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余波与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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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一战，虽捣毁了画皮妖一处重要母巢，重创了影族分身，但代价亦是不轻。我神魂受创，识海如同被冰锥刺过，阵阵抽痛，连带着眼前都时不时发花。玄苍虽表面无恙，但连续催动大阵、与影族分身激战，又强行带我冲出崩塌的宫殿，气息也明显比平日沉滞几分。 他没有带我回禁地，而是再次来到了那处秘密据点。周大人早已等候在此，见到我们，尤其是看到我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样子，大惊失色，连忙安排静室，又取来安魂定魄的丹药。 “前辈，苏师妹，你们……”周大人声音带着后怕。 “无妨，母巢已毁，影族分身伏诛。”玄苍语气平静，接过丹药，递到我面前，“服下，运功化开。” 我依言服下丹药，一股温和的药力散开，抚慰着刺痛的识海，总算好受了一些。周大人则详细汇报了后续：冷宫塌陷的动静不小，已惊动了皇城司和巡城司，官方给出的说法是“年久失修，地脉异动所致”，暗中则加派了人手监控相关区域，清理可能逃逸的残存妖物。 “画皮妖网络断其一臂，短期内应会蛰伏。”玄苍听完汇报，沉吟道，“但影族绝不会善罢甘休。需加强戒备，尤其是名单上那些重臣府邸。” “晚辈明白！”周大人肃然应道，又担忧地看了我一眼，“苏师妹的伤势……” “神魂之伤，需静养调理。”玄苍看向我，“此地不宜久留，回禁地。” 他并未多言，向周大人交代几句后，便带着我，再次施展遁术，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幽深寂静的禁地之中。 禁地养伤 回到熟悉又阴森的老巢，我几乎是瘫坐在那块常坐的青石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识海里的抽痛一阵阵传来，让我精神萎靡。 玄苍没有立刻开始他的“债主”日常，而是先检查了一下我神魂的伤势。 “影族的精神冲击阴毒无比，好在‘星陨’戒的冰心诀替你挡了大半，否则……”他话未说尽，但意思很明显。他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柔和纯净的幽蓝光芒，轻轻点在我的眉心。 一股清凉舒缓的气息渗入识海，如同甘泉流淌，大大缓解了那针刺般的痛楚。我舒服得差点哼出声来。 “接下来几日，静心养神，不可妄动法力，亦不可再观想修炼。”他收回手指，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每日早晚，需以我之力为你疏导一次。”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他神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为我疏导神魂这可不是简单的活儿，极其耗费心神法力。他……居然主动提出 “那个……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还欠着一屁股债呢。 “你若神魂溃散，本座的债找谁讨要”他淡淡瞥我一眼，理由充分且无法反驳。 我：“……” 好吧，果然还是为了债。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画风突变。每日清晨和黄昏，玄苍会准时为我疏导神魂。他的力量温和而强大，细致地修复着识海中受损的区域。这个过程并不舒服，有时会伴随酸胀甚至短暂的剧痛，但每次结束后，都能感到神魂明显稳固一分。 而除了这两次“治疗时间”，他竟破天荒地没有再提“还债”的事！甚至，当我某日习惯性地准备开始“夫君”打卡时，他居然抬手制止了。 “伤愈之前，利息暂免。”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锱铢必较的老妖怪，居然会主动免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仅如此，他还从藏经阁里找出了几卷关于温养神魂、宁心静气的古籍，丢给我让我“随便看看”，美其名曰“陶冶性情，利于恢复”。这些古籍并非什么高深功法，更像是前辈高人的修养札记，文字平和，意境悠远，读起来确实让人心境平和许多。 微妙的变化 在这种“特殊待遇”下，我的伤势恢复得比预期要快。识海的刺痛渐渐消失，精神也好了很多。而随着伤势好转，我敏锐地察觉到，禁地里的气氛，似乎有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微妙变化。 玄苍依旧大部分时间在石台上打坐或看书，但不再像以前那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偶尔，在我读那些养神古籍读到不解处，小声嘀咕时，他会看似随意地开口点拨一两句，语气虽依旧平淡，却少了以往的刻薄。 有时，我靠在青石上小憩，醒来时会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薄薄的、用不知名材质织成的毯子，带着他身上那种淡淡的冷冽气息。问起他，他只说是“禁地阴寒，防止债主冻病影响还债”。 最让我意外的是，某天我实在嘴馋，偷偷摸出一块藏了许久的桂花糕（受伤后胃口不好，一直没舍得吃），刚咬了一口，他就睁开了眼。我吓得差点噎住，以为又要被“没收”。谁知他只是看了一眼，淡淡道：“甜腻之物，少吃。”便又闭上了眼。竟没有追究！ 这些点点滴滴，让我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个老妖怪，好像……没那么坏了 当然，这种“和谐”日子并没持续太久。约莫七八天后，我的神魂伤势基本稳定。这天清晨，玄苍为我做完最后一次疏导，收回手指，感受了一下我识海的情况，点了点头。 “已无大碍。” 然后，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话锋一转，星眸中重新闪烁起我熟悉的那种“债主”光芒。 “既然伤愈，那么……”他指尖在空中虚划，一道由幽蓝光芒构成的、清晰无比的账册虚影浮现出来，上面我那庞大的债务数字分毫未少，“今日起，恢复计息。” 我：“……” 看着那串令人绝望的数字，再回想这几天他那“反常”的温和，我忽然悟了！ 这哪里是转性了这分明是……养猪策略啊！先把猪（我）养肥了（伤好了），再杀（讨债）！ 奸商！果然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奸商！ 内心疯狂吐槽，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我认命地叹了口气，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久违的“夫君”打卡。 唉，安逸的日子，总是短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