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预知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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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的未来，无论好坏，都由你来写了”。 说完，埃德温公爵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书房里只剩下梅耶尔。 他想试试预知未来的能力。 一个念头升起。 梅耶尔发动了这个新获得的能力。 这时，他才发现他错了。 错得离谱。 轰！ 整个世界在他脑海里炸开。 不是比喻。 是字面意义上的炸开。 眼前不再是那间熟悉的书房。 是血。 是火。 是铺天盖地的，如同黑色海啸般涌来的怪物狂潮。 它们从北境的地平线尽头出现，无穷无尽，遮蔽了大地。 畸形的巨狼，长着甲壳的巨蝎，喷吐着腐蚀酸液的飞行魔物。 柯罗诺斯领的城墙，在他引以为傲的魔法蒸汽机驱动的巨弩面前，脆弱得如同沙堡。 不，那些蒸汽机根本没有发挥作用。 它们被一种诡异的力量扭曲，有的瞬间锈蚀成一堆废铁，有的则在过载的轰鸣中炸成碎片。 他看到了沃尔夫爵士，那个在议事厅里叫嚣得最响的老臣，被一头怪物轻易撕成两半，脸上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他看到了卡珊德拉，他的二姐，浑身浴血，手中的长剑断裂，被数十头怪物淹没。 他看到了奥斯瓦德，他刚离开的哥哥，死在回援的路上，尸体甚至没能运回城堡。 他看到了父亲，埃德温公爵，站在残破的城墙上，用尽最后生命施展的时间魔法，也只能延缓怪物几秒的步伐，最终被一根贯穿胸膛的骨矛钉在墙上。 画面疯狂跳转。 城堡的庭院。 这里成了地狱的中心。 莉莉安娜。 他十岁的妹妹，正跪在庭院中央，抱着膝盖，发出绝望的哭喊。 她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时间的紊乱。 一个冲向她的家族骑士，在半空中急速衰老，铠甲里的身体化为枯骨，哗啦啦散落一地。 一头扑向她的巨兽，身体则飞速“倒流”，变回幼崽，然后是胚胎，最后化为一滩血水。 时间在她身边，成了一场疯狂的，无序的灾难。 她不是在战斗。 她只是在害怕。 她的恐惧，就是最恐怖的武器，无差别地摧毁着周围的一切，无论是敌人，还是亲人。 …… 独自一人的她在废墟上走着。 直到一天，天空中降下圣洁的白光。 教会的审判骑士团到了。 他们骑着天马，身穿银白色的附魔铠甲，面容冷酷，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 为首的圣殿骑士，用他那洪亮而冰冷的断言，响彻整个战场。 “时痕魔女！” “以神之名，净化！” 莉莉安娜抬起那张挂满泪痕的小脸，眼中是全然的迷茫与恐惧。 她不明白。 她什么都不明白。 …… “呼！” 梅耶尔猛地睁开眼睛，剧烈地喘息着，单手撑住了桌面，才没有让自己倒下。 冷汗浸透了他背后的衣物，黏腻得难受。 他回来了。 回到了这间安静的书房。 窗外的月光依旧皎洁，桌上的碎片也还是那个样子。 一切都没有变。 他低头看了一眼职业面板上的系统记录。 【命运观测发动……】 【观测到两年后，柯罗诺斯领，北方‘失控兽潮’爆发……】 【观测到柯罗诺斯领覆灭……】 【观测到‘时痕魔女’莉莉安娜柯罗诺斯诞生……】 【观测到……】 一连串的观测记录，清晰地罗列着他刚才看到的一切。 不是几秒。 是两年。 一场长达两年的，无比清晰的死亡预告。 梅耶尔闭上眼，再睁开时，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所有的惊悸都已沉淀下去。 白日澜皱了皱眉头，猜测这就是新手剧情的最终试炼了。 但这点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抵御兽潮，需要军队，需要武器，需要坚固的城墙。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钱，是人，是稳定的后方，这些都需要时间。 …… 梅耶尔的拳头，无声地攥紧。 他转身，大步走出了书房。 他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走下楼梯，推开了通往后花园的门。 夜风微凉。 花园里，十岁的莉莉安娜正蹲在花圃前，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给一株快要枯萎的花浇水。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看到了站在阴影里的哥哥。 “哥哥” 小姑娘的嗓音带着一丝怯意。 梅耶尔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看着莉莉安娜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她被圣殿骑士审判的画面。 他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身子。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妹妹柔顺的金色长发。 “莉莉，喜欢玩游戏吗” 莉莉安娜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点了点头。 梅耶尔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从今天起，哥哥教你一个新游戏。” “一个……关于时间的游戏。” 莉莉安娜那只小小的，带着暖意的手笨拙地伸了过来，想要抚平他紧紧皱起的眉头。 “哥哥，你不开心吗” 小姑娘的嗓音又轻又软，带着孩子独有的纯粹与担忧。 …… 炼金术师的工坊里，那台丑陋的“魔法蒸汽机”还在不知疲倦地轰鸣。 梅耶尔推门而入，浓烈的机油和灼热蒸汽味扑面而来。 那个满身油污的中年炼金术师看到他，立刻谄媚地迎了上来。 “大人，您来了！” 梅耶尔懒得废话，直接将那张“魔法火车”的图纸拍在桌上。 “我要它的原型机。” “能跑的。” 炼金术师看了一眼图纸上那复杂的结构，面露难色。 “大人，这结构太复杂了，就算我们所有人不眠不休，至少也要一年……” “一个月。” 梅耶尔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工坊的嘈杂都安静下来。 “不可能！”炼金术师尖叫起来，“大人，您这是在为难我们！一个月连材料都凑不齐！” 梅耶尔没有反驳。 他只是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丢在桌上，金币撒了一地，黄澄澄的色泽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他又丢下第二个，第三个。 “钱不是问题。” “我要你们不计成本，在一个月内，给我把它造出来。” 他的眼神冰冷，不带任何感情地扫过那群目瞪口呆的炼金术师。 “能，还是不能” …… 议事厅内，气氛压抑得可怕。 一群家族老臣正对着梅耶尔狂轰滥炸。 “疯了！你简直是疯了！”沃尔夫爵士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梅耶尔脸上，“那是家族几代人的积蓄！不是让你拿去打水漂的！” 首席财政官那个干瘦的老头，双手都在发抖。 “金库要空了！大人！您这是在烧掉柯罗诺斯的根基！” 梅耶尔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地听着，甚至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等他们的声音终于小了下去，他才慢悠悠地放下茶杯。 “说完了” 他站起身，从身后拿出一叠厚厚的卷宗，随手将最上面的一份，摔在了沃尔夫爵士面前。 “沃尔夫爵士，三年前，你私自倒卖家族军粮给北境的佣兵团，获利三千金币，这笔账，要不要我现在帮你算算” 沃尔夫爵士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梅耶尔看都没看他，又将第二份卷宗丢到首席财政官面前。 “财政官大人，你那个宝贝儿子在王都开的赌场，启动资金是挪用了哪一笔税款，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一份。 又一份。 每一份卷宗，都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印在那些老臣的脸上。 整个议事厅鸦雀无声，只剩下羊皮纸卷落在桌上的闷响。 那些刚才还义愤填膺的老家伙们，此刻一个个脸色惨白，汗如雨下，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梅耶尔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 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让人骨头发冷的威胁。 “谁想成为家族进步的绊脚石，我就先将他踢下悬崖。” 全场噤声。 …… 城堡的练武场。 卡珊德拉正在挥汗如雨地练剑，剑风凌厉。 梅耶尔走了过去。 “我需要你帮忙。” 他开门见山。 卡珊德拉停下动作，用毛巾擦着汗，挑眉看他。 “又有什么鬼主意” “家族将在两年内，面临一场灭顶之灾。”梅耶尔平静地陈述。 卡珊德拉皱起眉：“什么灾难你也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命运片段” 梅耶尔没有解释，只是迎着她的目光，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信我一次。” 他将一本小册子递给卡珊德拉。 “这是我写的新式训练方法，我需要你利用在军中的人脉，以‘演习’的名义，秘密训练一支对魔兽的特殊部队。” 卡珊德拉狐疑地翻开册子，只看了几眼，眼神就变了。 那上面写的战术协同、小队配合、火力覆盖，全是她闻所未闻的东西，却又透着一股简单粗暴的致命效率。 她抬起头，重新审视着自己这个弟弟。 她合上册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