光熹微，濮阳城外号角长鸣。 数万大秦锐士如黑色洪流般列阵，旌旗猎猎，甲胄森然。庞大的军阵如同一条蛰伏的巨龙，贯穿整个濮阳城。待到全军肃立完毕，始皇帝嬴政在王贲的陪同下，缓缓步出临时行宫，登上了那辆象征着无上威严的华贵御辇。 队列之中，南宫彦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忧虑：“赵信兄弟，昨日你……你可是把那濮阳县尉给打晕了。他不会找后账吧” 赵信目光平静地望着御辇方向，淡然道：“南宫兄多虑了。这等丢尽颜面之事，他捂还来不及，岂敢放到台面上来自取其辱”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更何况，你我隶属蓝田大营，天子亲军。他一个小小的濮阳县尉，手还伸不到这里来。除非他有王贲将军那等权柄，否则，永远动不了我们分毫。” 南宫彦琢磨片刻，深觉有理，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赵信的心思，却早已不在那庸官身上。他的思绪，仍旧萦绕着昨日项羽离去时那句沉甸甸的“好自为之”。是警告是提醒还是某种宿命的预言他凝视着缓缓启动的御辇，心中总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随着嬴政御辇的移动，庞大的军阵如同精密的机器，开始缓缓向前推进。沉重的脚步声、甲胄碰撞声、战马嘶鸣声，汇成一股肃杀的洪流。 就在御辇即将驶出濮阳城门洞的刹那，赵信的目光骤然被城头之上两道突兀的身影所吸引！ 一白，一青。 两道身影卓然立于雉堞之间，衣袂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们身姿挺拔如松，手中长剑斜指地面，冰冷的剑锋在朝阳下折射出刺目的寒芒。那两道目光，如同穿越了喧嚣的军阵，毫无遮掩、冰冷彻骨地锁定了下方缓缓移动的御辇！ “刺客！”赵信心头猛地一跳。若是前世认知，刺客讲究潜行匿踪，一击必杀，绝无可能如此堂而皇之。然而在秦地这些时日，他早已颠覆了这种想法。六国遗民，复国死士，行刺始皇帝从来都是前仆后继，悍不畏死，甚至不乏光明正大、飞蛾扑火般的决绝冲锋！ 军阵之中，亦有其他将领发现了城头异状。 “城头何人！速速拿下！”一声厉喝响起。 然而，命令尚未执行—— “诛杀暴君，就在今日！” 一声清越而充满决绝的长啸，如同惊雷炸响，瞬间压过了所有的行军之声！ 啸声未落，异变陡生！ 街道两侧，那些看似寻常的民居门窗，在同一时间轰然洞开！ “嗖！嗖！嗖！嗖！” 密集如雨的箭矢，如同致命的毒蜂群，毫无征兆地从门窗内激射而出！目标直指行进中的秦军阵列！ 事发太过突然！行进中的秦军士卒猝不及防，外围的士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惨叫着成片倒下！鲜血瞬间染红了青石板路！ “杀——！” 箭雨方歇，震天的喊杀声爆发！数百名手持利刃、身着各色服饰的刺客，如同决堤的洪水，从民居中狂涌而出！他们目标明确，悍不畏死，径直扑向嬴政的御辇！锋刃所向，正是那黑色龙旗！ “护驾！快护驾！”王贲脸色剧变，嘶声狂吼！数百刺客他本不放在眼里，但此刻他们距离御辇实在太近了！一旦被突破近前，后果不堪设想！他王家满门荣耀，甚至身家性命，都将系于一线！ “暴君受死！” 混乱之中，一声如闷雷般的咆哮压过所有喊杀！只见一名铁塔般的虬髯巨汉，赤裸着上身，肌肉虬结如岩石，从刺客群中猛然冲出！他双手各持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黝黑铁链，而在铁链末端，赫然连接着一颗磨盘大小、布满尖刺的沉重铁蒺藜！ 巨汉双目赤红，脖颈青筋暴起，浑身肌肉贲张，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双臂筋肉坟起，用尽全身力气，将沉重的铁蒺藜抡动起来！铁链在空气中发出呜呜的恐怖尖啸！ “呼——！” 带着毁灭一切的磅礴动能，那巨大的铁蒺藜如同陨星坠落，划出一道令人心悸的弧线，狠狠砸向那辆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华贵御辇！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 木屑纷飞，金玉崩碎！ 坚固的御辇，在这恐怖的一击之下，如同纸糊般瞬间四分五裂，化作一地狼藉！ “陛下！！！” 远处目睹这一幕的赵信，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目眦欲裂！嬴政，这位他心中敬仰的千古一帝，统一华夏的雄主，难道就此……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怒与杀意瞬间充斥他的胸膛！ “狗贼！我必杀你！！”赵信怒吼，拔剑便要向前冲去！然而，眼前是彻底陷入混乱和疯狂的人潮！惊恐的士卒、拼死护驾的卫士、疯狂冲击的刺客……人挤人，人推人，如同沸腾的泥沼！他与那巨汉不过百米之遥，却仿佛隔着天堑，寸步难行！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巨汉在混乱中狂笑。 “护驾！保护陛下！贼人休得猖狂！”王贲的嘶吼带着一丝变调，但目标却指向了另一辆混在普通将领车架中的不起眼马车。车门被迅速打开，身着玄黑龙袍、面色冷峻如冰的始皇帝嬴政，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金蝉脱壳！”赵信瞬间恍然，心中稍定。历经无数刺杀的始皇帝，果然早有防备！那被砸碎的，不过是个诱饵！ “哼！”嬴政冷冷扫了一眼跪在车前的王贲，眼神如刀，“朕倒不知，小小濮阳，竟藏了如此多的魑魅魍魉！王贲，你当真是恪尽职守！” 王贲面无人色，以头触地：“末将死罪！万死难辞其咎！然此刻危局未解，恳请陛下速离险地！” 嬴政冷哼一声，不再看他，在精锐卫士的簇拥下，迅速向远离城门的方向退去。 “休走暴君！” 城头之上，那两道等待已久的身影，终于动了！ 白衣剑客率先而动，身如惊鸿，竟直接从十数丈高的城头一跃而下！青衫剑客紧随其后，飘然若仙。两人足尖在民居的屋檐、墙壁上轻点借力，姿态飘逸灵动，如同雪落青松，鹤翔九天，竟将那巨大的下坠之力化于无形，悄无声息地落在混乱的街道之上！那份举重若轻，已非凡俗！ 高手！绝顶高手！赵信瞳孔骤缩！这两人，才是真正的杀招！ 甫一落地，两人便化作两道致命的流光！ 白衣剑客的剑，快！快到极致！剑光泼洒开来，如同漫天飞雪，又似银河倒泻，清冷、迅疾、无孔不入！剑锋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切割出凄厉的尖啸，挡在面前的秦军士卒，无论盾牌还是甲胄，皆如同薄纸般被轻易洞穿！咽喉、心口，剑剑要害，绝无多余！所过之处，血花绽放如梅，留下一地无声倒伏的尸体。 青衫剑客的剑，则透着一种沉凝的杀意。他的剑势不如白衣那般快绝，却更加磅礴大气，仿佛蕴含着山川河流的厚重。剑光挥洒，如同泼墨山水，意境悠远却又暗藏无限杀机。每一剑挥出，都带着沛然莫御的力量，往往一剑便能斩断数柄长戈，劈开厚重的盾牌！他的步伐沉稳，每一步踏出都似有千钧之力，硬生生在密集的人墙中犁开一条血路！他的剑意，仿佛能将空间都凝固，让靠近的士卒动作迟滞，引颈就戮。 两人一快一慢，一轻盈一厚重，配合却天衣无缝！如同两道死亡旋风，所向披靡，直指嬴政撤离的方向！挡在他们面前的秦军士卒，如同被镰刀收割的稻草，成片倒下，竟无人能阻其片刻！ “贼子敢尔！”王贲目眦欲裂，强忍伤痛，拔剑怒吼着迎向冲在前方的白衣剑客！他毕竟是名将之后，沙场宿将，剑法大开大合，带着军阵杀伐之气！ “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密集如雨！ 然而，仅仅三招！ 王贲那势大力沉的劈砍，在白衣剑客那如同鬼魅、无迹可寻的快剑面前，显得笨拙而迟缓。第四剑，一道雪亮的寒光如同毒蛇吐信，诡异地穿过王贲的防御，直刺其咽喉！ 王贲亡魂皆冒，拼命后仰！ “嗤啦！” 剑锋擦着他护颈的甲叶掠过，带起一溜火星，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若非甲胄精良，这一剑已然封喉！巨大的冲击力让王贲踉跄后退，狼狈不堪。第十招，白衣剑客剑势一变，如白虹贯日，一剑劈在王贲胸前甲胄上！ “嘭！” 王贲如遭重击，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一时竟挣扎不起！若非甲胄坚固，这一剑足以将他开膛破肚！ 连主将王贲都如此不堪一击，其余士卒更是难以抵挡这绝世双剑！ 两道致命的剑光，如同跗骨之蛆，撕开层层人墙，距离被护卫在核心、正急速后退的嬴政，已不足十步！ 嬴政那威严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显露出了凝重。冰冷的剑锋仿佛已能感受到肌肤的寒意。死亡的阴影，如同当年荆轲图穷匕见之时，再次笼罩了他。只是眼前这两柄剑带来的压迫感，远比荆轲那孤注一掷的匕首，更加森然，更加致命！ 护卫的士卒用身体组成人墙，但在那两道绝世剑光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单薄。 嬴政目光扫过混乱血腥的战场，扫过倒地的王贲，扫过那些奋力却徒劳的士卒……最终，那目光似乎穿透了人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何人能来救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