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是说……让我吞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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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逸双手抵着青铜门，掌心血纹滚烫得像是要烧起来。紫貂的爪子还按在他手背上，一股暖流顺着经脉往里灌，不像是在帮忙，倒像是在催他——再用力点，再快一点。 他咬牙，肩背肌肉绷成一块铁，整个人往前压上去。门缝里的青光忽明忽暗，符文像活了一样扭动，锁链声从里面炸出来，一声比一声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拼命往外撞。 “给我开！”他吼了一声，声音撕裂喉咙。 轰！ 整扇门猛地一震，符文齐齐爆亮，紧接着“咔”的一声巨响，青铜门朝内翻转，豁然洞开。一股陈年的铜锈味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是干涸多年的血迹被风吹散。 苏逸踉跄一步，差点栽进门里。他稳住身子，抬头看去—— 门后是一片幽深的空间，地面铺着黑石，裂缝中渗出淡青色的雾。九条粗如儿臂的黑色锁链从黑暗深处延伸而出，此刻正剧烈抖动，像是被什么力量拉扯着，突然“哗啦”一声，全部断裂，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圈尘浪。 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体内那股残蛟之魂猛地一挣，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脑袋“嗡”地一声，眼前瞬间黑了一下，等回过神时，耳边已经响起一阵低语，不是从外面传来的，而是直接钻进脑子里的： “……承鼎者……归位……” 话音未落，右眼又开始刺痛，金光一闪而过。他抬手揉了揉，却发现视野边缘残留着一道模糊的影子——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站在火光里，手里握着一把刻满符文的长钉。 画面一闪即逝。 他又眨了眨眼，影子没了。可胸口却闷得厉害，像是有块石头压着。 “怎么回事”他低声问自己。 紫貂从他肩头跳下，落在门前半步远的地方，尾巴轻轻扫了扫地面，没叫，也没动，只是盯着那几条坠落的锁链。 苏逸蹲下身，伸手想去碰最近的一条。指尖刚触到链环，皮肤就传来一阵麻痒，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他缩回手，发现掌心血纹正在微微发烫，而且节奏和刚才锁链拖动的声音完全一致。 “这玩意儿……认我” 他皱眉，正想再试一次，脑子里又闪出一幅画面—— 夜，大雨倾盆。 九个黑袍人站在青铜门前，身上都披着带兜帽的长袍，雨水顺着帽檐往下淌。他们围成一圈，中间躺着一条浑身是伤的青鳞巨兽，半边身子焦黑，尾巴断了一截，嘴里不断涌出血沫。 其中一个为首的人抬起手，袖口露出一角云纹刺绣，在闪电照耀下一闪而过—— 苏逸瞳孔一缩。 那图案，和今晚追杀他的陈天啸袖口上的一模一样！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头痛得像是有人拿锤子在敲他的太阳穴。他扶住门框，喘了几口气，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来。 “原来不是巧合……”他喃喃，“他们早就知道残蛟的存在，还一起动手镇压过它。” 那问题来了——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为什么偏偏是他体内觉醒了这股力量 他摸了摸衣兜，把剩下的那朵青铜花掏出来。花瓣已经有些发蔫，但花蕊中的纹路还在缓缓转动，像是个小漩涡。他把它贴在额头上，凉意顿时渗进来，脑子清明了不少。 又试了一次回忆。 这次画面更清晰了些—— 那个带头的黑袍人弯腰，把一枚青铜碎片塞进残蛟的额头，嘴里念着什么咒语。紧接着，一道金光闪过，残蛟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一团雾气钻进了地下。 而在它彻底消散前，那只眼睛，死死盯着门外的方向，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某个人。 看到了他。 苏逸猛地睁眼，呼吸变得沉重。 “所以……我不是觉醒了它的力量。”他苦笑一声，“我是它选中的容器还是说，它根本就没死，只是换了个方式活着” 紫貂这时突然动了。它一步步走向主链断裂的位置，鼻子靠近那节最粗的链环，轻轻嗅了嗅，然后抬起头，额前三眼同时睁开，泛起淡淡的金光。 它张嘴，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音调古怪，像是某种古老的口令。 刹那间，那条主链上的符文开始闪烁，血色咒文浮现出来，像活虫一样在链身上爬动。苏逸体内的残蛟猛然咆哮，识海几乎要炸开，他跪倒在地，双手抱头，牙齿咬得咯咯响。 “别吵……给我停下！” 可那声音越来越强，越来越近，不只是愤怒，更像是……激动 紫貂没有退，反而猛地撞向链环节点！ “砰！” 一声闷响，它小小的身体被弹飞出去，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苏逸心头一紧，刚想冲过去，紫貂却抬起尾巴，横在地上，示意他别动。 它趴着没起身，但身上忽然浮现出一层极淡的纹路，呈鼎形，一闪即逝。紧接着，它再次仰头，三眼金光暴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共鸣。 这一次，整条主链剧烈震动，符文寸寸崩裂，发出刺耳的“噼啪”声。随着一声巨响，链环彻底断裂，碎成数截。 其余八条锁链也随之瓦解，纷纷坠地，镇压的气息瞬间消散。 苏逸感觉体内一松，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他喘着气站起来，看向紫貂。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声音有点抖。 紫貂没理他，只是慢慢站起身，毛色明显黯淡了许多，连额前三眼的光泽都弱了下去。它走到那截断裂的主链前，用爪子拨了拨，然后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里，没有情绪，只有某种近乎悲悯的东西。 苏逸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走过去，蹲下，伸手摸了摸紫貂的头。它没躲，只是轻轻蹭了一下，像是在回应。 “你是帮我，对吧”他说，“不止是带路，你还懂这些锁链的门道，甚至……能引动鼎纹。” 紫貂没说话，当然也不会说话。但它抬起一只前爪，指向门内深处。 那里，雾气翻滚，隐约能看到一座石台，台上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苏逸站起身，看了眼地上的断链，又看了眼紫貂。 “你要我去拿那东西” 紫貂点头。 他咧了咧嘴，笑得有点苦：“你说得轻巧，刚才那一撞，差点把你命搭进去。现在你还走得动吗” 紫貂试着迈了一步，身子晃了晃，但没倒。 它又往前走，一步，两步，虽然慢，但坚持没停。 苏逸叹了口气，跟上去，一只手扶住墙，另一只手把扳手从腰带上抽出来，攥得紧紧的。 两人一兽，缓缓朝雾中走去。 越往里，空气越冷。地面上的黑石开始出现裂痕，裂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踩上去有点粘脚。苏逸低头看了一眼，那颜色，像极了血。 但他没停下。 石台就在前方十步远，上面确实放着一物—— 一块巴掌大的青铜片，表面布满裂纹，边缘参差不齐，像是从更大的器物上硬生生掰下来的。 苏逸走近，伸手要去拿。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的瞬间—— 紫貂突然扑上来，一口咬住他的手腕。 他一愣：“怎么” 紫貂松口，却不让开，反而用自己的脑袋顶了顶那块青铜片，然后抬头看着他，三眼齐睁，目光灼灼。 苏逸怔住。 “你是说……让我吞了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