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龙渊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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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道尽头的耳室，扑面而来的是千年尘封的气息。腐朽木箱坍塌成堆，碎裂的陶片散落满地，青铜器皿蒙着厚厚的灰翳，在众人头灯光柱下反射出幽绿暗淡的光泽。空气浓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霉味混合着土腥气，沉沉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老铁们！看这个！”冰冰的惊呼打破了压抑的沉静，她兴奋地将镜头对准角落里几件相对完整的青铜器，“瞧这造型，这三足两柱，还有这隐隐的饕餮纹！典型的商周晚期青铜爵杯！《周礼天官》里就记载过，这可是王侯祭祀宴饮的重器！谁能想到，我们竟在这样一座……呃” 她激动的话语被一阵突兀的“沙沙”声掐断。 那声音起初细微，如同无数细沙在干燥的骨头上摩擦滚动，从陪葬品堆积如山的阴影深处传来。紧接着，声音骤然变得密集、迅疾，如同汹涌的潮汐由远及近，瞬间塞满了整个耳室！ “什么东西！”一个年轻的队员惊得声音变调，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枪柄。 下一秒，噩梦降临！ 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水，无数拳头大小的尸蟞从木箱缝隙、陶罐破口、青铜器皿的底部疯狂涌出！它们油黑发亮的甲壳在灯光下闪烁着令人作呕的幽光，锋利的口器开合，发出令人头皮炸裂的“嘶嘶”锐鸣。它们速度快得惊人，形成一片令人绝望的黑色浪潮，带着浓烈的、如同腐肉在烈日下暴晒多日的腥臭恶气，直扑向最前方的队员！ “啊——！”冰冰的尖叫瞬间撕裂空气，直播镜头剧烈地天旋地转。 “开枪！快开枪！”惊恐的嘶吼响起，几支自卫手枪同时喷出火舌。 砰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密闭的石室里疯狂回荡、叠加，震得人耳膜刺痛。然而，子弹射入那汹涌的黑色虫潮，如同泥牛入海，仅仅激起几朵微不足道的黑色浪花，反而像是捅了马蜂窝！更多的尸蟞被彻底激怒，从四面八方、从意想不到的角落更加疯狂地涌现！那令人窒息的黑潮眼看就要将最前面的队员彻底吞噬！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立判的瞬间！ 一直如同沉默的影子般立于叶天身后阴影中的龙渊，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呐喊。他的动作超越了人类视觉捕捉的极限，快得只在众人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如同撕裂空间的鬼魅，瞬间已越过众人，孤身挡在了那毁灭性的黑色虫潮之前！ 与此同时——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能穿透颅骨、直刺灵魂深处的剑鸣骤然响起！ 他背后那柄古朴无华、剑鞘上仿佛只余岁月刻痕的长剑——龙渊剑，无声无息地出鞘！ 没有人看清剑是如何离开剑鞘的。 视野里，只有一片骤然绽放的、冷冽到极致的寒光！ 那不是一道孤立的剑气，而是一张瞬间凭空织就、纵横交错的死亡之网！寒芒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切割！ 嗤嗤嗤嗤——！ 令人牙根发酸、骨髓生寒的密集切割声如同骤雨般响起！ 那扑到近前、狰狞恐怖、几乎要撞上队员身体的黑色虫潮，如同被投入了一台无形的、高速旋转的绞肉机！ 寒光纵横交错，一闪而逝！ 油亮的黑色甲壳、尖锐的口器、蠕动的节肢……在触及那片死亡之网的瞬间，如同脆弱的枯叶，被无数道无形的利刃瞬间切割、粉碎、瓦解！黑色的虫尸碎块混合着粘稠的汁液，如同被狂风卷起的黑色冰雹，簌簌落下，瞬间在地面铺了厚厚一层，还在微微地抽搐、蠕动。 更令人心胆俱裂的是，那纵横剑气掠过后留下的余威！一股仿佛来自九幽地底的极寒骤然弥漫开来，耳室内的温度断崖式下降，众人呼出的气息瞬间凝成白雾。冰冷的石壁上，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一层细密、晶莹的霜花！刺骨的寒意穿透衣物，直抵骨髓。 电光石火！从虫潮爆发到黑色冰雹落地，不过呼吸之间！ 枪声停了，尖叫停了，连那令人作呕的虫鸣嘶叫也消失了。 死寂！ 只有队员们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以及地上那厚厚一层虫尸碎块还在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轻微蠕动声。 所有人都像是被无形的寒冰冻在了原地，维持着前一秒惊恐或射击的姿势，目光呆滞地、难以置信地聚焦在那个缓缓收剑的身影上。 龙渊。 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如同神魔降世般的一剑，真的只是拂去了一片飘落的枯叶。古朴的龙渊剑无声滑入剑鞘，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吟。他身形微动，再次如同融入阴影的墨痕，无声无息地退回到叶天身后，重新隐没在昏暗的光线里，仿佛从未离开过那个位置。 死寂之后，是彻底的疯狂！ 冰冰直播间那小小的屏幕上，弹幕在经历了仿佛时间停滞般的空白后，如同被引爆的核弹，以排山倒海之势彻底刷屏： “卧槽！！！！！！！！！！！！！！！！！！！！！！！！！！！！（已破音）”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眼花了剑……剑气” “拍电影吗这特效不！这特么根本不像特效啊！！” “那个保镖小哥…他他他…他还是人吗超人剑仙” “冰冰！镜头！镜头对准他啊！人呢求再看一眼神仙！！！” “叶老师！叶大佬！您身边带的都是什么神仙人物啊给跪了！！！” 冰冰脸色惨白如纸，握着自拍杆的手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镜头拼命地、徒劳地试图捕捉那道一闪即逝的身影，却只拍到一片模糊到极致的残影，以及叶天那张在晃动光影中显得异常平静的侧脸。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教授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他下意识地扶住旁边一个几乎瘫倒的木箱，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世界观被彻底颠覆的茫然和震撼。何甜甜更是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再次尖叫出声，看向龙渊消失的那片阴影的眼神，只剩下纯粹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敬畏——那是对绝对力量、对未知存在的本能反应。 叶天的心脏在胸腔里猛烈地撞击着，龙渊那惊世一剑带来的冲击力，远超他此前的任何想象。那瞬间爆发的寒意，那冻结空间的剑气，那举重若轻的毁灭……这绝非世俗武功能达到的境界！他强压下心头的滔天巨浪，眼神锐利如鹰隼般扫过满地狼藉的虫尸和惊魂未定的队员，声音低沉而有力地穿透了死寂： “此地不宜久留！枪声和血腥味，会引来更麻烦的东西！” 他目光扫过墙壁上那层诡异的薄霜，语气加重，“快走！这地方，比我们想的邪门百倍！” 他的警告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惊醒了沉浸在巨大震撼中的众人。那满地蠕动的虫尸碎片和空气中残留的刺骨寒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刚刚与死亡擦肩而过，以及这幽深古墓中潜藏的、远超认知的恐怖。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所有的震惊与恐惧。 “走！快走！”陈教授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第一个响应。 队员们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互相搀扶着，惊惧的目光忍不住再次瞟向叶天身后那片深邃的阴影，仿佛那里蛰伏着一头随时会再次苏醒的洪荒巨兽。冰冰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恐惧，将镜头勉强对准前方未知的黑暗甬道，声音还带着哭腔：“老铁们……我们……我们继续前进……” 直播间的弹幕依旧在疯狂刷屏，但此刻，所有人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跟着镜头，再次投向那吞噬光线的、危机四伏的黑暗深处。
